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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第86章
天公不作美,待劉藻與謝漪欲回城時,陰雲遮蔽,伴著狂風大作,暴雪驟至。

 眾人忙欲尋一處避雪之地,觀前方不遠便是長門宮,均快馬往那處去。

 長門宮原是館陶長公主獻與武帝的園池,陳皇后被廢後,武帝令她遷居長門,以省己過,待廢後鬱鬱而終,長門宮便空了下來,直至太后遷入。

 劉藻不願與人口實,在太后遷入前,特命人修繕,不拘用材花費,盡量修得華美堂皇。長門宮原就是富麗之所,經此,更是華室遍布,珍寶無數。

 劉藻與謝漪入宮門,至正殿,撣了撣雪,便在廊下觀景。

 謝漪恐她受涼,令人取了大氅,為她披上,又要她入殿去。劉藻想再看看雪,便小聲央求道:“再讓我看看。”

 縱然是冬日,如此漫天飛舞的大雪也不常見。一片片雪花飄落,在風中一卷,凌亂紛飛,在一片寬闊蒼涼的天地間,如畫卷一般,勾勒出一筆筆黑白分明的美。

 謝漪見她著實想看,便狠不下心來勸她,劉藻見此,彎起眼眸,小狐狸般地笑,拉住謝漪的手,與她道:“我們一同看。”

 謝漪少不得無奈,正想容陛下再在廊下站上一會兒,身後傳來步履之聲。劉藻立即收斂了笑意,回頭一觀,便是漫不經心的慵懶笑意:“太后。”

 謝漪松開劉藻的手,抬袖一禮:“拜見太后。”

 劉藻也施了一禮:“見過太后。”

 二人將禮節擺得分毫不錯,仿佛當年爭鬥是假,將她自長樂宮貶至長門也是假。太后心下暗諷,面上倒也不失風度:“陛下與丞相如何忽然駕臨?”

 劉藻也無甚好隱瞞的,隨口便道:“出城遊玩,逢風雪大作,來太后這裡避避。”

 太后便是頷首,召來一名婢子,吩咐道:“令呈美酒佳饌來。”

 劉藻見此,便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那名喚做綠竹的宮娥就在太后身旁,但太后卻未就近吩咐她,而是另尋了一名宮婢。

 她往綠竹臉上一掃。那日見她是在夜間,她又是躺在床上,看起來就與今日大有不同。眼下看來,綠竹與謝相似乎更像了。唇鼻眼眸具有相似,只是雖有相似,誰都不會將二人認作一人。

 劉藻看過便收回目光,一轉頭便見謝漪正在看她,目光幽深幽深的,劉藻便問:“怎麽了?”

 謝漪笑了笑,搖頭不語。

 很快便有宮人奉上美酒,是溫過的,酒香陣陣,令人心馳。

 太后在食案後坐下,一面觀雪,一面令人斟酒。謝漪與劉藻也各佔一座。

 雪未歇,風倒越刮越猛。謝漪飲了杯酒,仍是擔憂劉藻的身子,與主人家道:“風雪狂虐,使人寒冷,不如設一屏風。”

 太后一聽就知是為皇帝所求,答應了。

 劉藻含笑望向謝漪,謝漪又看了眼她手中的酒爵,道:“不可逞強。”

 劉藻笑意更深,聽話地隻飲了一爵便作罷。

 二人並無親近動作,隻三兩句言語,與一兩回對視,然任誰都瞧得出其中親密。太后見此便知小皇帝終究是得手了,她暗自一哂,轉頭望向綠竹。綠竹一直在她身邊,她本就離不得她,二人有了肌膚之親後,更是時時將她帶在身旁,必得抬眼可見。

 她這一望,便見綠竹正看著謝漪出神,發覺太后回頭,她嚇了一跳,驚怯的目光轉到太后身上,又忙低首,不敢言語,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太后的心便沉了下來。相較皇帝與丞相相互傾心,眼神纏綿,綠竹對她,仿佛僅是畏懼而已。

 她頓覺不悅,又極不是滋味,但她不願再嚇著綠竹了,便耐下性子,柔聲問道:“你在看什麽?”

 綠竹似乎想後退,卻又不敢,小心翼翼地望了太后一眼,又忙低頭,輕聲道:“婢子、婢子沒看什麽。”

 太后的容色便淡了下來,這小宮娥如此怕她,大聲說話都不敢,對她恐怕是沒什麽情意的,不過是懼她太后之尊,虛與委蛇罷了。

 果然還是在床上順眼些,在床上,她會嬌喘,會求饒,情事過後,還敢與她說兩句心裡話。

 太后不知怎麽,便煩躁起來,望了眼殿外,想道:天為何還不黑。又看了謝漪與劉藻一眼,想道:風雪怎地還不止。

 黑夜自然是要降臨,幸而夜幕來臨前,風雪也停了。劉藻與謝漪得以動身。

 這一日真是美好。一回到未央宮,便僅是一層不變的宮室,畢恭畢敬的宮人,劉藻一看就覺寂寞,她拉住謝漪的手,道:“不要走了,就在宮中留一宿。”

 謝漪看了看她,答應。

 劉藻歡欣,忙去沐浴,又與謝漪道:“我使人為你備了衣裙,只是寢衣還未來得及趕得,你穿我的。”

 她這話,一聽就是說謊,都過去這樣久了,衣裙都得了,寢衣又怎會趕不及?分明是她喜歡看謝漪穿她的寢衣。

 謝漪自是心知肚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劉藻頓時臉紅,努力地裝作問心無愧。謝漪便笑了一下,去沐浴了。

 待她回來,劉藻的眼睛都看直了,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寢衣,發絲披散下來,眼中冷靜自持,卻偏生在望向她時,猶如冰雪消融一般,將眼中的冷靜都化了開去,添了三分笑意。

 劉藻怔怔地走上前,雙手牽起謝漪的左手,訥訥不知言。

 謝漪的眼角微微一挑,平添媚意,與劉藻笑道:“陛下在長門宮,一直盯著那小宮娥瞧,可覺她生得美?”

 劉藻知她說的是太后身邊的小宮娥,毫不猶豫地點頭:“美。”但凡與謝相有分毫相似,便是極美。

 “哦。”謝漪的笑意淡了兩分,又問,“那日她躺在龍床上,陛下可仔細瞧過她?”

 劉藻的目光一直盯著謝漪,她不知謝漪為何頻頻與她提起旁人,但還是誠實道:“瞧過。”

 謝漪便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殿中便靜了下來,使人心慌。

 劉藻喚了一聲:“謝相。”

 謝漪看著她,眼中只有她。劉藻發覺謝相似乎不高興了,便要問她怎麽了,謝漪卻抬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主動將吻獻上。

 她的唇,氣息淡淡,帶著冰雪般的涼意。劉藻沉浸其中,一發不可收拾,她抱住謝漪,越吻越深,身體密不透風地貼上,漸漸由溫柔變作毛躁,將謝漪往床上帶。

 到了這時,什麽椒房殿,什麽皇后,都顧不得了,唯有少年人最本真的欲望。

 她對謝漪本就是由愛欲而看清的情意,後因尊重,不敢再想,眼下卻如喚醒了一般。她的動作有些粗魯,卻又極力壓抑,想要溫柔一些。將謝漪壓在床上,自己覆上她的身子,唇齒間難分難舍。

 謝漪並起雙腿,緊緊地抱住她。

 待劉藻欲再進一步,伸手去碰謝漪的衣帶,謝漪按住了她的手,氣息不穩地與她道:“沒有了。”

 她的眼中含了氤氳霧氣,情動之意,昭然若揭,卻又製止了她。劉藻不解,微微地喘著氣,疑惑地看她,謝漪緩了緩,方使身上的欲望稍稍平息,又道:“早些歇了。”

 劉藻萬全摸不著頭腦,不知為何好端端的,謝漪又不許了。她有些難受地抱著她,小聲地在她耳邊道:“真壞。”

 她誇了旁人好看,還說她壞。謝漪愀然。

 劉藻又道:“我喜歡你。你跑不掉的,下回,我一定連今夜的一同補回來。”

 謝漪頓時心跳不止,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背。劉藻輕輕地笑。

 這傻孩子,全然不知她生氣了,也全然不知自己何處惹了她不悅。謝漪暗自歎息,陛下根本不知哪裡錯了,她又何必因旁人,與她一回又一回的置氣。

 她又拍了劉藻一下,這一下便更輕了,責備地道了一句:“榆木疙瘩。”

 劉藻迷惑。

 謝漪在她懷中尋了處舒適的位置,合上雙眸。劉藻便知她要睡了,也跟著合起雙眼,與她一同入眠。

 雖謝漪處處小心,隔日一早,劉藻還是病了,她的身子滾燙,呼出的氣息都是燙的,迷迷糊糊地躺著,手臂卻還記得緊緊地抱住謝漪。

 謝漪發覺,自她懷中脫出,令人去召醫官,在劉藻耳邊喚了兩聲。劉藻睜開眼睛,隻覺眼皮沉得如同注了鐵:“謝相。”

 她難受,暈乎乎的,身上有些冷,裹了錦被,又覺熱。她衝謝漪伸出手,謝漪握住了,與她道:“陛下病了,醫官很快便至。”

 劉藻努力振作了精神,卻覺渾身乏力。謝漪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驚人,還伴有冷汗。謝漪的擔憂都在心裡,面上冷靜沉著,吩咐人取溫水來,喂劉藻喝了一些。

 醫官來得頗快,一把脈,便道:“是著涼了,受了風寒。”

 皇帝身子弱,時常生病,幸而她好動,無事時騎射蹴鞠,將身子練得結實了些,然一旦染恙,依舊是來勢洶洶,令人擔憂。

 醫官開了藥,親去煎煮。

 謝漪便陪在劉藻身邊。劉藻看看她,與她道:“你別走。”

 “不走。”謝漪道。

 劉藻便笑了笑,笑意虛弱,全然看不出她昨日還是生龍活虎,健康開朗。謝漪擔憂心疼,又忍不住自責,她就在陛下身邊,卻還是讓她病了。

 劉藻倒不大在意,大大小小的病,她病了不知幾場,任憑如何凶險,她都習慣了。醫官煎好了藥奉上,她服用過,困得厲害,與謝漪道:“你陪我。”

 謝漪依言,躺到床上,要抱她,劉藻卻搖搖頭,將謝漪容納入懷,她認真:“我抱著你,說好了,往後都是我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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