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柴人。
唐措跟靳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探究。唐措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問:“你剛才下去看到柴火放哪兒了嗎?”
靳丞:“後院。”
無需多言,兩人立刻往後院走。
寸頭趕忙問:“你們去哪兒啊?”
兩人都沒有回頭,靳丞擺擺手:“看柴火。”
後院不大,一圈木樁圍出了十多平米的地方,右側則是一個蓋著茅草的雜物棚。呼呼的風吹著,時不時刮下幾根茅草落在地上,又很快被大雪覆蓋。
從後院出去,就是茂密的山林。這旅社坐落在半山腰的一片緩坡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附近看不見任何人煙。
雜物棚是沒有門的,但因為今天的風是從雜物棚背後刮過來,棚裡並沒有落多少雪。所有的柴火整整齊齊堆放在靠牆的位置,上面蓋著一層防水油布,而棚子的另一邊,是電鋸、麻繩、斧子等一乾用具。
唐措掀開油布看了一眼,這些柴火有新有舊,一部分堆放在外側的都像是新砍的。只有一點很奇怪——這些木柴並不乾,摸上去有一股滑膩之感,還有一股奇特的若有似無的香味。
“這是什麽樹?”唐措問。
“不像是常見的品種。”靳丞也蹲下來撿了一根查看,但這木柴的觸感實在不怎樣,他很快便把它丟開,嫌棄地掏出手帕擦手。
隨即他望向後方的山林,道:“如果想要知道,或許得進去看看。”
可無論在什麽類別的故事裡,都有這麽一條定律——逢林莫入。
唐措沒有莽撞地跑出去,目光掃過二樓窗戶,找到了浴室的那一扇。再順著那扇窗往下看,地面上雪白一片,已經沒有了腳印。
靳丞道:“雪很大,十分鍾就能把腳印全部覆蓋。”
唐措:“你看見銅像的時候,它被掩蓋住了嗎?”
靳丞:“銅像就在窗戶的正下方,上面隻蓋了一點點雪。”
也就是說,銅像是在他們發現屍體前幾分鍾剛被人扔下去的。
思及此,靳丞道:“我每到一個新地方,都習慣先在周圍轉一圈,所以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早發現屍體。那麽把銅像扔下去的人,要麽是那個服務員,要麽是隱藏在我們九個人之中的NPC。”
唐措:“他為什麽要扔?”
靳丞還在慢條斯理地擦手,聞言含笑道:“這就是你這個大偵探應該思考的事情了。”
他稱唐措為“大偵探”,倒不至於是猜出了唐措生前的職業。唐措便也沒放在心上,看看四周沒有什麽特別需要在意的,轉身進屋。
去廚房的黑框眼鏡和衝鋒衣男也回來了,兩人都說廚房沒什麽異樣,冷凍櫃裡裝的都是最普通的豬肉和牛肉。他們甚至還找到了地下儲藏室,看到了尚算新鮮的土豆、大白菜和蘿卜。
總而言之,除了被藏在更衣櫃裡的屍體,這家旅社看起來就是一家普通的旅社。
眾人心中稍安,這頓晚飯吃起來自然也沒有什麽心理障礙了。服務員依舊驚魂未定,躲回了屋裡,衝鋒衣女咬唇思量了一會兒,終於大著膽子主動接過了下餃子的任務。
“我、我去吧。”
不管在什麽環境裡,熱騰騰的食物總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大廳的隔壁就是休息室,配備了吧台、台球桌等娛樂設施,還有幾張靠牆的小桌子,兩間屋子相互貫通。大家三三兩兩地坐在這裡吃餃子,氣氛還算不錯。
寸頭最為活躍,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錢偉,這是我同學彭明凡,我們倆一直在一起做任務,成績馬馬虎虎,希望大家多多關照哈。”
衝鋒衣緊跟著開口:“我叫趙平,這是我的同伴李雙雙,我們是同一屆的玩家。”
是同伴,不是女朋友。唐措默默留意。
唐措看得出來,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玩遊戲的,雖有個別很膽小,但都很謹慎,也不慌張。紅衣女郎雖說是新人,可她一貫高冷,隻吐了個名字——
“瞿麗。”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道:“章之逑。”
短發女則帶著笑,爽朗大方:“你們叫我安寧就行。”
待唐措和靳丞也自報家門,氣氛又冷了下來。唐措正大光明地觀察著,卻沒料到只是多看了幾眼瞿麗,就換來對方一個白眼。
靳丞倒是樂了。
錢偉跟彭明凡交換了一個眼神,清清嗓子,道:“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麽辦?說是殺死英俊,可英俊已經死了,我們現在要找出凶手嗎?”
安寧說:“你確定凶手現在在我們中間?是那個唯一的非玩家?”
“我可沒這樣說啊!”錢偉急得要跳起來。
“首先我們得知道玩家裡面有沒有人拿到了凶手牌,我們究竟算是外來者,還是這個故事裡的一員。”彭明凡推了推眼鏡,小小年紀卻很有頭腦,“暴風雪山莊雖然是個推理題,但永夜城的遊戲不會只是推理那麽簡單,接下來一定還會有人死。”
中年男章之逑點點頭:“英俊死了卻沒通關,證明他要麽沒死,要麽他根本不是英俊。”
趙平怔住,隨即反問:“可那個服務員也說他就是李英俊,更何況還有身份證能證明,如果他不是英俊,那誰會是英俊?”
他們這裡一共九個人,誰會是英俊?
難道說英俊還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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