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抓住鬱謹的手,狀若無意地按了一下他的手心。
雖然身體裡的血液已經不再正常流動,但鬱謹還是久違地感覺到了一種血液倒流的驚悚感覺。
一片鋒利的、用銀製成的金屬小片從手肘滑回安櫟的手腕,幾乎就要碰到鬱謹的皮膚。
成敗在此一舉,他可不相信鬱謹會簡簡單單地放他走。被抓到了是他大意,以後不會了。
銀器能對血族產生致命的傷害,即使傷口不在要害,也很難愈合,從而長時間地削弱血族的力量。
他心裡其實很不屑。這些血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除了最開始出現的那一會,他也沒感到什麽壓迫感。
再說了,誰說他就要遵守規則被吸血鬼抓,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這種遊戲NPC,不就是設計出來給玩家打的嘛。
鬱謹似有所感,想甩開他的手。但安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安櫟機會粘在他身上:“我有點頭暈,你能扶我一下嗎?”
“小心。”
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拉開兩人。
金屬小片拐了個彎,直接戳到安櫟手腕的傷口上。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痛得失聲。
丁鶴關切地問:“你沒受傷吧?”
安櫟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沒有,謝謝你。”
謝謝你捅了我一刀。
“那就好。”丁鶴籲了一口氣,笑容像是和煦的日光,“你快走吧,這裡有我。”
他站在那隻血族和安櫟之間,擋住正從血族身上釋放出來的冷氣。
安櫟:你不出來我就成功了。你其實是來攪局的吧?這可是你自己跳出來要幫我的,到時候被吸血鬼抓走,被做什麽,可不關我的事。
說起來那個性冷淡估計也只會拖著你漫遊小鎮一圈。
但他表面上還是不舍加不忍的表情:“不行,我……”
一雙蒼白的手從丁鶴身後伸出來,環住他的脖頸,修長的手指在他臉頰按壓輕點:“他走,你留下。”
語氣輕快,還帶著隱隱的興奮。
和安櫟剛剛見過的判若兩人。
丁鶴低垂下眉眼:“好。”
手指從臉頰滑到他的嘴唇,細致而緩慢地描摹著唇形,甚至試圖更進一步。
一絲愉悅的輕笑從他身後泄露而出。
安櫟還沒有從這一變動中回過神來,對方的語氣已經又冷如寒冰:“滾。”
本能告訴安櫟,如果他不現在離開,一定會死得很慘。他顧不上自己原本的目的,連滾帶爬地離開。
但他還有些不死心,等到了安全地點,又回過頭想看那裡的情況。
他看到——
面具已經掉到了地上。那兩個人相對而立,丁鶴背對著他,恰到好處地把血族的身影完全遮擋。但是從兩個人的姿勢可以看出,他們正在接吻。
丁鶴緊緊環著那隻血族的腰,手臂將腰部的線條勾勒得清清楚楚。
那雙蒼白的手按在他的後腦,陷入黑發之中,若隱若現,緩慢逡巡,仿佛在巡視領地。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拉拽著頭髮尖,又驟然放開,有一搭沒一搭地挑動著柔軟的發絲。
血族稍微偏了一下頭,露出一隻眼睛。
眼角稍稍上挑,但又不顯得過於凌厲。現在他正半眯著眼,眼裡盈著水光,整隻眼睛就像一瓣盛著清酒的桃花,光看著,就讓人醉了。
安櫟聽到什麽東西在腦內崩壞,過了半天意識才重新組合。
原來不是性冷淡,是不好他這一口。
第179章 捕獵者遊戲(十四)
“你是不是故意等我出來?”丁鶴托著他的腰,幫他擦擦嘴角,語帶調笑,“就他那點小伎倆,你能看不出來?”
鬱謹眼睛裡還彌漫著水霧,看人的時候迷迷茫茫。
他傲慢地抬抬下巴:“沒有。”
“真沒有?”丁鶴看他拒不承認,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貼著他的耳根,“那你就這麽饑不擇食,撿到個人就想……”
鬱謹臉色微變,踢了他一腳,整整衣領,公事公辦地問:“情況怎麽樣了?”
丁鶴也立刻恢復正常狀態:“快要進入下一階段了。很快就會有人找齊九枚碎片,到時候他們會獲得更多的武器,同時身體素質得到短時間內的提升。”
這是主神給予他們的賞賜。
他們就是主神用來毀壞這個世界的工具。
“他們是不是等不及了?”
“何櫻櫻跟我說,她被一個粗魯的小子纏上了。”丁鶴彎了彎唇角,遺憾道,“看起來那一位勇士還沒有過被高跟鞋踩眼珠的經歷。”
“以及覃慎。他的傷口很深,也很難處理,我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看起來他們這邊的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鬱謹不太在意。
“宋眠呢?”
“他精神狀態不太好,可能是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現在季輕歌和顧心裁正在照顧他。”
“你覺得他一會還能打起精神嗎?”
“有覃慎在的話,他應該不會加入戰局。”
鬱謹不冷不熱地道:“是嗎?我本來以為他會是主力軍。”
丁鶴提醒:“覃慎也是我們的主力軍。”
“站著被捅的血族,可算不上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