清明小長假結束後, 《誤殺》劇組又恢復到之前的快節奏拍攝中。
然而隻拍了三天,郭慶瑞就給寧舟放了假。郭慶瑞甚至沒說放幾天假,隻說讓寧舟多休息幾天。
寧舟有些莫名其妙。
郭慶瑞就解釋:“傳揚下個月有事, 我先集中拍他的戲份,你先暫停幾天。”
男主角劉傳揚在一旁聽到後,補充道:“我下個月要去國外參加一個電影節, 時間上協調不過來,只能把我的戲份提前,麻煩你了。”
導演和主角都這麽說了, 寧舟總不能說自己要留下來繼續拍攝吧?只能應了下來。
不過寧舟沒打算離開劇組,雖然沒有他的戲份, 他還是打算休息的那幾天留在劇組裡學習。
《誤殺》劇組裡可不缺演戲好的前輩, 這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寧舟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寧舟心裡是這麽決定的,可是晚上回到酒店後,學習計劃只能順延了。
結束一天高強度的拍攝,寧舟帶著一身疲憊回到酒店。
才剛打開房間的門,寧舟馬上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鞋櫃上的拖鞋有被動過的痕跡,浴室裡還隱隱傳來水聲。
寧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私生。
對於私生的瘋狂程度,在這個圈子裡的人肯定都是有所耳聞的。
他的目光微微凝了凝,悄悄地往浴室靠近。
現在的酒店浴室大多用的是毛玻璃,外面能夠影影綽綽地看到裡面。
浴室裡確實有人洗澡。
透過毛玻璃寧舟可以看到裡面的人的身形。
寧舟一下子松懈下來, 那個身形他再熟悉不過了。都不知道用手摸過多少遍,用嘴唇親吻多少遍了。
蔣杭庭來了。
這對寧舟而言確實是一個驚喜。
他直接在房間裡把自己剝光, 擰開浴室的門走進去。
明明滿身疲憊, 可是知道蔣杭庭就在浴室裡面後,寧舟瞬間覺得自己精力無限。
寧舟走進浴室, 從背後貼上蔣杭庭的後背,任由花灑的水液灑落在他的身上。
“蔣先生什麽時候到的?”寧舟把手放在蔣杭庭的腹肌上,帶著一點挑逗意味地摩挲著。
蔣杭庭扣住他的手,轉過身來把寧舟抱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去親吻寧舟的嘴唇。
蔣杭庭:“我覺得現在不是細究我什麽時候過來的時候。”
小別勝新婚,每一分一秒都十分焦灼。
寧舟抱著蔣杭庭的後腦杓笑得又浪又欲,“蔣先生今天可以用力一點,我明天休息,不用擔心留下痕跡。”
這句話成功點燃蔣杭庭的理智。
接下來的場景就像是浴缸裡的水一樣,一浪接著一浪。
浴室之後,沙發、地毯、床……
接著浪。
到最後寧舟一點力氣都沒有的趴在蔣杭庭的懷裡,手指都抬不起來了,眯著眼昏昏欲睡。
蔣杭庭抱著寧舟去浴室裡再清洗一遍,躺回床上後,輕輕撫摸著寧舟的後背,親親他的發頂:“睡吧。”
寧舟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蔣杭庭,在蔣杭庭的懷裡睡著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寧舟被一陣誘人的香味勾起肚子裡的饞蟲,遂餓著肚子起床。
“去洗臉刷牙,然後過來吃飯。”蔣杭庭聽到動靜,看向他。
寧舟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抓了一把睡亂了的頭髮,應了一聲“好。”
吃過午飯後,寧舟坐在陽台的藤椅秋千上消食,蔣杭庭在房間裡鼓搗投影設備。
“要看電影嗎?”寧舟整個人蜷縮在藤椅秋千上,隨著藤椅秋千一蕩一蕩的。
蔣杭庭在做最後的調配,邊忙著手裡的動作邊回答他,“嗯,最近找了部電影,我覺得挺好看的,想和你一起看。”
“那我這就進來。”寧舟從藤椅上下來,光著腳走進房間,順手帶上窗簾。
沒了外面的光源,房間裡一下暗下來。
蔣杭庭張著雙手等著寧舟親自投入他的懷抱,在寧舟還沒走進的時候,就起身把寧舟抱進懷裡。他一手圈著寧舟的腰,一手去摸寧舟的腳,感覺有點冰涼,就在寧舟的腳底板上輕輕勾了一下。
“怎麽不穿襪子?”
寧舟怕癢,就整個人蜷進蔣杭庭的懷裡,不斷扭動身體。
兩人在沙發上鬧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蔣杭庭開始把準備好的影片投屏到白色的幕布上。
這部電影應該有些年代了,盡管有過修複,但不論是配樂還是畫面都充斥著年代感。
“你是從哪兒找的老電……”話還沒說完,寧舟就看到幕布上出現了電影的名稱,視線一下午凝在幕布上。
正是他前幾天在網上搜索過卻找不到一點影像和文字資料的那部電影。
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身體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寧舟的背脊瞬間挺直,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嘴角不帶任何笑意,目光灼灼地盯著幕布。
電影剛開始是一段小橋流水的美景,鏡頭慢慢拉近,最後給了一個正在騎自行車的女人一個特寫。
女人聽到有人在叫她,停下自行車,轉頭,看到叫她的人後,笑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
前面出現過的美景似乎都抵不上這一笑。
屏幕裡打出字幕:蔚棲白飾白小洛。
……
一部電影九十幾分鍾,兩部看下來就是三個多小時。
電影結束,房間又暗了下來。
寧舟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三個小時寧舟的動作沒有變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幕布。那個在電影裡從古靈精怪到暮氣沉沉的白小洛一直踩在寧舟的心臟上。
不管是溫馨的,還是最後歇斯底裡的,都像是一把利刃,在寧舟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傷痕。
不疼。
但綿綿密密的,讓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刷拉!”
窗簾被拉開的聲音響起,外面的天光頃刻間鋪灑了進來,黑暗被驅走。
寧舟的眼睛不適應突然而至光芒,用手掌擋了擋光。
等適應後,他才朝窗戶那邊看去。
蔣杭庭就站在那裡,仿佛所有光芒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於是寧舟身上的寒意被全部驅走。
寧舟愣愣地看著他,而後朝他伸出雙手,啞著聲音道:“蔣先生,抱抱我。”
蔣杭庭似乎就在等寧舟這一句話,幾乎是寧舟話音剛落,他就走到寧舟的身旁,將寧舟抱進自己的懷裡。
許久之後。
寧舟才從蔣杭庭的懷中出來,“蔣先生是從哪裡找到這兩部電影的?”
“是郭慶瑞導演發給我的。”蔣杭庭如實回答。
清明小長假的最後一天,沈玉緋找上他,和他說了一些事情。當天晚上,這兩部電影就出現在蔣杭庭的郵箱裡。
那天晚上蔣杭庭一整晚沒睡,一直看著這兩部電影到早上,腦中卻回想著沈玉緋告訴他的事。
沈玉緋說,寧舟的生母並不是現在的張瑤,而是一個名叫蔚棲白的女演員。
蔚棲白在進入娛樂圈之前,就和寧長雄在一起了。
由於寧長雄的母親不滿意蔚棲白的孤兒出身,一直不答應蔚棲白和寧長雄的婚事。
寧長雄倒也為此抗爭過,但是他抗爭的手段卻很偏激。使計讓蔚棲白懷孕,以孫子要挾母親。
寧母為了孫子不得不妥協,答應寧長雄和蔚棲白的婚事。
這個孩子對蔚棲白而言是個意外,她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最後卻為了孩子不得不放棄事業。
她當時剛拍完電影沒多久,其實還沒有完全從角色裡走出來,又加上後期在寧家受到寧母的不公平對待,寧長雄又忙於事業對她漠不關心,於是抑鬱症加重。
要生的時候,寧家沒有一個人陪著她。還是沈玉緋急匆匆趕到,及時送她去醫院,這才母子均安,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等孩子生了幾個小時後,寧長雄和寧母才慢悠悠地趕到醫院。得知蔚棲白生了個兒子,兩人見都不去看看躺在病床上耗盡氣力的蔚棲白,高高興興地去看孩子。
蔚棲白差點豁出去一條命,卻連個辛苦都得不到。
她在醫院裡住了三天,三天后被寧長雄接回家。
當天夜裡,她躺進浴缸裡,用鋒利的刀鋒隔開了脖頸上的頸動脈。
決然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蔚棲白、寧舟。
那天晚上,這兩個名字一直出現在蔣杭庭的腦海裡,再往深處想,蔣杭庭就覺得心疼。
為他的小孩兒感到心疼。
蔣杭庭倒是沒有猶豫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寧舟。且不管寧家的一堆爛事,寧舟也是最有資格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的人。
於是他來了。
郭慶瑞配合他給寧舟安排了假期,還擔心寧舟緩不過來,多給寧舟好幾天假。
但蔣杭庭卻知道,他的小孩兒很堅強,絕不會被這件事打倒。
“可以帶我去看看她嗎?”
寧舟沉默一會兒之後,問道。
會得到什麽答案,寧舟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
蔣杭庭深深地凝望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好,明天我就帶你過去。”
他沒有安慰寧舟,沒有讓寧舟發泄出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蔣先生,謝謝你。”寧舟換了個姿勢,坐在蔣杭庭的大腿上,展顏而笑。
蔣杭庭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變得小心翼翼,平時該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
他從一開始就選擇平鋪直敘地把真相擺在他面前。
得知真相後,其實有那麽一瞬間,寧舟覺得好像一切都變了。可再看蔣杭庭,寧舟就知道一切都沒變。
這讓寧舟清晰地認識到,他還是他。
蔣杭庭揉揉寧舟的腦袋,“那我可等著你的謝禮呢。”
寧舟重重地在蔣杭庭臉上親了一口,“擎等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明天見。感謝在2020-04-06 21:12:39~2020-04-06 23:5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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