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趙熙延作為壽星公更是精神抖擻。趙熙延一醒來,夏淑寧就給他端來了親手做的長壽面,還給他煮了好幾個紅雞蛋。邊關的那些年,每年都是夏淑寧最記得他的生辰,每年都給自己親手做好吃的。如今縱使自己當了皇帝,每年到這個時候還是最想吃夏淑寧煮的一碗長壽面。趙熙延坐在飯廳滿心歡喜吃著面,夏淑寧一直笑他傻,一碗面有什麽好高興的。趙熙延才吃到一半,奶娘就把三個孩子送來用早膳了。慕寧和琪朝興高采烈跑到趙熙延跟前,規規矩矩給趙熙延行了個禮賀壽,琪理還小正給夏淑寧抱著喂些糊糊。只見慕寧手裡拿著一幅卷軸,琪朝手裡拿著一個桃子。
“慕寧給父皇賀壽,願父皇壽比南山,福澤萬年。”
“朝兒祝父皇生辰快樂,呃……笑口常開!”琪朝想不起來後半句是什麽了,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笑口常開。
“快起來,到父皇這裡來。”
慕寧和琪朝都撲到了趙熙延懷裡,趙熙延也只能放下筷子,心都融化了。夏淑寧見這兩個孩子這麽懂事,心裡也是極其欣慰,根本掩不住笑意與趙熙延對視。
“誰教你們說這樣的話的?”
“是太傅!太傅教的慕寧,慕寧教的弟弟,但是弟弟沒記住!”
“朝兒還小,記不住是正常的,父皇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有朝兒會說話呢。慕寧這般有心,父皇是不是該賞些什麽?”
“今日是父皇生辰,女兒怎麽能要父皇的賞賜,應該是女兒給父皇送禮物才對。”
“原是如此?那慕寧給父皇備了什麽好禮?”
慕寧將卷軸放到了趙熙延手裡,趙熙延打開一看竟是一副大字,寫著一統江山。趙熙延瞧了這字雖略顯青澀勁道不足,但是對於六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是了不得了。趙熙延看看了字又瞧了瞧滿臉驕傲的慕寧,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和喜悅,不是其他什麽可以替代的。
“這也是太傅教的?”
“是!足足練了一個半月呢!”
“朕給你尋了個好太傅,朕更是有一個好女兒!”
“父皇,吃桃子,王母娘娘家裡種的蟠桃,母妃說了吃了能延年益壽的。”
琪朝將手裡的桃子舉到了趙熙延跟前,跟獻寶似的。趙熙延聽了琪朝這番話,笑得停不下來。都怪他和寧兒平日總是跟孩子們講神仙的故事,講了神仙總缺不得王母與玉帝,現在孩子聽入迷了。趙熙延接過桃子狠狠咬了一口,不住眯著眼享受。
“好吃好吃,朝兒給父皇的蟠桃很甜啊,父皇一定延年益壽。”
琪朝見趙熙延吃得開心,跟著咬了一口,小臉皺得不成樣子,趕緊吐了出來。趙熙延是想也沒想,見他要吐趕緊拿手接住了吐出來的渣滓。
“父皇騙人,這桃子好酸……”
除了琪朝被酸掉了牙,一家人都是笑個不停。不用想也知道三月的桃子酸澀得很,如今正是開花的好時候,怎麽會有熟桃子。但是這是孩子一片孝心又極富有童真,這桃子不是蟠桃勝似蟠桃,不甜如今也甜了。趙熙延令人把趙慕寧送的字珍藏了起來,便繼續吃著夏淑寧給他煮的面,緊接著就是夏淑寧喂孩子吃早膳,他喂夏淑寧吃早膳。用過了早膳,趙熙延穿了一身皇帝禮服去泰極殿接受百官恭賀朝拜。趙熙延蓄了一些小胡子,沒有人驚訝,百官隻覺得皇上更穩重更威嚴了不少。但是趙熙延這是第一次粘著小胡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有些尷尬又有些難受。趙熙延昨夜睡得不是很好,琪理總是半夜醒來哭鬧。他總是體諒夏淑寧一個人照料三個孩子太辛苦了,自己留宿未央宮的時候,都是自個起來哄孩子的,不驚醒夏淑寧。趙熙延剛坐上龍椅還是精神抖擻笑容滿面的,隨著官員按著位份不斷進來賀壽送禮,他已經是昏昏欲睡了。今年只有鎮北侯家送的禮得了趙熙延誇獎,是十把小金弓,專門為趙熙延的孩子們打造的,連吳清瑤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子都打了。鎮北侯極其有心,按著各位皇子公主的年紀和臂力打造的,連花紋圖騰都是按著他們母妃的脾性雕的。好不容易捱到了晚宴,終於不必跟那群大臣客套了。
晚宴是皇后蘇清書一手包辦的,夏淑寧也費了不少心思,顏逢君和烏蘭容若亦是參與了的。晚宴還是設在朝陽宮,大齊頂尊貴的人此時此刻都在此處,還有許多周遭國家遣來恭賀大齊皇帝壽辰的使者。所有的王公貴族都坐好了,就等著皇帝來。此時趙熙延正在糾結之中,夏淑寧哭笑不得安慰著他,總不能有了小胡子就不願意見人了吧。趙熙延糾結的是這個形象出現在那幫女人面前,估計得笑掉她們大牙不可,不知道要打趣多久。最後抵不住時辰到了,不宜叫人久等還是牽著夏淑寧到了朝陽宮。趙熙延一坐上龍椅,那些女子見了趙熙延的小胡子果真都在憋著笑,皇后更是目瞪口呆,最後還是沒忍住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太后自己都快忍不住笑了,但是還要強裝鎮定咳了兩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恭祝吾皇,萬壽無疆,龍體安泰,國運昌隆!”
“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謝太后,謝皇后!”
“開宴!”祥雲的嗓音劃破了寂靜,宮女太監捧著托盤魚貫而入在人群人來回穿梭。待酒水菜肴瓜果上桌了以後,歌舞就登台了。皇帝壽宴的歌舞無非都是歌功頌德,歌頌太平盛世,趙熙延都看膩了。他在等著這個歌舞結束,看看這群女子和孩子們都給他備了什麽禮物。他是皇帝富有四海,但是就是稀罕她們的心意。但是粘了小胡子的趙熙延有些尷尬,不敢去看她們的眼神怕被笑,但是那些女子們確實在偷看趙熙延然後偷笑。
歌舞停了下來,最先上來恭賀趙熙延壽辰的就是皇后。皇后抱著琪逸,在趙熙延跟前行禮,說了一番吉祥話,蘇清書送了趙熙延一些珍稀器件,還送了琪逸胎毛做成的毛筆給趙熙延。趙熙延拿著那盒毛筆是愛不釋手,這可是孩子的胎毛,是比無價之寶還要珍貴的無價之寶,趙熙延連連稱讚皇后有心了。夏淑寧帶著三個孩子出來行禮,趙熙延瞧著她們母子四人,不必她送什麽那也是頂高興的。夏淑寧深知趙熙延的喜惡,她出身醫家,不僅送了許多珍奇古玩更是送了不少珍稀藥材。更是親手製作了一頂龍冠,和一身龍袍,一針一線極其講究,還請了當代有名的柳大家畫了一副天元千裡江山圖。趙熙延當場就換上了那頂龍冠,更是讚不絕口。他摸了摸那龍袍,輕便透氣得很,一看就知道費了不少心思。趙熙延還順便拿出了慕寧寫的一統江山,跟群臣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女兒。他的心就是長偏了,哪怕夏淑寧什麽都不送他也覺得好,女兒寫了什麽都覺得厲害。
顏逢君帶著一雙兒女送了珍貴紅珊瑚,都是世上極少的品種,令趙熙延喜歡的是,顏逢君送了兩幅字。一副是執子之手,一副是知足常樂,手是琪煦的手掌印,足是晴初的小腳印,字是顏逢君親筆提的,也是極其用心又別出心裁。烏蘭容若也不甘示弱,送的都是漠北帶來的好物件,挑了一黑一白兩匹汗血寶馬,更是親手研製了桂花香,可供趙熙延提神醒腦,緩解疲勞。吳清瑤懷著身子,現在又準備足月,實在是沒有多少力氣去想。只是收羅了一些珍奇古玩,還有趙熙延喜歡的書畫送了,趙熙延見她準備生產了還沒有忘了自己的生辰還是很感動的,何況孩子已經是最好的禮物,其他的都是形式。丘如玉出身貧家,百姓家過生辰也講究,但是沒有皇家那般講究。除了一些珍玩,丘如玉親手給趙熙延做了一條紅腰帶,更是抄寫了千張經文焚燒於佛前求了一個平安符和一塊觀音的佩玉給趙熙延保平安。琪琛和琪睿當庭背詩恭賀父皇壽辰,更是叫趙熙延高興不已。
最後太后才拿出了自己的東西送給趙熙延,趙熙延本身很是期待自己的母親會給自己送些什麽,但是很快就垮了臉。太后送了趙熙延一副百子千孫圖、百子千孫帳、百子千孫萬壽團紋袍……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子嗣,趙熙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嘀咕著母后是真不夠意思,現在他的孩子已經夠多了,大的十歲,小的還在肚子裡,還要怎麽百子千孫?趙熙延臉上毫無波瀾,甚至還笑著謝太后。
“皇帝身上不僅肩負著國家重擔,更要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
“兒臣一定謹遵母后懿旨。”
趙熙延內心都要把太后罵死了,他都七個兒子了,還想要多少?他想著該不會是他找舅父偷偷配藥的事不小心讓母后知道了吧?可是舅父明明說了,此事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曉的。何況德妃都快要生了,估摸著不會知道的吧?趙熙延的胞妹趙菁涴已經連生了兩個兒子了,他們兄妹子嗣還真是昌盛,太后還要求子嗣,真真是貪心了。裕王和怡親王聽了太后這番話更是歎息,他們都要四十歲了膝下還是沒有兒子。眼看著皇上的兒子一個一個蹦出來,連晉王都得了兩個兒子,他們著急得很,兩人商量著什麽時候去找皇上取生兒子的經。他們眼看著再沒有兒子,以後年紀大了就更生不出來,沒有兒子王位無以為繼。
開宴開到一半,烏蘭容若和顏逢君都給趙熙延獻舞,趙熙延看得入迷都忘了小胡子的尷尬,瞧著她們眉開眼笑。那些跟著父親來參加宮宴的世家女子瞧見了皇上后宮那些娘娘,從皇后到德妃,個個都是嬌媚動人傾城傾國的大美人,心裡直直犯怵。她們都被家裡精心打扮過,企圖在宮宴上露臉能得皇上青睞的。本以為皇宮裡妃位以上的娘娘們個個都年過二十五,都年老色衰了,皇上再寵愛畢竟也時日長了,會膩了厭倦了。她們這樣二八年華,芳華正好又形貌昳麗的才討得皇上喜歡,趁著皇上寵膩了那些娘娘,她們年輕有資本去博一搏也是可以的。但是瞧了瞧這些娘娘的模樣,瞧起來都不像是二十有五以上的年紀,反倒是覺得她們不過雙十。樣貌氣質都不是她們這些未□□的世家女能比的,心裡都黯淡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先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