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祁寧的話,原本凝重的氣氛稍微輕松了一點。
蕭嵐和洛也走進了那個繭的附近,仔細檢查著周圍的情況。
忽然蕭嵐眉頭一皺:“不對勁,這個骸骨都變成這樣了,可刀上卻沒有什麽灰塵,這把刀掉落在這裡的時間應該並不久才對。”
蕭嵐彎腰撿起了那把名為“喋血”的刀,伸出手指擦拭了一下表面。
指尖幾乎沒有沾到灰,顯然刀不可能是一直在這裡的。
他又觀察了一下刀身,在刀尖的部位看到了一點纖維的殘留。
蕭嵐皺起眉:“這是……?”
洛指著繭的表面:“和繭外皮的材質幾乎是一致的,應該是切割過繭。”
蕭嵐把【喋血】遞給了王泰迪。
王泰迪也冷靜下來:“也就是說,在不久之前我哥才用刀切開過一個繭,並從裡面出來了……”
王柯被關進繭裡也不知道多久了,居然到現在還有反抗的力氣,著實讓人驚訝。
想必其中也有不少王泰迪一直用技能給他續命的原因。
“可是,【喋血】掉在這裡,他人呢?”王泰迪說。
他看向周圍,周圍包括上方還有不少已經打開的繭,並不能確定刀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而又是什麽讓他哥連自己的武器都掉落了?
蕭嵐說:“在他打開繭之後,到我們過來之間應該發生了什麽,或許是王柯自己發生了變化,又或者是他遭到了意外的襲擊,我更傾向於後者。”
他看著不遠處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藍芪:“在一天左右的時間裡,除了我們,你還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畢竟是個精英級別的高級玩家,這時藍芪已經可以坐直了。
她回憶了一下:“我不確定具體的時間,但不久之前我確實聽到過一點動靜,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但我無法確定聲音的方位。”
“拖行……”王泰迪皺眉,“也就是說他有可能被帶走了嗎?”
前腳被隊友背叛,後面好不容易脫離了桎梏卻又遭到襲擊……
這什麽狗屎運氣,他真想批發一噸柚子葉把他哥泡著,給自家哥哥去去霉氣。
幾人連忙在周圍尋找起來。
如果事情發生不久的話,這裡又沒有什麽人會來往,那麽之前的痕跡還殘留著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很快,他們發現了好幾處痕跡。
有幾棵樹上留著新鮮的刀痕,刀痕很淺,看得出用刀的人氣力不濟。
地上厚厚的落葉上還留著一些拖拽的痕跡,痕跡有些寬,如果是一個人留下的也說得通。
這些痕跡一路向前,蔓延到了更深的地方。
不幸中的萬幸,地上並沒有看到血跡,王柯應該沒有受什麽傷。
不過情況危急,他們越早趕過去越好。
王泰迪攥緊了拳頭:“就在那邊了。”
蕭嵐轉頭看了坐在地上的藍芪一眼:“抱歉,我們要走了。脫離薩拉之歌的道具在教堂的地下,叫做【赦罪之石】,裡面有些活死人,請小心。”
藍芪對著他們點點頭:“謝謝,我會自己過去拿的,祝你們好運。”
她並沒有可憐巴巴地求幾人一定要帶著她。
她又不是什麽菟絲花,雖然有些虛弱,但過一陣子體力恢復了照舊能動手,只要不作死去跟人剛正面,隻苟到離場的話,她還是很容易活下來的。
事不宜遲,四人沿著可能是王柯被帶走時留下的痕跡追了過去。
——
拖拽的痕跡一直向前。
這些痕跡經常從一些古怪的位置穿過,讓人想象不出留下痕跡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途中樹林裡出現的屍體越來越多。
有的是用各種姿勢自殺的,有的看著是自相殘殺,還有一些像是死於別人的追殺。
各種死狀不一,腐爛的半腐爛的屍體和白骨時不時出現,也分不清到底是小鎮居民還是玩家。
終於,前方出現一堵紅色的牆壁。
而地面上的痕跡也指向了這裡,但痕跡到了牆壁前方就消失了,周圍也看不到任何痕跡,就像是王柯直接被拖進了牆裡一樣。
紅色的牆壁蜿蜒著,看不出到底有多長。
同時,它也很高,一路延伸到了漆黑的樹冠裡,讓人看不到頂端。
和正常的牆壁不同,上面遍布了植物的根莖,但不知道是原本的顏色還是吸飽了別人的鮮血,每一條根莖都是血紅色的。
這些根莖蠕動著,仿佛是有自主意識的生物一般。
整個牆壁上還散發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黑氣。
黑氣仿佛和牆壁融為一體,又像是隻籠罩在表面。
王泰迪問:“這就是獻祭之牆?”
蕭嵐看著牆壁,感覺有幾分眼熟,心中又覺得疑惑:“這和我在壁畫上看到的獻祭之牆似乎有些不一樣,在壁畫裡,牆上出現了很多人體。”
但擋住他們去路的這堵牆卻並沒有看到什麽類似人類肢體的痕跡。
王泰迪猜測:“難道還有另一堵牆?又或者不同的地方看著不一樣?”
“或許是吃完了呢?”祁寧指著空蕩蕩的牆壁,“或許,它們現在就在表示自己很餓,而我們正好主動送上了們。”
不得不說,這個猜測十分合理。
現在,幾人看著這段紅色的牆,感覺那就是一個大張著的嘴。
他們沿著牆壁走了一段,卻沒有發現任何類似入口的痕跡。
獻祭之牆就像是一個對這些闖入的外來者關上了大門的堡壘。
幾人又回到了王柯的蹤跡消失的那個位置。
祁寧問:“你們打算怎麽辦?”
蕭嵐握了下拳頭:“沒有入口,就開一個嘛。”
王泰迪扯起嘴角:“這次我來吧。”
說著他站在了前方,看著獻祭之牆說:“我需要一個進入獻祭之牆的入口。”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幾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開口。
那道開口剛剛好能夠讓一個人通過,裡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任何東西,仿佛一個現金,正等待著他們的進入,然後就可以將他們吞噬掉。
祁寧輕輕鼓了下掌:“真是個神奇的技能。”
王泰迪說:“都是鈔能力,花的還是都是自己的錢。”
每一筆減少的財富值,都是他打家劫舍……哦不,是艱苦耕耘積攢起來的,花起來還是很心疼的。
幾人簡單的討論了一會,預計了一下各種情況的應對方法。
然後各自握緊了武器,戒備著,輪流進入了獻祭之牆。
王泰迪是第一個進入的。
在他進去之後,其他的人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蕭嵐嘗試著呼喚了一聲,沒有得到王泰迪的回應。
這算是他們預計的情況其中之一。
蕭嵐拿出道具嘗試著聯絡王泰迪,卻發現無法成功。
蕭嵐微微皺眉,對著準備進去的祁寧說:“在裡面我們可能無法聯系上了,你小心。”
祁寧點點頭:“各自小心吧。”
說完,他也踏入了獻祭之牆,同樣的,裡面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
蕭嵐在進入之前對著洛說:“大概我們又要暫時分開一段了。”
洛微笑著說:“不論在哪裡,我最終都會找到你的。”
他說得很認真,而每一次兩人分開之後,他也都如同自己說的那樣找到了蕭嵐。
蕭嵐對著他揮了揮手:“那麽,先再見了。”
洛也抬起手:“再見。”
蕭嵐轉身,踏入了獻祭之牆。
通過門後,他感覺自己的眼前盡是一片紅色。
不論是周圍的牆壁還是是腳下的地面,全部都遍布著這些血紅色的根莖,空氣裡是縈繞不散的血腥氣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闖入了地獄一樣。
蕭嵐回過頭,果然,他進入時的那個入口已經看不見了。
而就在他之前不久進入的祁寧和王泰迪卻不見蹤影。
蕭嵐握緊了武器,向前走去。
不久後,他聽到自己的旁邊傳來了蠕動的聲音。
蕭嵐扭頭看去,就見一隻沒有皮膚的手從牆壁裡伸了出來。
接著,一個人形的怪物也緩緩從牆壁裡爬出。
它的肢體還有著人的樣子,但五官已經完全異化。
整個臉上只有一張長著獠牙的大嘴,正不斷開合著,似乎是準備飽餐一頓闖入者的血肉。
一落地,這個人形怪物就猛地向著蕭嵐的方向撲了過來。
——
王泰迪進入獻祭之牆後在原地等待了一下。
但他一直沒有等到自己的隊友們前來會和,在試著用道具聯系他們不成功之後,他也明白了牆裡是個什麽情況。
看來獻祭之牆會阻隔玩家之間的聯絡,這樣可以避免他們抱團,他們就更容易被各個擊破,然後成為薩拉的祭品。
王泰迪收起聯絡道具,朝前走去。
不論如何,先找到王柯才是他最重要的任務,哪怕暫時沒有幫手,哪怕面對是未知的對手和困難。
獻祭之牆的內部如同迷宮一樣曲折。
沒有指引,王泰迪只能憑著運氣和記憶前進。
有時候能在牆上看到一些未被消化完的屍骸,有時候則什麽也沒有。
沿途的每一具屍體他都仔細辨認了,沒有在其中看到王柯的。
王泰迪收回檢查屍體的手,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吊墜:“哥,等著我,我就快來了,你再等等……”
忽然,吊墜本就微弱的光芒閃爍起來,仿佛風中殘燭那抖動著的微弱火光一樣,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
王泰迪大驚失色。
他趕忙握緊了手裡的吊墜,技能全力運轉:“王柯,你不準死!”
受到技能的影響,吊墜猛然亮了一下,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看起來效果都要好,但這只是暫時的,吊墜的亮度在之後仍舊會緩緩回落。
不過這樣的情況讓王泰迪的精神一振。
效果越明顯,說明他距離自家哥哥就越近。
剛剛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讓王柯的生命力猛然降低?
“不行,必須再快一點才行。”王泰迪呢喃著,直接奔跑了起來。
他不敢去賭哪怕自己晚了一分一秒的後果。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是從小保護著他帶著他長大的哥哥。
在迷宮般的獻祭之牆裡跑了一段,王泰迪的腳步卻停下了。
或許這就是冤家路窄,之前他沒有追上的人,現在居然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手持一把長刀,攔住了他的去路。
“梁思安。”王泰迪的語氣冷冷的,帶著隱藏不住的殺意。
名叫梁思安的男人曾經是王柯的隊友,也是在薩拉之歌裡背叛王柯的兩人之一,王柯之所以會陷入現在的危機裡,這個人可貢獻了不少力量。
梁思安手持長刀,一身幹練的作戰服,頭髮和王柯一樣削得很短。
不論是身上冷峻的氣質還是戰鬥的風格,他都和王柯很像。
這是他們成為隊友的原因,或許也是他想要殺掉王柯奪刀的動機。
王泰迪一直覺得,這人就像是哥哥的拙劣仿冒品,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違和感,所以一直對他喜歡不起來。
在王柯的幾個隊友裡,王泰迪和陶哥的感情最好,跟梁思安和張一欽都是平平。
而後來,選擇對王柯動手的也正是後面兩人。
“小泰迪。”梁思安的語氣裡有點嘲諷,“你有點煩人了,我之前不想跟你糾纏,你就應該知難而退,好不容易活到現在,你不該來這裡的。”
王泰迪不想和他互噴垃圾話,直接問:“你怎麽會在這裡?”
梁思安說:“我?當然是來找王柯啊,我們可是好隊友,應該不離不棄才對不是嗎?”
王泰迪:“別扯這些鬼都不信的屁話了,我知道你是來找【喋血】的,不過你又是怎麽確定我哥的位置的?你在他身上放了什麽?”
“呵,小泰迪這一年多還真是成長不少,都長腦子了。對啊,我就是在他身上放了東西,畢竟王柯可是命很硬的,萬一他沒死怎麽辦?”梁思安笑了起來,“你看,這不就是派上用場了?”
王泰迪壓著怒火:“所以,進入薩拉之歌一開始就是你們針對我哥設下的騙局?”
準備得這麽周全,如果不是早有預謀怎麽可能做到。
梁思安說:“呵呵,我是真的對契約沒多大興趣,但王柯為了你,可是很認真的在考慮呢,我應該謝謝你,給我這麽好的機會。”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王泰迪:“你又是怎麽來的?是不是找到什麽線索?比如……【喋血】?你把它給我,我告訴你王柯的位置怎麽樣?”
王泰迪的眼底毫無波動:“我傻嗎?”
這人要是拿到了喋血,肯定直接反手給自己一刀,然後再去把王柯一起解決掉。
傻子才會留下兩個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家夥活在這個世界上。
梁思安眯起眼睛:“這麽說,【喋血】真的在你手上?”
“想看看嗎?”王泰迪的手向前伸出,做出準備從儲物空間裡取出道具的架勢。
梁思安狼一般的眼神瞬間盯住了他的手。
沒想到下一瞬王泰迪卻直接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危機感籠罩在梁思安的心頭。
他也是經過多年戰鬥的高級玩家了,反應絲毫不慢,瞬間就閃身離開了原地,同時回身一刀掃向自己的身周。
他原本就是速度型的玩家,動手的速度極快。
這一刀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如果有人隱藏在這裡,一定會瞬間被打中。
但這刀落空了,王泰迪並沒有埋伏在他身周。
“我一直覺得你的技能和戰鬥力搭配得十分不合理。”王泰迪的聲音響在他的身邊。
梁思安也不回頭,毫不猶豫的一刀斬向身側。
但,仍然落空了。
梁思安皺起眉,這家夥,到底躲在哪裡的?
他環顧著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就連殺氣都收斂得乾乾淨淨。
“你既然技能是速度型的,為什麽要學我哥練近戰刀法呢?他那種和人硬碰硬的路數根本不適合你。”聲音從梁思安的頭頂響起,“不論是身體強度還是攻擊的力度,你都遠遠不如我哥。”
梁思安沒有理會,但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王泰迪。
這個曾經是隊長拖油瓶的家夥,現在居然變得這麽棘手了。
他悄悄使用技能,準備先離開這片區域再說。
沒想到下一瞬,他卻出現在了距離之前不過一米遠的地方。
很明顯,他已經中招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
梁思安瞬間就明白了,王泰迪之前跟他說話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他是故意的!
利用了自己對他的瞧不上和輕視,輕而易舉地把他騙進了陷阱裡。
這個一直都傻不拉幾的家夥,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種路數。
王泰迪的聲音再次出現:“你跑得太快了,我必須要先把你關起來才行。”
梁思安強自鎮定下來,讓自己不要去聽王泰迪說了什麽。
他橫刀在身前做出防衛的姿態,他不敢輕易移動,這樣會讓他暴露出更多的破綻在對方眼裡。
失去了最大的速度優勢,他又抓不到王泰迪的蹤跡。
一切都對他不利起來。
“如果我是你,面對尋仇的人是不會和他廢話的,這段時間太容易讓對方做手腳。”王泰迪是聲音依舊在他身旁。
梁思安揮刀,刀花在周身揮舞出了殘影,仿佛是刀刃組成的結界。
如果是正面對上,這樣迅捷又犀利的刀法一定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可惜他在一開始就踏入了陷阱,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速度優勢。
梁思安有些後悔。
或許他在看到王泰迪的的時候不應該想著借機斬草除根的,直接去找王柯不行嗎……
他的刀沒有砍中任何東西。
梁思安心下一沉,看來這一趟,【喋血】他是拿不到了。
梁思安瞬間改變了策略。
他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一個傳送道具,準備直接激活,先離開獻祭之牆再說。
作為曾經進入過一次薩拉之歌的人,他很清楚這裡的危險,怎麽會不提前準備退路呢?。
然而他剛剛一拿出道具,就聽到了身邊的聲音:“梁思安在三分鍾內無法使用任何道具。”
果然,當梁思安使用道具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激活它了。
三分鍾,是王泰迪限制別人動用道具時間的極限。
但,梁思安還能撐得過三分鍾嗎?
“呵呵,區區一個仿冒品,也想要取代我哥嗎?”王泰迪的聲音這一次已經近在他的耳畔了。
平心而論,王泰迪的聲音很清朗,帶著大男孩特有的乾淨感覺。
但如果這個聲音的主人想要殺了你,那可就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清朗了。
梁思安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他有了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曾經也出現過,那時候往往都是在生死一線之間,但那時候他還有隊友,王柯作為隊長是一定會來幫助他的。
可是現在他孤身一人,已經沒有對友可以對他伸出援手了。
而他面對著的是王柯那個來復仇的弟弟。
梁思安的心境終於再難保持平靜,周身的防護也顯出了破綻。
“你知道最適合你的攻擊方式嗎?”王泰迪的聲音猶如惡魔,“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偷襲的路數——”
下一瞬,一把華麗的匕首從梁思安的後背刺入,一直捅穿了心臟。
“就像這樣。”王泰迪從梁思安的背後顯出了身形。
梁思安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怎麽可能,哪裡他剛剛明明已經攻擊過了,他怎麽可能躲在那裡?!
王泰迪帶著笑容,手中的匕首卻又狠狠轉了一圈。
匕首將傷口割得更大,將心臟撕碎,鮮血失去了皮肉的阻隔,毫無顧忌地奔湧而出。
“不……別殺我……”梁思安明白自己命在旦夕,他果斷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一隻灰色的蝴蝶,“這是……尋找王柯的道具,我是害了他一次……但……這樣一來也算扯平了……以後……我不再招惹你們……”
他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絲毫給自己辯白抵賴的意思。
他明白在面對受害者的時候,任何的辯解都會加重對方的憤怒,老老實實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這一點上,他比張一欽識時務得多。
如果王泰迪放過他,三分鍾後他就可以用道具治療自己的傷了。
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王泰迪伸手接過了蝴蝶。
這蝴蝶灰撲撲的,長相毫不起眼,卻是他找到哥哥的最佳線索。
“謝謝。”他笑眯眯地看著梁思安,笑容卻未達眼底:“思安哥,你想見見【喋血】嗎?”
梁思安心頭頓覺不妙:“不……”
但回應他的,只是一道血紅的刀光。
梁思安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世界驟然旋轉起來,他好像飛在了空中,然後視線倒轉,他看到了笑容不變的王泰迪,和……自己的身體。
“仇人,還是死了的最安全。”這是梁思安最後聽到的聲音。
解決掉梁思安,王泰迪收起了【喋血】,伸手從牆壁上扣下來了一個透明的小方塊。
這是他用來限制梁思安行動的道具,可以固定一片空間,然後讓他在裡面隱藏、瞬移,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的用言語刺激對方還不被打。
不過……這玩意是個用一次燃燒5個億財富值的黑心道具,用起來讓人心都在滴血。
還是個綁定道具。
不知道某個貧窮的家夥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感慨自己時運不濟。
王泰迪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轉身走了。
他隨著蝴蝶一路前進。
忽然,他一直關注著的吊墜再次黯淡下去,這一次光芒已經幾乎熄滅了。
王泰迪捏著吊墜的手青筋暴起,他幾乎是在咆哮:
“王柯,你不準死!”
“王柯,你不準死!!!”
接連兩次技能不計代價地使用,已經超過了王泰迪的身體負荷。
幾乎是每說一個字,他的嘴角就會多溢出一些鮮血,但他來不及管自己的情況,只是死死盯著吊墜。
終於,黯淡的吊墜再一次亮起了。
但只有一點點,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微弱。
王泰迪吐掉口中的鮮血,隨意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他來不及休息,加快步伐向著王柯的方向奔去。
“等等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