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能借屍還魂?
唐措和靳丞全程沒有參與,兩人坐在靠窗的茶桌旁,旁邊就是貼牆而放的鐵藝置物架,擺放著許多書和盆栽。
靳丞從一堆書裡找到一盒拚圖,拚圖盒上印著一副印象派風格的油畫,畫著四棵黃昏下的樹。他看起來挺滿意,嘩啦啦把拚圖倒了一桌,極其霸道地佔了大半張桌子。等到大家討論完畢,他已經拚好了一個角。
討論的結果是——等。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章之逑此時顯露些領導本色來,“我們進副本的時候雖然是上午,但最好還是按照副本裡的時間來走,否則容易關鍵時刻精力不濟。現在是晚上了,大家都回房休息,但休息的時候盡量不要落單,可以嗎?三位女士睡一間房,其他人至少兩人一間。如果發生什麽事情,立刻喊話。”
這沒什麽好反駁的,就連不怎麽合群的瞿麗都沒有反對。
這家旅社不大,房間多是宿舍風格的上下鋪,另有一個單人間和一個標間。男士們把標間讓給了女士,其余人也不去爭那個單人間,紛紛選擇了上下鋪。反正大家都可以選擇睡下鋪,也挺方便。
最終結果是章之逑和趙平一間,兩個學生一間,唐措和靳丞一間。
在回房之前,唐措又去公共浴室看了一眼。
李英俊的屍體還是跟剛才一樣,肢體愈發僵硬,死得透透的了。靳丞抱臂靠在洗手台前,道:“這不太像是F區的低端局。”
唐措回頭:“怎麽說?”
靳丞:“一般的低端局,新人莽莽撞撞,上來就死,但這樣的遊戲通常不會很難,情節設置略顯粗糙。但這一局的玩家一點都不莽撞,看著水平不錯,那個中年男人應該是使槍的,手上的繭子很明顯。所以——系統對你的評估應該很高,你到底是怎麽被分到F區的?”
這話題繞著繞著忽然繞回了唐措身上,他答非所問:“你是說,系統觸發優先級,根據對我的評估,給我安排的隊友?”
靳丞:“Absolutely.”
放什麽洋屁,唐措最討厭說鳥語了。
“為什麽不能是因為你?”唐措反問。
“因為他們還不夠格。”靳丞道。
自戀是一種病。
唐措看他病得不輕,暫時不想跟他搭話,遂直接回房了。房間是隨便挑的,牆壁是清新的海軍藍,瞧著倒是不錯。
另一邊,兩個學生的房間裡。
錢偉猴子似的掛在爬杆上,絞盡腦汁想著李英俊的事,說:“你不覺得那個戴面具的很可疑嗎?他最先發現的屍體,最先找到的凶器,還遮著臉,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試探他一下?”
彭明凡反問:“那他旁邊那個人呢?他們兩個顯然是認識的,但非玩家只有一個。”
錢偉啞然,隔了好半晌,又一拍腦瓜子:“那豈不就是落單的最可疑?那個紅衣服的,還有章之逑。”
“落單的也有可能是新人。”彭明凡推了推眼鏡,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進入遊戲的時候才上午十點左右,什麽新人那麽厲害,剛來永夜城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就去做任務?”
錢偉也終於反應過來,怎舌不已。想當初他們可是拖了一個多禮拜,做足了準備才敢接任務的,多的是新人拖到死線才被趕鴨子上架。
這次的新人,不簡單呐。
他(她)會是誰呢?
同樣的疑惑也在隔壁上演,但章之逑和趙平初次見面,又都忌憚著對方可能是那唯一一個非玩家,聊了幾句便不敢多言。
一夜無話。
翌日,早上快五點半,急促的拍門聲打破了旅社的寧靜。
“快醒醒!出事了!”短發的安寧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拍門,如一陣旋風刮過走道,將所有人叫起。
昨晚大家都是和衣而睡的,所以起床的速度很快,短短五分鍾便都出現在走廊裡,互相詢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臉色煞白的李雙雙蹲在倒數第二間屋子的門口,見到大家過來,連忙站起:“不見了!昨天晚上跟我們一起睡的那個瞿麗不見了,一點預兆都沒有,我們誰都沒發現,一覺起來她就……”
此時安寧又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喘著氣說:“樓下也沒有。”
章之逑蹙眉:“你們什麽時候發現她不見的?”
安寧的臉色也不大好:“醒過來就沒見到人了,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的。”
章之逑:“你們昨晚沒聽見聲音?”
安寧和李雙雙都搖頭,驀地,安寧又想到了什麽,說:“我本來不應該睡那麽死的,現在想想,我昨天好像連一個夢都沒做。”
錢偉立刻舉手:“我也是。”
一圈問下來,昨天晚上所有人都睡得很死,透著一股詭異和不尋常。彭明凡沉思著,余光瞥見站在人群外圍的唐措和靳丞,道:“你們也沒有?”
靳丞斜倚在牆上,勾起嘴角:“小朋友,你在懷疑什麽?”
彭明凡閉嘴不言,靳丞便也笑笑沒再說話。
很快眾人又把旅館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但都一無所獲,甚至連一個多余的腳印都沒有,更別說什麽血跡。瞿麗就像是人間蒸發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快六點,眾人再次集中到樓下大廳。
服務員睡了一夜好似恢復過來了,笑著端出了一大鍋粥,一邊麻利地拿碗來給大家盛,一邊寬慰道:“別擔心,她可能就是去外面的林子裡散步了,我們這邊的風景還是很好的,空氣又清新。等吃飽了飯大家再去找找,興許立刻就找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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