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真說:有醫生值班的。
懶得去。彭澤說。
李真真知道彭澤怎麽想的,只能從車廂裡找到醫藥箱,拿出消毒藥水和藥膏,不太情願地親自動手給彭澤塗藥。
彭澤突然感慨道:我記得以前我的手讓紙牌割了一個小口,你還上趕著要給我塗藥。
李真真動作一頓,冷哼道:那會兒你丫還嫌我矯情,說貼個創可貼就成了,gān嘛非得上藥。
是啊彭澤歎氣,現在想想那會兒真幸福,你瞧現在,讓你丫上點兒藥就跟欠了你幾百萬塊錢似的!
李真真噗嗤一樂。
彭澤定定地看了李真真一陣,柔聲喚道,‘真真
李真真突然驚呼一聲,誒,你快看那是誰?
彭澤哼一聲,多老套的把戲了?還玩?
誰跟你玩把戲了,你自己看,那不是袁縱麽?對!就是袁縱!!眼睛放光,情異常的興奮。
彭澤只能順著李真真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袁縱在對面停著的車內。座椅後仰,兩條剛硬的大腿搭在方向盤上,雙目眯攏,面無表情,像是在睡覺。
彭澤不出好氣,即便袁縱停車的地方有路燈,相隔這麽遠,李真真的眼也忒好點兒了吧?至於這麽有氣場和存在感麽?
李真真興奮得作勢要下車,被彭澤一把拉住。
嘛去?
李真真說:跟他打聲招呼啊!
打什麽招呼啊?人家認識你麽?你就跟人家打招呼!
彭澤冷嘲熱諷也降不滅李真真的熱情,但礙於藥還沒抹,只能繼續在彭澤臉上忙活,星星眼閃著,嘴裡一個勁地念叨。你說袁縱這麽晚了不回家,在這gān嘛呢?
彭澤還沒說話,夏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剛才錢程給我打電話,說他把你給打了,怎麽回事啊?
彭澤一聽就急了,都賴你,找那麽一個愣爺們兒幫忙!我操,差點兒沒打死我!他丫還有臉給你打電話?
夏耀忙替錢程解釋,他當時一著急就沒反應過來。
彭澤立刻把手機送到李真真耳邊,說:聽見沒有?人家只是沒反應過來,不是真心實意要替你出手!
夏耀在那頭著急地問:到底打成什麽樣啊?你在哪?我去瞧瞧你。
用不著了,沒啥大事說著說著突然瞧見對面的袁縱,又說:我跟你說件事,你猜我在路上碰見誰了?
誰?
袁縱!彭澤說,他的車就停在我們對面,他貌似在車裡睡著呢。
你們現在在哪?
彭澤把地點一說,夏耀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揉攥了一把。
袁縱停車的地點就在他當初被豹子的人擄走的地方。
聖誕節前一天,袁縱終於在公司現身了。田嚴琦剛要高興在平安夜這天能見到袁縱,結果袁縱給他帶來的又是一大疊資料。這段時間袁縱好像每次回來都是這樣,進裝備,發資料,講經驗,然後讓田嚴琦接手更重要的職責。,
這次袁縱帶過來的是關於新規劃的土地使用問題。
因為這塊地緊鄰豹子家的新樓盤,所以田嚴琦qiáng打起jīng來聽。
這塊地的項目施工就全權由你負責了。袁縱說。
田嚴琦在袁縱面前永遠沒有說,我不行的時候,就算再累再疲倦,為了袁縱肯定也要硬扛下去。
知道這塊地是買來gān嘛的麽?袁縱問。
田嚴琦搖頭,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那麽一小塊地能折騰出個什麽?
袁縱說:你離我近點兒,我告訴你。
十秒鍾後,辦公室發出田嚴琦的驚呼聲。
不是吧?
驚呼過後又是一陣過癮的笑聲,洗去了多日來的疲倦,在辦公室持續了好久。
雖然袁縱這次來並沒有和田嚴琦聊到個人感情問題,但是田嚴琦為表謝意,還是給夏耀發了一條短信。
這會兒正趕夏耀下班,也沒看那條短信,拿著一個巨大號的蘋果往外走。
走到停車場,左右環顧,晃悠了十多分鍾,最後還是沒上車,又朝門口晃悠而去,像是在等人,又像是漫無目的地遛彎兒。
夏警官還沒走啊?今兒是平安夜,約了人吧?
夏耀搖頭,沒有,這就回家。
那你手上的大蘋果是給誰的?
夏耀gān笑兩聲,這個是人家送我的,留著自個兒吃。
那是真蘋果啊?哎呦趕緊讓我瞧瞧。
夏耀把蘋果遞給同事,同事不敢置信地棒過來看,我的天!敢情是真的。用手掂量了一下,起碼有三四斤沉,堪稱,‘京城一號。非袁縱那種體型的人吃不。
同事掂量的時候,夏耀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田嚴琦發的那條短信。
夏警官謝謝你,袁縱今天來找我了!
夏耀看之後眼珠都紅了,我操操操操操操操!
敢情在他那呢!
嗖的一下將同事手中的蘋果搶過來,發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大口。然後,氣洶洶地往停車場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傻麅子。
185等不死你!
夏耀腳步一頓,心裡沒來由的躥出一股悶火,隨著身後腳步聲的臨近無限制地膨脹。臉越來越yīn沉,鞋底踩雪的聲音也突然生硬起來。
從哪學麽來一個大傻蘋果?
聽到大傻蘋果四個字,夏耀心中的火氣終於到達臨界點,瞬間爆破開耗
傻你姥姥!!嗖的一下,將手中的巨型蘋墨朝袁縱頭上擲去,這也就是袁縱,換做別從,這力度和準確度,肯定當場就暈過去了。
袁縱一隻手抄起那隻蘋果,在夏耀咬過的那一口上又補了一大口,將夏耀的牙印整地包裹在內。
這個蘋果味兒還不錯,從哪買的?問夏耀。
夏耀依舊沉著臉往前走,假裝聽不見。
袁縱一把拽住夏耀,學著別人的語氣調侃道:今兒夏警官心情不太好啊!誰又惹著您了?
知道我心情不好就離我遠點兒。夏耀說話毫不留情面。
袁縱哪是那麽好擺脫的人?通常都是夏耀罵得越歡實,他就粘得越牢實。最後夏耀煩了,一拳砸向袁縱後肩位置,袁縱手裡拿著蘋果,吃了一個悶虧。想和夏耀過兩招,結果發現夏耀的臉是真的難看,不是平時小打小鬧故意擺出來的。
袁縱眼角泛上一抹心疼之意,說話的語氣突然沉穩下來。
怎麽了?手指輕撫上夏耀的腦門兒。
夏耀還是不說話,目光越來越yīn鬱。
袁縱猜想著種種可能性,就像想象他不在場的時候,夏耀被豹子的人擄走並施nüè的那種場面,心裡越來越沒底。
頭微微俯下,視線與夏耀平行,語氣中透著幾分焦灼。
誰欺負你了?
夏耀心中的怨氣莫明地掃除了,心情瞬間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