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鶴看著他的眼睛,神態安然,倒完全沒因為他的嘲諷而生氣。
畢竟已經是老夫老夫回不到那麽青澀的年代了。
他們回到客廳的時候,霍初安和顧心裁還在那裡等著。
霍初安一個餓虎撲食撲到鬱謹面前:“偶像,你回來了,你的事處理好了嗎?”
鬱謹自動退到椅子後面,用椅子將自己和他隔開:“好了,你們發現什麽新的東西了嗎?”
霍初安撲了個空,撓撓頭:“沒什麽新東西,就是那些花瓶都換成新的了,然後昨天碎掉的雕像也都補好歸位了。至少我們昨天去過的地方是這樣的。其他那些房間就看他們了……總之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鬱謹點點頭,問:“這裡有鋼琴嗎?”
“鋼琴?好像是有琴室……你是說這個謎題和鋼琴有關?”
“黑白琴鍵,對應謎面裡的晝夜交替。”鬱謹言簡意賅地解釋。
霍初安連連點頭,接著問:“所以是要拆鋼琴?彈鋼琴?還是怎麽鋼琴?”
鬱謹含糊地回答:“都試試。”
“哦哦那我去跟他們說……等等,隨便試不會死吧?”
霍初安戰戰兢兢地偷瞄他。
鬱謹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霍初安不敢說話了。
“那後半段是什麽意思?怎麽樣能讓他……亙古永存?”顧心裁坐在沙發上,情緒仍有些低沉。
鬱謹看了角落一眼,仍舊沒有回答,反而找了個地方坐下,慢吞吞地道:“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只有時間可以稱得上亙古永存。”
顧心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是時鍾?我們現在要去鍾那裡找線索?”
鬱謹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你有眼藥水嗎?我眼睛不太舒服。”
顧心裁迷茫地尋找眼藥水。
鬱謹靠著沙發背,仰起頭,滴眼藥水。
他的動作不太熟練,明顯不常做這種事,眼藥水總是滴到旁邊,看起來更像是流淚。
霍初安和顧心裁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什麽今天這麽懶散。
也不是說他平常就不懶散,只是他平常沒這麽猶豫不決,不會說完了什麽都不做。
丁鶴接過他手裡的眼藥水,按著他的肩膀叫他別動,幫他滴眼藥水。
讓別人來滴眼藥水就容易多了。鬱謹感到藥水滴下,忍不住眨眨眼,胳膊不自覺地推了推他。
“別動。”丁鶴再次提醒他,左邊邊膝蓋跪在沙發上,一手托住他的臉,另一手在他背後的沙發背上撐了一下,再幫他滴另一隻眼睛,“一會就好了。”
這個姿勢似乎有一種很好的穩定性。鬱謹試著推了一下,丁鶴巋然不動,他只能老老實實地接受眼藥水的襲擊。
他的眼睛因為藥水而自然地呈現出一種濕潤而迷離的感覺,比起平常更添了一分柔和,像是春雨中被浸得濕漉漉的桃花花瓣。
他斬釘截鐵地道:“我後悔滴眼藥水了。”
丁鶴只能哄他:“一會就過去了,忍一忍。”
等眼睛裡不那麽難受了,他眨眨眼,坐直身體,摸摸自己剛剛被按疼的半邊臉。
【他們真的不慌不忙……】
【不管怎麽說,Y也太嬌生慣養了吧。】
【我看到那邊有人已經在找關於鍾的線索了。再不快點,就要被別人搶先了。】
【Y能不能別磨蹭了……】
【誰啊?這麽厲害?】
【李成?我記得這個人昨天就鬼鬼祟祟跟在丁鶴後面偷聽吧。是他自己想的嗎?】
【我剛剛好像看到他了……】
彈幕開始哀嚎。
【你們不要再滴眼藥水了有人抄了你們的答案去答題了啊!】
顧心裁和霍初安坐在一邊,忐忑不安地問:“滴完了?出什麽事了?”
丁鶴輕松地帶過,把眼藥水還給顧心裁:“眼睛裡進東西了。”
顧心裁呆呆地接過眼藥水。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兩個人剛剛的行為太自然了。
一點也不像關系不好的樣子。
“那我們……現在去找鍾?”
“誰給你說線索在鍾的?”鬱謹反問。
第76章 求生真人秀(十九)
顧心裁懵了一下。
鬱謹剛剛好像確實沒說是鍾,他說的是“時間”。
“那其他和時間有關系的東西……日晷?影子?”
他越猜越遠,鬱謹卻慢條斯理地問:“我說了是和時間有關的嗎?”
顧心裁:……不是你說的嗎?
“他只是在說一種可能。”丁鶴替鬱謹解釋,“沒有說一定是。”
那當時為什麽語氣要說得那麽真,故意耍人玩嗎?
顧心裁震驚了,他沒有想到鬱謹會有這種低級趣味。
他只能無奈地問:“那你說是什麽?”
鬱謹抬手指了指客廳角落。
客廳的四面牆前,按一定間距擺著他們第一天見到的那些雕像。
曾經碎掉的丘比特,已經恢復了原狀,圓滾滾的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他的脖子上戴著一串花環項鏈,花朵保持著剛被摘下來時的新鮮程度,精致完美得像是假花。
“雕像……確實能保存記錄比較長的時間,但是算不上永存吧?”顧心裁猶猶豫豫地問。
“它們可以。你們應該記得,它們昨天被打碎了。”丁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