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打出血,照他以前的秉性,早就跑到龍遲予面前添油加醋的告狀了,怎麽會像現在這樣,一臉淡然的擦乾淨,又去桌邊拎起茶壺倒了杯熱茶。
胡以白喝一口,把嘴裡的血沫子吐乾淨,回頭問鳳翎:“你喝嗎?”
鳳翎還停留在詫異中,聽他突然問,下意識搖搖頭。
胡以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別客氣,雖然不是什麽好茶,但也是贈送的,不喝白不喝。”
鳳翎沉默。
胡以白笑了笑,沒再說話。
等到他要上床睡覺時,本來還以為得跟鳳翎周旋半天,沒想到小家夥很給面子的往裡挪了挪,把外面的位置和被子都留給他。
胡以白從善如流的爬上去,蓋好被子,側頭問他:“不蓋被不冷嗎?”
鳳翎朝上平躺,雙眸禁閉。
但緊緊蹙起的眉心,已經表明他想就寢,不想說話。
“……”胡以白閉嘴片刻,默默地把被子往鳳翎那邊挪了一半。
他捏訣熄滅了桌角的油燈,頓時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過了許久,黑暗中一雙淡銀色的眼眸緩緩睜開,鳳翎看著蓋子身上的棉被,眼中多了一抹晦暗不明的困惑。
*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章 雪妖作祟
風雪飄了一夜,次日推開窗時,胡以白就看樓下的積雪已經快兩尺來厚。
雖然天氣寒涼,但瞭遠一望,整個小鎮銀裝素裹,倒是分外精致夢幻。
清早比較熟悉業務的龍遲予率先去聯系了當地的官府,衙門通知他們今日午時,可以去仵作房查看一下罹難者屍首。
胡以白在等待的時候,打開宗門內領的任務帖,又熟悉了一下案情經過。
說是近日雪景鎮連續數月發生命案,且死者都是被掏空心臟的年輕男子。開始以為是惡徒行凶,官府便派人組織了數支巡邏隊,早中晚各在鎮上巡查一遍。
並通知鎮民,入夜後大家都不要外出走動,待在家裡鎖好門窗。
那一陣鎮上人心惶惶,狗販子的狗賣到脫銷,結果消停了幾日,又開始出現被掏心的死者,且這次情況更加詭譎,死者被發現時全身□□,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意。
官府驚覺事情有異,覺得這可能並非凡人所為,才聯系當地修者上報給了乾靈宗。
希望貴宗能派人出面施以援手。
胡以白看著那句‘全身□□,眉目含笑’,不禁皺起眉,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
午時一刻,幾人準時抵達縣衙。
領頭的師爺帶他們進驗屍房時,不由得看了陶心元一眼,提醒道:“這位仙師,驗屍房裡不能帶吃食,不如您先交給衙役,讓他們暫且幫您保管一會。”
陶心元手裡抱著一堆剛烤好的糖心番薯,那一牛皮紙包裡足足有六個,各個都有兩個拳頭那麽大。
算上他嘴裡正叼著的,應該是足足買了七個。
聽師爺這麽說,陶心元低頭看了眼牛皮紙包著的大番薯,有些可惜:“不能帶進去麽,算了,那我直接吃光好了。”
說著圓潤的小臉上頓時顯出一張血盆大口,尖嘴獠牙,口中散發著颶風般的陰氣,啊嗚一口,將七個紅薯連帶著牛皮紙包一起扔進嘴裡,等大口恢復如初時,陶心元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這凡間的東西還真不錯。
師爺:“……”
眼看帶頭的人被嚇得走不動路,胡以白打著圓場:“師爺別怕,我這師弟素來愛變戲法,方才不過障眼法而已,讓您受驚了,還請見諒。”
師爺流著冷汗,八字胡隨著嘴角微微抽搐,強擠出一絲笑:“呵……仙師還真是風趣幽默。”
之後師爺就跟他們拉開了至少三尺左右的距離,是多一寸都不肯靠近了。
這距離感可謂是涇渭分明。
進入驗屍房後,胡以白就看裡面停著八具屍體。
每具屍體上都罩著白布,遙遙望去白森森一片,在幽暗的驗屍房內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師爺帶著他們看了最近的一具屍體,正是前天剛從事發地抬回來的。
掀開白布,一具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屍體顯露出來。
渾身蒼白、僵硬,雙目微睜,一副迷離之態。大概是被挖了心的緣故,全身毫無血色。
而且就如任務帖中所言,面帶微笑,渾身不著寸縷。
為了以防萬一,胡以白還特意確認道:“師爺,他這衣服是發現時就沒穿,還是……”
師爺:“發現時就是如此,當時我還有些奇怪,這李鐵牛剛及冠,因為家中貧寒還尚未娶妻,可趕到他家時,發現桌上擺著酒菜,還放了兩副碗筷,床下衣服扔了一地,他就這麽□□的死在床上,渾身冰冷僵硬,而且……”
說到這師爺一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斟酌許久用詞,才含糊其辭的描述出來:“而且□□聳立,像是正欲行房事前的狀態。”
陶心元一聽立刻“咿”一聲,一臉嫌惡的往邊上躲了躲。
龍遲予望著男屍的目光一怔,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雖然他出來執行過幾次任務,但還沒碰到過這種狀況。
何況本身還是條未成年的幼龍。
只有胡以白和鳳翎,好像都沒什麽反應,繼續面無表情的觀察這具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