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天空像破開口子,雨水傾盆下,在雷聲轟鳴中注滿河流湖泊。
河水洶湧, 卷著碎冰、泥沙和斷木奔騰向前。寬闊的河道被填滿,水中浮起大團黑影,是自上遊遷徙歸來的河馬。
河馬體型龐大,百多頭聚集在一起,猶如一座漂浮的小島, 視湍急的水流, 在河中平穩前行。
小河馬被保護在族群中,遇到不懷好意的鱷魚, 立即有同族發出警報。
鱷魚尚未靠近,就遇到掉頭沖過來的成年河馬。
面對氣勢洶洶的龐然大物, 鱷魚不敢硬抗,只能灰溜溜地沉入水下藏匿起來,等待河馬群離開。
河馬群速度不慢, 很快穿過最湍急的一段河道, 來到更加開闊的水域。
彼時, 拉契娃率領的捕獵隊正遇到聯合商隊,互相確認對方的身份。
商隊均是遠道來,有超過一半的隊伍是第一次來到三角洲。他們是從熟人口中聽聞孤島集市的熱鬧, 方才慕名來。
“雨越來越大, 留在這裡安全, 各位和我來。”
知曉對方身份,拉契娃熱情打過招呼,示意留在後面的木船全部過來,幫忙商隊運送貨物。
由於河流漲水, 個別商隊準備充分,改裝車在雨中熄火,很難繼續前行。
拉契娃幫忙查看過,也是一陣頭疼。
恰在這時,河馬群出現在水中,商隊眾人立即警惕,拉契娃和下則是眼前一亮。
“有辦法了!”
拉契娃沒有葉安的能力,法同變異獸溝通,但她身上帶著晶石,還有葉安親手雕刻的木牌。
早在上個雨季,葉安就同河馬群達成協議,遇到河流漲水,外出的狩獵隊遇到麻煩,可以找它們幫忙,報酬以晶石為主,還有河馬喜歡吃的稀有植物,可謂是相當豐厚。
為了達成合作,葉安花費小力氣,中途還因意外出現波折。好在結果如他所願,河馬接受晶石和食物,願意幫忙。
拉契娃的隊伍曾在上遊遇到河馬群。
當時她正帶人追逐一群水羚,遇到水下漩渦,船隻遇困,取出葉安的木牌,獲得河馬的救助方才脫困。
今天情況有所同,他們不是遇險,是有另外的請求。
木船靠近河馬群,看著水中黑壓壓一片,拉契娃咽了口口水,破天荒跳加速變緊張。
“幫個忙如何?”
拉契娃知道河馬聽不懂她的話,為了緩解緊張,嘴裡方才說個停。
可惜葉安當初隻拜托河馬救人,並教給雙方溝通的簡單勢,並未就眼前的況作出安排。這導致拉契娃舞足蹈,累得滿頭大汗,河馬群始終為所動,隱隱還有耐煩乃至發脾氣的跡象。
拉契娃身上冒出熱汗,很快又被雨水沖走。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很可能帶來相當糟糕的後果。正感到無計可施時,遠處水面突起波瀾。
兩條健壯的虎鯊飛速遊動,其中一條背上站在一道修長的身影。在虎鯊前進時,獸皮製的鬥篷隨風翻飛,兜帽掀起,現出一張年輕俊秀的面容。
“是大人,大人來了!”
見是葉安,拉契娃和下登時松了一口氣。拉契娃抬手擦了擦額頭,知擦去的是熱汗還是雨水。
虎鯊遊到近前,葉安抬眼掃過面『露』喜『色』的狩獵隊,聽他們講明遇到商隊的聽過,中有了大致了解。再看對面的商隊,發現有幾張熟面孔,同樣認出了他,正艱難爬上車頂同他行禮問候。
商隊中更多是陌生面孔,從沒到過三角洲,更沒見過葉安。
先前只是聽到傳聞,乍一見傳說中的三角洲領主,和想象中差別實在太大,過於年輕也過於俊秀。眾人都不免愣在當場,半天說出話來。
感知到眾人情緒,葉安由得一笑,沒有在意商人們的反應,是翻開衣袖,點點纏在他腕上的寶石蟲,指向遠處的河馬群。
前在岩洞中,他費力調解金蟒和寶石蟲,雙方雖不是百分百情願,看在葉安的面子上,還是各退一步。
經過協商,金蟒的活動範圍不會超出熱泉太遠,寶石蟲也會隨意爬下岩壁,彼此間劃出界限,在不越界的況下,好歹能平安事。
事剛剛解決,葉安就從水鳥處獲悉,三角洲來了一群陌生人。
通過水鳥的記憶,葉安看到商隊的影像,猜測對方不是敵人,十有-八--九是來做生意的商人,當下決定親自前往。
金蟒將要蛻皮,變愈發暴躁。
狂暴的緒充斥在洞內,寶石蟲感到難受,想留下和變異蟒獨處,全都跳到葉安肩上,打算和他一同離開。
離開岩洞前,葉安特地移來幾塊巨石,準備堵住洞口。
變異蟒蛻皮後會有一段虛弱期,用石頭堵住洞口,能防止變異獸意外闖入,保證金蟒的安全。
金蟒用額頭蹭了一下葉安的肩膀,以此來表達謝意,其後就開始在岩洞內遊動,尋找尖銳的石頭,開始做蛻皮的準備。
葉安離開岩山,為加快速度,借助鳥群飛過城市上方。在河邊落地,覺撐船太慢,索『性』召來魚群。
兩條虎鯊剛好在附近,最先遊到葉安身邊,帶著他一路向前,很快抵達狩獵隊和商隊所在的水域。
了解到商隊的窘境,葉安示意寶石蟲幫忙,在他進一步了解商隊況時,寶石蟲負責溝通河馬,由河馬群幫忙開路,運送貨物和商隊成員。
有這些龐然大物幫忙,別說是商隊攜帶的貨物,連改裝車都能被輕松托起來,一路送往孤島。
奈河馬的凶名實在太甚,大部分商人戰戰兢兢,即使葉安再三保證,仍是心中打鼓敢靠近,更不用說爬到河馬背上。
“大人,讓他們坐船吧。”拉契娃提議道。
葉安見到商人們的表現,知這是最好的辦法,對拉契娃點點頭,讓狩獵隊坐到河馬背上,木船交給敢靠近河馬的商人。
如此一來,隊伍自然會耽擱一些時間。好在雨水沒有繼續增強,雷聲也越來越遠,縱然仍有閃電爬過,也如前駭人。
“出發!”
一切準備就緒,葉安遞給虎鯊兩塊晶石,感謝它們的幫忙,隨後跳到河馬首領的背上,曲起指抵在唇邊,打出一聲長長的 哨。
哨音中,河馬群開始逆流上。
商人們或是乘船或是站在河馬背上,視線穿透雨幕,飛速掠過兩岸景『色』,等他們看清,耳邊又傳來變異獸的吼聲。
路過一片石林,商人們齊齊瞪大雙眼,他們看到佇立在雨中的長頸鹿,距離長頸鹿不遠就是一群健壯的母獅。
方才聽到的吼叫就是由獅群發出。
看到葉安,這群凶猛的變異獸竟然停止吼叫,瞬間變得溫馴,最強壯的幾頭母獅還在地上打起了滾。
商人們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楮,再次看過去,確信自己沒看錯,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葉安揮舞兩下臂,被河馬帶著走遠,岸上的獅子陸續站起身,抖了抖『毛』發,朝陌生的商人發出獅吼。
商人們驚懼之余竟矛盾地松了口氣,終於確信眼前是獅子,是別的物種。
從遇到狩獵隊至今,短短時間內,商人們對葉安的強大有了更具象的認知。尤其是初來乍到的隊伍,眼前的一切都新奇且震撼。
他們逐漸擺脫最初的緊張,開始滿懷期待,期待這場充滿未知的驚奇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