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一種磨練。只是在孟瑤想來,總該找已經頗有了解的修士,與之慢慢磨合,再在狀態最好的時候,迎上金羚獸群。
不像現在。
她看著兩個陌生修士,不知道他們是否會答應。
孟知竹話音落下,見眼前二人對視一眼。
他心裡知道,這兩人應該正傳音入密。
孟知竹略覺焦灼,不自覺地看向先前動靜傳來的方向,模模糊糊想:好像從方才開始,獸群就不再挪動了。
發生了什麽嗎?
須臾之後,那個年長一些的修士說:“我與三九這一路來,也見過幾個自在峰弟子。他們身上,都有一樣‘自在令’。”是仿照歸元令製式。
孟知竹知道,對方是要確認自己這邊身份。他松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令牌。那年長修士看了,“嗯”了聲,將令牌拋還給孟知竹,便說:“好,我信得過自在峰的名頭。”
講到此處,方才停歇些的地面震動重新開始。
孟知竹抓緊時間,和兩個修士介紹了己方五人所修之道。那年長修士就歎道:“可惜沒有一個陣修。”
孟知竹說:“我亦能讓妖獸平息躁動。”
講話間,幾人行路。謝湘湘傳音入密,問孟知竹:“知竹,你傷勢如何了?”
孟知竹感受片刻,知道自己經脈不能承載太多靈氣。不過他安慰謝湘湘,“你莫擔心,我心裡有數。”
謝湘湘擔憂地看著他。旁邊,孟瑤“嗤”地笑了聲,仿佛是作為方才的回敬。
孟知竹略覺頭痛。
瑤姐和湘湘姐真是各不相讓。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想這些。
妖獸群近在眼前!
孟知竹原先還擔心,怕這並非金羚獸群。離得近了,倒是松一口氣。
與此同時——
“師尊,”秦子遊以神識詢問,“剛剛那一刻,我似乎感到有人在往這邊窺探。”
楚慎行說:“是。”有幾個散修,“大約是在估量你我實力。”
但在察覺這裡有足足七個修士,雖說五人身上帶傷,可余下兩人精力充沛、更有一人的修為隱隱在己方之上時,窺探的修士收回神識,離開此地,決定放棄眼前金羚獸群。
秦子遊意外,“偌大獸群,雖說頭領只有一個,但余下的四階金羚,一樣有金羚骨。”
他們為何要走?
楚慎行聽著,微微笑了下,說:“也興許,他們原先就志不在此。”
秦子遊一怔。
志不在此?
他心中泛起微微涼意。
過去半年,他和師尊遇到過幾次“殺人奪寶”。當然,全部以對方失敗、被秦子遊一劍斬殺而告終。那些修士奪寶不成,反倒為秦子遊的芥子袋填了積蓄。
路上,兩邊簡單介紹自己。
楚慎行與秦子遊隻說了姓,一邊是“王”,一邊是“孫”。這是他們進入炙土之後,就一直在用的化名。
孟知竹聽了會兒,額外知道年輕些的修士名叫“三九”。這是尋常百姓之間的習慣,以數字為名。他心中琢磨,也告訴楚慎行自己一行人姓氏名誰。楚慎行聽完了,略有意外。
原來那陌生女修名叫孟瑤,是孟知竹的姐姐。
刀修方君璧,則是孟峰主的遠房外甥。
楚慎行反覆在記憶中翻找,確認自己此前並不知道孟知竹還有另一個姐姐。而看孟瑤的打扮、行事,乃至靈器,他都能肯定,此女和孟知蘭沒有一點關系。
孟知竹沒說得太清楚,但楚慎行猜到,這裡面該有隱情。再有,雖然未相處太久,但能明顯看出,孟瑤與謝湘湘關系惡劣,對孟知竹、陸處安二人,倒是勉強有好臉色。至於方君璧,他一心一意待在孟瑤身邊,並不出挑。
不過這不是仔細詢問的時候。
轉眼間,七人停在躁動的獸群之後。孟知竹深呼吸一下,拿起笛子。孟瑤也換上嚴肅神色,舉起手中那個最大的鈴鐺。
“叮鈴!”
伴隨著悠揚的笛聲。
“叮鈴!”
金羚們的躁動漸漸止息,其中幾頭個頭小些的妖獸甚至在原地站定,眼睛也要閉氣,像是下一刻就要睡去。
“叮鈴——”
陸處安是醫修,被孟知竹、謝湘湘護在身後。
謝湘湘眸中劃過一抹興奮之色,揚起手上長鞭。
不過在那之前,已經有人衝了出去。
是秦子遊。
日影歡呼雀躍,將族群最後的一隻金羚引出。這頭金羚抬起蹄子,刨著腳下黃沙,額頭上的四隻角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第118章 力竭
兩方對陣, 金羚抬頭長吟一聲, 狂風卷來!
被它刨起的黃沙在風中紛紛揚揚,遮掩了一小方天色。
原先被安撫的獸群因之再度躁動。孟知竹臉色蒼白, 笛聲有一刻凝滯。陸處安察覺到, 當即往前,在孟知竹背後點了數下,助他理順靈氣。笛聲再度平穩,孟知竹丹田卻傳來一陣刺痛。孟瑤也微微擰眉, 端詳眼前狀況, 重新判斷,覺得己方是否太過勉強。
不過在那之前,秦子遊先笑了。
他眼睛很亮, 近乎興奮地看著眼前金羚,覺得自己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在那之前, 要先把這妖獸引得更遠。
他需要熟悉金羚有何攻擊方式, 知道這妖獸皮毛韌度, 才好一次應對更多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