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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第107章
既是偶遇,劉藻自不願早早離去,謝漪也舍不得走,二人便在舊宅停留。

 很奇怪,從前哪怕三兩日不見,劉藻都會積下滿腹話語,只等見了謝漪便與她說,然而今次,她便無那般強烈的傾訴欲望,仿佛隻與謝漪待著便很好,說不說話倒不打緊了。

 還是謝漪見她緘默無語,尋了話來與她說。

 當下最大的事還是抗擊匈奴。與武帝時傾一國之力與匈奴作戰不同,如今往邊疆的供給也就一國賦稅中的十之七八,各方節儉些,就很周轉得來,尤其是皇室,劉藻這兩年日常衣食都降到了最低,省下錢來,都送去了軍中。

 謝漪在公事上一貫無私,這時到了私底下,不免就與劉藻抱怨“文兒去了這般久,只在三月前寄回一封家書,稍稍提了提戰況,稱還算應付得來。也不知是報喜不報憂,還是果真如此。如今三月過去,那邊境況也不知變好變壞,當真使人憂心。”

 上了戰場,誰能保證必然平安?劉藻也不敢說大話寬謝漪的心,隻好冷酷道“丞相養大的孩子,若連那點擔子都挑不起,留著也是無用。”

 她這話裡,不止冷酷,還帶了不少酸意。謝漪便望著她笑。劉藻被看得不好意思,有些別扭,又有些悶悶地嘀咕了一句“朕都無此殊榮。”她可沒有長在丞相跟前,時時受她照拂,日日聽她教誨。

 “可我在你身上傾注的心血,要比在文兒身上多得多。”謝漪道。

 劉藻一聽,覺得將謝文比下去了,她還是謝相最喜歡最疼愛的那個,又展顏歡笑起來。

 看著是成熟穩重了,卻還是喜歡抓著細枝末節來與旁人較高低,還是幼稚。但謝漪並不覺失望,反倒想陛下常日埋頭於案牘,為邊軍之勝負,為蒼生之福祉操勞掛心,已是夠辛勞了,能在她面前輕松無矯飾,得片刻安閑,倒是好事。

 謝漪與劉藻傾吐了對謝文的牽掛,劉藻也與她傾訴煩心事。

 “武帝有博望侯,三出西域,勾連各國,我卻連個能出關去瞧瞧匈奴動向的人都沒有。”匈奴異動,必然是關外出了什麽事,這是眾人都認定的,可偏生怎麽都尋不出一個能為她去打探周詳的人。

 滿朝君臣近日都在為此事憂心,謝漪哪裡不知,她此前也無良策,但到了這裡,卻讓她想起一個人來。

 出使西域,道途勞苦,故而眾人所想皆是身在壯年之人,能受風沙侵蝕之人。謝漪到了舊宅,在老夫人的靈位前上了香,猛然間頓悟,壯年人中無此人才,老人家中有啊。

 她與劉藻道“有一人,能為陛下效命。”

 劉藻眼睛一亮,急問“誰?”

 謝漪道“關內侯蘇武。”

 劉藻大喜過望,蘇武在武帝時出使西域,被匈奴抓獲,囚於北海牧羊,匈奴放言,除非公羊產子,否則絕不放人。他多年無音訊,朝中皆以為他已遇害,蘇武卻牧羊十九年,志向不改,一心向漢。直到昭帝時,再度使人出使匈奴,方知他尚在人世,將他帶回大漢。

 關內侯這爵位,還是劉藻即位後封的。只因蘇武年歲大了,日常不出現人前,她竟也沒想起此人來。

 “蘇君在匈奴十九年,對匈奴定然了如指掌。”劉藻喜道,她看了眼天色,今日是來不及了,便道“我明日一早,便親自登門。”

 謝漪道“陛下對他有厚恩,蘇武定會幫陛下這忙。”

 早前梁集與太后亂政,蘇武之子投在梁集門下,後梁黨覆滅,蘇武之子按律當斬,且還殃及滿門。劉藻聽聞蘇武的事跡後,很是敬佩,不僅赦了蘇氏門庭,連蘇武之子也未斬殺,隻囚於牢中,倘若哪一日大赦天下,蘇武再行奔走,興許還可獲釋。如此可謂厚恩,蘇武對此極為感激,時常與人讚歎皇帝的仁慈。

 有這一樁,蘇武必會竭力效忠。他年近八十,要他再度出使自是不能,但大漢絕不乏勇敢血氣的男兒,此前無人擔任,只因不識匈奴言語,不知關外風情。有了蘇武,可選拔一批勇士,交與蘇武教導,不出三月,便能培養出一批使節來。

 解決了一件大事,劉藻身心通暢。謝漪見她高興,自也歡喜。

 日頭西漸,已是黃昏。

 謝漪見時候不早,正要告辭,劉藻卻拉住了她的手,期盼道“我們在此留一夜。”

 她微涼的手像是忽然間變得火熱,使得謝漪的心也跟著滾燙起來,她看了眼劉藻,觸上她希冀的目光,面色微微發紅。劉藻以為她是擔心為人所覺,忙道“我們先前,也常有外宿,並無人察覺,偶爾一回,不要緊的。”

 謝漪思索片刻,終是點了頭。劉藻比聽到蘇武名字時更為喜悅,拉住了謝漪的手,便不放開,與她道“我、我想你想了許久,每夜都輾轉難眠。”

 謝漪也想她,但她縱是被思念埋沒,也說不出如此稱得上露骨的話語,隻微微轉開頭,低聲道“嗯。”

 劉藻想,今夜是她們的。光是想一想,都使她周身都如置火中,從心口蔓延出滾燙的燥熱,她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謝漪的嘴角。謝漪嚇了一跳,她們太久沒有親密,光是這樣輕輕一吻,已使她心跳紊亂。

 劉藻察覺了她的緊張,指腹輕輕地在她的腕心,沿著她的脈搏,來回輕撫,使她漸漸放松下來。

 謝漪被她安撫,靠在她的肩上。劉藻低首,看到她的臉側,耳朵與頸,依靠著她的謝相格外柔弱,劉藻覺得像是擁有了便是要將她的天下都奪走,也要好好保護的珍寶,小心翼翼地將臉頰貼在謝漪的發上。

 相依許久,謝漪方直起身,輕聲道了一句“真失禮。”

 雖是黃昏,但天還亮著。

 她說這話時,臉尚微紅,語氣也無責備,多的是婉轉纏綿,使得劉藻愈加心動。

 舊宅一切都有,房舍是日日有人灑掃打理的,內裡擺設也俱完好,隻缺了米糧。皇帝在此,自不會讓她餓著。胡敖得知陛下與君侯要在舊宅留宿,忙使人打點食材。

 這一年來,劉藻與謝漪雖不常相見,可她們的心貼得更近了。胡敖是皇帝最倚重的內宦,自然熟知皇帝心意,故而不知何時起,私底下跟著相府的人,改稱謝漪為君侯,也將她視為主上。劉藻第一回 聽到,當面沒說什麽,隔日便升了胡敖的官階。

 隨著年歲增長,她的氣質也越來越沉厚威重,劉藻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肆意賞罰,也只有遇上與謝漪相關的事,她方會生出任性,不願顧慮大臣與百姓的想法。

 她們步出房門,便見外頭飄雪,不是紛紛擾擾的大雪,而是輕輕柔柔的小雪,在日頭的余光下,漫天飄落,自由自在。庭前的樹,枯草,與白石在雪中都有了另一番意境,尤其是那一樹梅花,像是與雪融為一體,唯有暗香能區分。

 今日小雪。

 小雪這日雪滿天,來年必然是豐年。

 二人心下寬慰,想著明年又有好收成,不論是運往邊城的軍糧還是百姓家中所食,都可寬裕些。

 劉藻見那樹梅花開得極好,抬起衣擺,快步跑了出去,謝漪來不及拉住她,便見她穿過滿庭院的雪,來到梅樹下。

 梅花盛放,晶瑩的雪落在葉上,花瓣上,更添純粹,劉藻轉頭,與謝漪一笑,挑了一枝最好的,伸手折下。

 雪越來越大,漸漸地堆積起來。庭前石階已有了薄薄的一層。

 謝漪望著她跑遠,又看著她回來,提心吊膽的,唯恐她滑倒。直到她回到身前,穩穩地將那枝梅花奉到眼前,謝漪方顯笑意,接了過來,細細地觀賞,眉眼映著梅花,俱是溫柔。

 劉藻不由自主地來住了她的衣角,謝漪察覺,將目光轉到她身上,淡淡一笑,為她拍去肩上的兩片殘雪。

 接下去她們便一直在屋中,開了朝向庭院一側的窗,坐在窗下觀雪。胡敖見初雪,也特令置了火爐在房中,又送去一壺美酒,搭幾樣佳肴,溫在火爐中,好讓二人隨時享用。

 終年忙碌,也隻得這一日安閑。劉藻看了會兒雪,便看起謝漪來。謝漪仍是望著外頭,初雪仿佛格外潔白,覆在樹上,還看得到樹枝的顏色,卻也無損雪的白淨。

 酒溫得正好,醇正飄香。劉藻飲了兩杯,熱意便自腹間蔓延至全身,熏熏然已有醉意。她醉後一貫是不鬧的,隻隔著矮案,抓著謝漪的手,呆呆地望著她不說話。

 窗外初雪猶在,美景卻已失色,二人早已無心觀賞。謝漪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軟,問道“陛下醉了?”

 劉藻搖搖頭,她醉後方能任由潛在的委屈蔓延,想著下一回再這樣與謝相相對,會是何時?這樣一想,她的眼睛便有些泛紅。謝漪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她走過去,將劉藻抱在懷裡,撫摸她的鬢角,耳朵,與後頸,親吻她的頭頂,眉心,與雙唇。

 她少見的主動,劉藻情動不已,伴著酒意,將她抱到床上,解開她的衣帶,謝漪勾住她的脖子,與她緊緊地貼在一起,二人交頸相纏。

 起先劉藻喚的還是謝相,漸漸地就成了漪兒,一再撩撥謝漪的敏感與脆弱,使她喘息呻吟,看著她為她沉浮在欲望中。

 劉藻的心被填得滿滿的,謝漪的目光漫著水霧,迷蒙隱忍,在觸上她的眼睛那一刻,又充滿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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