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靳丞忽然想起了什麽,“你說羅傑裡德閣下正在追蹤伊索?”
“是的,伊索的危險程度大概比兩個紅衣祭司加起來都大,但他神出鬼沒,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尾巴,羅傑裡德閣下怎麽也不會放棄。”
因為靳丞與伊索有過正面的接觸,所以凱爾特並未將這個消息隱瞞。他也在觀察,觀察靳丞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反應,來判別他的真實立場。
靳丞聽到這個消息就放心多了,伊索被羅傑裡德拖住,至少不會再突然殺出,可另一個紅衣祭司呢?
期望他不會出現在地道裡。
而就在靳丞的擔憂浮現心頭時,被他惦記著的紅衣祭司,正在城外的某個葡萄酒莊園裡。頭頂是烈陽炙烤,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住地捂著喉嚨咳嗽著,紅色的祭司袍上滿是汙濁和血跡。
他的一張臉也早失去了原來的樣子,臉頰腫脹,嘴裡的牙也掉了幾顆。
“咯咯硌!”醜陋又滑稽的魔偶在笑,用力地在他疼痛難忍的身體上蹦跳,還不斷地拿手裡的黑傘戳他。
魔偶的主人則坐在庭院的遮陽傘下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搖晃著葡萄酒杯,流蘇耳環被風吹著,在陽光下露出金色的光澤。
過了好一會兒,紅衣祭司已經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他才放下酒杯慢悠悠站起來,拄著傘走到他身邊,彎腰看著他,笑說:“你現在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了嗎?”
“你、伊索……你不要太猖狂……主教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咳、咳……”紅衣祭司艱難地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地說:“你這樣做,分明是反叛!”
伊索在笑,“我本來就是反叛者伊索,不是嗎?”
“你、你會被懲罰的……”
“那又怎樣?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們不要來干擾我的行動,因為你們,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刺殺大公?你們以為殺了他,扶持那位腦子只有針尖那麽大的王子殿下上位,就能將法蘭控制在掌心嗎?愚蠢是多麽可怕啊,竟能令你們在羅傑裡德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製造出這麽一樁笑話。”
紅衣祭司大口地喘著氣,說不出話來了。
伊索繼續道:“我知道你們的打算。你們知道我的實驗成功了,所以想提前動手,搶走這個功勞,好安到自己的頭上去,對嗎?我知道你們這一批人,向來將我視作異端,甚至想要將我除去,主教大人早就與我說過,讓我不要與你們計較。”
“可你們怎麽不聽呢?”伊索疑惑著,笑容愈發乖戾,那傘尖抵在紅衣祭司的心口,只要他一動,就能刺破對方的心臟。
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
“你如果、殺、殺了我……主教大人也不會放過你的!”紅衣祭司快瘋了,赤紅的眼珠子緊盯著伊索,又恨又怕,“伊索,你遲早會被釘在十字架上!”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伊索把傘尖往前遞了遞,紅衣祭司便痛得蜷縮起來,發出慘叫。然而就在這時,伊索驀然轉身。
“羅傑裡德。”他念出這個名字。
真煩人。
簡直陰魂不散。
與此同時,唐措挾持著巴茲走進了通道深處。他們拐過幾個彎,慢慢地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周圍的溫度也慢慢降低。
但唐措一直記著走過的路,他的腦內有一張自動生成的地圖,如果他這地圖畫得沒錯,那他們仍然在白葉區打轉。
十分鍾後,四人來到了教堂附近。
唐措不動聲色,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出來,蹙眉問:“你們究竟要帶我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再耐心一些,我們還要走一會兒。”魔法師走在前頭,越是往前走,他的步伐越快。雖然這種提速很不明顯,但怎麽也瞞不過唐措的眼睛。
這是一條死路,前方是一堵結實的牆壁。魔法師靠近時,右側牆上毫無意外地出現了一條通道。
這與先前的情況一般無二,通道總是這樣突然出現的。可現在這個位置讓唐措警覺,這裡幾乎處於教堂的正下方了,他們走到這裡,真的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嗎?
還是說,前面就是目的地了,而魔法師在撒謊?
思及此,唐措又悄悄打開技能面板瞧了一眼,余光瞥過手上的夜鶯戒指,心中有了思量。
他停下來,轉頭看向跟在後面的劍士,冷聲道:“你走前面。”
劍士蹙眉,“你不要再耍什麽花招,我們帶你來這裡,已經表現得足夠有誠意。”
唐措卻並不理會,直接收緊手中的劍。巴茲吃痛,臉色越來越慘白。
劍士沉下臉來,但他還記得上頭的叮囑,便隻好按照唐措說的走到前面去。魔法師與他交換一個眼神,眸中的陰狠一閃而過。
這時,巴茲已經快嚇到麻木了。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脖子上的傷還在流血,疼痛成了他唯一保持清醒的途徑。
對了,他還相信西奧多。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西奧多不會害他,於是壯著膽往前走。
恰在這時,唐措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待會兒我一松手,你就往後跑。”
聞言,巴茲想要回答,唐措的警告聲又立刻將他製止,“別動,不要聲張。”
巴茲閉緊嘴巴,不敢動了。
唐措再度看向前方,眸光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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