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抱一會兒但其實也沒有多久, 可能也就一兩分鍾以後,我就放開了她。
我不知道我的臉色和表情有沒有恢復到正常, 但我不能再抱下去了。
因為突然間想起, 現在是在外面。
啊……
我也沒有那種如果是在室內就可以抱很久的意思, 我保證,我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這層。
施景和拉著我的行李箱的拉杆,她自己往後備箱走,邊走邊說:“先上車吧。”
“好。”我應了一聲,拉開右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施景和上車的時候我已經乖乖地把安全帶系好了, 她看了我一眼, 自己也系著安全帶, 她輕輕笑道:“我打電話想要問你在哪兒, 結果就已經看見你了,所以就掛掉了。”
“好的。”我點了點頭,雙手突然不知道放在何處。
“以為我不來了嗎?”
我又緩緩點了下頭:“對……”
施景和揚了揚唇角,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
我不是第一次坐施景和的車, 但這一次跟之前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可能之前對她有著的更多的是好奇, 想要關注她的世界了解她的一切, 那時候我還有任務在身,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現在不一樣, 我跟她之間的氣氛早已改變, 並且我也沒有任務壓在我身上了。
我可以隨意地、任性地、自由地去探尋她的更多的事情。
車子在路上開的很穩, 光影明滅地照在車前。
我雙手交握著, 假裝鎮定地問:“現在我們去哪兒?”
“帶你吃飯。”
她回答的時候只是張了張嘴, 因為在開車所以沒有轉過來看我。
而這樣讓我也覺得輕松一點,我看著她的美好的側臉,抿了抿唇,說:“好。”
施景和又開口了,她說:“說說吧。”
我一愣:“嗯?”我還沒反應過來,“說什麽。”
“怎麽受欺負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著該怎麽說,過了兩秒,我看向我這邊的窗外,道:“被人擺了一道。”我又糾正過來,“是差點。”
但我自己其實明白的,今天在大巴車上的這一出,應該很快就傳開了,沒準現在其他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同行,只要是聽說過我的,可能都已經開始背後編排我了。
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我指不定要被說成什麽樣呢。
成思一的目的我太明白不過,那就是她想要把我搞垮。
因為這個職業本身也是,口碑最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脈渠道,搶資源的是會被人唾棄的。
大家出來都不容易,就別玩手段了吧?
但今天的現場就是成思一在賣慘,她哭哭啼啼的樣子惹人憐愛,她說的話除了小緒他們以外,其他人都會深信不疑。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吳真,我以為她起碼是明事理不會隨意跟風的人,但臨時來踩了我一腳。
我多小氣啊,這一腳我已經印在了心裡。
施景和又聲音輕輕地問:“具體的呢?”
我絞著自己的手手指,微垂著頭,還是向她撒謊了,沒有交代我的本職工作:“之前有個工作,是需要靠人脈的,我……可能算佼佼者吧,很多人都知道我的那種。然後可能樹大招風引人恨了,就在這次出去旅遊的時候想要搞我。”
我鼓了鼓嘴,又開始委屈了起來:“可能是之前一直沒等到機會,就在今天回來的時候在大巴車上還是向我‘動手’了,那個女的……白蓮花一個,在同事面前賣慘,說我搶她的顧客之類的話。”
施景和沒說話,我又繼續道:“除了你看見的剛剛站在我旁邊的三個好朋友,其余的可能都已經信了。”
職場競爭大我知道,我之前還在當會計的時候就已經體會過了,但沒想到已經是這樣的職業了,我還是被擺了一道。
防不勝防,而且我明明之前已經夠提防她了。
不論怎麽想,我也還是會覺得生氣,成思一這人被我永遠地拉進黑名單了。
哦對,拉黑,我差點忘了,在車上的時候一直沒心情。
我抬頭看了下施景和,把手機揚了揚:“我先把她拉黑一下。”
“嗯。”施景和用鼻音回了我一聲,接著又道,“職場險惡,多注意點,這一次栽了,就沒有第二次了。”
我把成思一直接刪除了就捏著手機,又看著施景和說:“我之前就覺得她不對勁了,她在我朋友面前就說崇拜我喜歡我,又趁著這次旅遊她是策劃接近我。”我頓了下,“就是之前有次接你電話,我朋友在旁邊剛好說了她喜歡我那次。”
“想起來了,你朋友還幫忙打圓場來著。”
我:“……”
我說:“原來你沒信啊。”
“我那麽好騙的嗎?”
“沒有。”
是真的,施景和太精明了,之前秦乙文的事情要不是我演技過關,可能到現在都還有誤會。
不過想到秦乙文就又讓我想起來了施景和之前讓我哄她這件事,現在已經見到人了,我覺得可能真的不需要了。
施景和當時沒準真的就是開玩笑而已。
過了一會兒,施景和把車開到了一個我一點都不眼熟的地方。
是一個地下停車場,有點暗。
她解開安全帶:“下車。”
下了車以後,我問她:“我們去哪兒?”
“我家。”她離我近了一點,與我並肩。
我疑惑了:“我怎麽記得你家停車不需要停在地下停車場。”
我去過她家一次,是我就算有了一千萬也買不起的地方。
停車的話也是直接停在樓下的車位上的,根本用不著地下停車場的感覺。
施景和側頭看了我一眼,說:“我自己在外面買的公寓,有時候不回家的話就來這裡。”
我點了點頭,又想起來自己的行李箱:“等等,我行李箱還在後備箱。”
施景和憋不住笑:“今晚想要住在我這裡嗎?”
“……”我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了起來。
但我立馬表示:“不是,是、是我還有東西在裡面需要拿出來。”
施景和一下就猜到了:“給我的禮物嗎?”
“對……”
她無奈地揚了揚唇角,我們又折回去拉上行李箱。
但不是我拉,而是施景和,她走在我的左邊,左手拉著行李箱。
而右手……右手已經牽住了我的手腕。
不是手,而是手腕,像是害怕我走掉一樣。
而被牽的我,也仿佛被她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逃不掉了。
進了電梯以後,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因為我又開始緊張起來了,甚至還咳嗽了一聲。
施景和牽著我手腕的力度稍微放輕了一點,而本來也沒有多重,她這樣一放,似乎就只是手指將我的手腕圈住了而已。
我抿了抿唇,手一翻,反過來把她的手腕抓住。
施景和詫異地看著我,她挑了挑眉。
我把手慢慢地下滑,直到把她的手牽在手裡。
電梯裡不止有我們兩個人,還有其他人,施景和已經按了樓層鍵了。
我已經記住了樓層了,是在21樓。
前面後面都有人,我就這樣牽著施景和的微涼的手。
是的,已經微涼了,剛牽住的時候明明很涼,可能是我的手的溫度傳給她了。
我這人就是體熱,夏天是冬天是,但還好不怎麽出汗,牽了這麽一會兒也沒有要出汗的跡象。
但我的臉上就不是了,因為空間小,我又是害羞又是緊張的,感覺自己的臉如果是口鍋的話,可能都可以煎蛋了。
雖然心裡的想法很多,但沒有多少,就到達了二十一樓。
我放開施景和,跟她一前一後從電梯裡出去裡。
她單手推著我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從自己的包裡拿鑰匙出來。
這片地區都是公寓,施景和的門是雙層防盜門,外面一層可以看得見裡面的門。
她開了外面的,又換了個鑰匙開裡面的。
她一邊開一邊說:“每次開門都是在消磨我的耐心。”
她剛說完門就開了,她揚了下下巴示意讓我先進去。
客廳的燈開的很亮,我在門口問:“需要換鞋嗎?”
“你可以換,鞋櫃裡有一次性的拖鞋,自己拿吧。”
“好。”
施景和已經拉著我的行李箱進來了,她先將它放在了客廳,又折回來換鞋。
我已經往裡面走了,玄關處這裡是一道一米寬的走道,不長,兩三步的樣子,但得走過以後才能看見房間的全貌。
我到了客廳,問她:“看起來有點新,買了多久了?”
“上半年買的吧,可能有半年了,一個月也來不了太多次。”
房間的裝修風格依然是簡約風,她似乎一貫都是這樣的風格,她家裡的臥室是,現在這個公寓也是。
施景和這時候從浴室走出來,她說:“來洗手然後吃飯了。”
“好的。”
高速服務區的飯並不如人意,賣的又貴又難吃,我在路上吃了沒多少就吃零食去了。
而零食自然也是不管飽的,尤其是到最後,我還因為成思一的事情,隻喝了幾口水而已。
所以現在的我用饑腸轆轆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出了浴室以後,外面的飯桌上就已經擺了三盤菜了。
施景和從一邊的廚房出來,她手裡還端著一碗湯。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把湯放在桌上。
她也坐了下來,看著我說:“我出發之前做的,現在還沒冷,可以趁熱吃。”
我感慨:“會做飯真好。”
“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我連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好意我心領了。”
要我做飯?還是算了吧,我適合吃。
吃了晚飯以後,我又才想起來一件事,我忘記給孟一笙她們報平安了。
我解鎖了手機給群裡發了消息以後才松了口氣。
施景和把飯碗那些都放進洗碗機以後出來了,我把我剛從行李箱裡的拿出來的買的禮物遞給她:“不太會挑禮物,一會兒我走了以後你自己拆開吧。”
施景和接過,她微微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小袋子,從我的角度看,她的眼睫毛非常的漂亮。
她笑了下,說:“那我要是不讓你走呢?是不是就得你來拆開了?”
我:“……”
我苦下了臉:“學姐,你饒了我吧。”
要我拆送給她的禮物,我可能得當場去世。
因為買的時候,櫃台工作人員就說這是送給……戀人的。
我藏著這樣的小心思買了這款香水,如果施景和知道背後的含義了,那我真的會當場跑掉了。
施景和笑著探出手,我屏住了呼吸,因為她的手把我的一邊的頭髮撥開了別到耳後。
而這期間又不經意地碰到了我的下頜,我不敢看她,我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麽。
過了幾秒,我就感受到了耳垂上傳來的一絲涼意,施景和確認了我戴了鹿角耳釘以後,滿意地點頭:“嗯,戴了。”
“……”就這樣的簡單的動作,卻已經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我舔了舔唇,說:“學姐,我……我先回去了。”
施景和把禮物袋放在了沙發上,她喊住了我:“等下。”
“還有什麽事嗎?”
“你抱夠了我可沒有。”
她話音一落,就將我圈在了她的懷裡。
我動彈不得,本來還有點緊繃的身體,沒幾秒就放松下來環著她的腰。
耳邊是近在咫尺的施景和的歎息——
“你終於回來了。”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