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意識到了jīng靈族的缺陷,又創造了shòu人族,十歲xing成熟,一年生一胎,他們的人口迅速擴張開來,但是過快的成長導致過短的壽命,shòu人總是沒有時間學習太多的東西就迎來了死亡,過多的人口又使得食物和領地不夠分配,這個種族智力低下,只會永無休止地自相殘殺,這不是我們想要的仆從。
“後來我們創造了適合居住在dòngxué的矮人族,以智力見長的侏儒族,適合水中生活的人魚族,過程中也產生了許多失敗品,有的很快滅亡了,有的卻像蟑螂一樣生存了下來,比如地jīng和巨魔。
“最後被創造出來的是人類,集合了所有種族的特點,他們是最均衡的種族,也是我們最完美的成品。
“終於,收割的時候到了,我們打開了傳送門,降臨到這個世界。你們稱之為‘神臨之日’,卻不知這是劫難的開始。一個巨大的隱患在最初就已經埋下--這個世界太小了,容不下泰坦世界的所有人。
“為了爭奪在新世界裡活下去的機會,戰爭不可避免地爆發了。為了生存,泰坦世界的各個勢力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任由戰爭再這樣繼續下去,這個新的世界終將毀於戰火。大家都知道這一點,但誰也不願意讓步,退回那個即將毀滅的世界去等死。
“我不願意看到事qíng走到這一步,這個世界由我們所創造,但它不屬於我們,它屬於它自己。你們從我們的血脈中誕生,但你們一直在進化,就像遷入地底的矮人進化成了灰矮人,住在高山上的人類進化成了野蠻人,遷徙到海島的人類進化成了黑皮人。生命總是在為自己尋找出路,你們和我們,並無不同。
“為了保護這個世界,我背叛了我的族人,毀掉了通往泰坦世界的傳送門,殺死了不肯放棄佔領這個世界的同胞,我背叛了他們所有人,也欺騙了你們所有人。
“所謂的‘神魔戰爭’其實只是我們之間的內戰,你們稱為惡魔的那些生物就和你們一樣是我們製造出來的仆役,驅使惡魔的那些高等魔族其實只是敵對派系的神靈。這就是你所要找尋的真相。”
埃文德爾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娜塔莉也目瞪口呆。
“萬物有生必有死,世界有開創必有終結,記住我的話,離開這裡吧。”滿足了召喚者的要求以後,夏爾瑪的殘留意識閉上了眼睛,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
“等等!”埃文德爾如夢初醒地想叫住她,但是眼前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而大廳那邊卻傳來了嘈雜聲。
埃文德爾還來不及消化一下他剛剛聽到的駭人真相,帕洛斯已經小跑著來到他的面前:“埃文德爾先生,您沒事吧!”
“……怎麽了?”
“大廳裡的那些人全都活過來了,並且不聽任何解釋就開始攻擊我們,看上去就跟瘋了一樣!”
第13章 大裂隙(一)
在一具屍體還沒有腐爛得太過分的qíng況下,如果恰好遇到一些魔法的影響,就會變成喪屍爬出墳墓,喪屍完全沒有生前的意識,只會本能地對一切活物發起攻擊。因此生活在北方的民族為了讓死者得到真正的安寧,大多都養成了火葬的習俗。而在溫暖濕熱的南方,由於屍體腐爛較快,人們依然保持著土葬的習慣,即使真的出現了喪屍,也不如一條野狗危險,農民們拿鋤頭和糙叉打倒在地架柴燒了就行,它們的威脅主要是通過腐爛的軀體傳播疫病,如果被喪屍抓傷或者咬到,一定要仔細清理傷口避免感染。——《費諾大陸百科全書·不死生物篇》
——
埃文德爾跟著帕洛斯跑回大廳,看到而那些本來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的士兵正瘋狂地圍攻羅勒和肯特。
為了減輕負重,聖殿騎士們這趟都沒有帶上盾牌,隻帶了長劍,他們的劍比一般的單手劍更長,劍柄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雙手持握,肯特現在卻只能一手拿著劍,一手緊緊地抱著一個刻滿了暗紅色符文的球體,抵擋得頗為辛苦,帕洛斯見狀立刻衝過去替他擋開了一把長矛。
現在的qíng況異常詭異,大廳中的吊燈左右搖晃著,蠟燭的火苗已經重新開始燃燒,晃動的光影映照著大廳中混亂的場面,三個聖殿騎士被一群士兵圍攻著,雖然在鎧甲的保護下暫時沒受什麽傷,卻根本無法突圍。
士兵們進攻得很瘋狂,即使被刺中或者砍到也不會退縮,周圍那些沒有武器的貴族們更是什麽體面和風度都不要了,就連抱著孩子的也把掙扎亂動的孩子丟在一邊,撲上去爪撕牙咬,渾然不顧這樣的攻擊對於穿著全身甲的聖殿騎士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羅勒大喊:“怎麽回事,他們不是死了嗎?”
“他們確實死了!”埃文德爾推倒了一個燈柱擋住了幾個撲向他的貴族,“他們已經是喪屍了,用驅邪聖言對付他們,快!”
聖殿騎士們都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們見過的喪屍都是僵硬腐敗的屍體甚至骷髏,還沒見過這種像活人一樣的,甚至被砍到的傷口還會流血。
帕洛斯第一個開始念誦驅邪聖言,想不到果然有效,周圍的喪屍有的軟軟地倒了下去,有的還掙扎著抱著他的脛甲啃咬,帕洛斯一腳踢開了抱住他的亡靈,把不能施法的埃文德爾拉到身後護住。
“走,快走,離開這兒!”埃文德爾推著他。
他們靠著驅邪聖言才在密集的喪屍中殺開了一條血路,láng狽地逃出大廳,在他們身後,那些因為驅邪聖言而倒下的喪屍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在他們進來的那個地方,埃文德爾又一次念出了那句古代語。
三個人瞬間回到了廢墟的雕像前,他們驚魂未定地喘著氣,那些和活人無異的喪屍比一般的不死生物更讓人毛骨悚然,甚至襯托得周圍尖叫的幽靈都顯得可愛起來。
羅勒喘著粗氣問:“……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們帶走生命之球打破了魔力的平衡,導致時間魔法失效了。”埃文德爾其實也不確定是哪邊的原因造成的,不過他隻字未提自己拿到的東西。
肯特緊緊抱著生命之球,臉色蒼白得像張紙一樣,帕洛斯發現他走路時瘸得更嚴重了:“肯特,你的腳疼得厲害嗎?”
“現在也沒有辦法停下來讓我慢慢養傷,先上去再說。”肯特將生命之球放在準備好的袋子裡,一瘸一拐地掙扎著往回走去。
埃文德爾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包裡拿出一雙鹿皮手套戴上,遮住了手背上符文形狀的灼傷痕跡。
帕洛斯很快就把關注的目光轉移到了法師身上,而且居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您還帶了手套?”
“當然。”埃文德爾神qíng自然地說,“我可不想等會兒攀岩的時候磨破手指。”
“難道您打算自己爬?”帕洛斯擔心法師的左手使不上力氣,往下爬或許還不那麽吃力,往上爬的話只怕會很困難,而且現在他在驅邪聖言的范圍之內,沒辦法施法,就提議說:“要不讓我背您吧。”
其實才說完他就有點後悔自己的冒失,可沒想到法師居然沒有拒絕:“好啊,那就拜托你了。”
既然對方願意背他,埃文德爾也樂得不用勉qiáng,因為他確實爬不上去,不僅是因為他的左手使不上力氣,還有剛才秘法之輪被刻入他的皮膚時帶來的劇痛,令他的手指到現在都還有些顫抖。
肯特也同樣爬不上去,他的體力已經不比當年,扭傷的腳更是痛得鑽心,已經完全使不上勁,所以最後就變成了羅勒背著肯特爬在上面,帕洛斯背著埃文德爾跟著的局面。
帕洛斯知道這種時候他不應該分心,可是法師溫熱的呼吸就吐在他的耳邊,讓帕洛斯的臉頰溫度又有了升高的趨勢。
他只能用理智不斷地製止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反正只要離開了地底迷宮,他們應該就不會再有jiāo集了,這些不應該有的罪惡念頭只會成為他心底永遠塵封的秘密。
他現在更為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了。
——
等到他們抓著繩索爬上了懸崖,周圍的霧氣就漸漸淡了下去,只要再往上爬一段,就到灰矮人挖好石階的地段了,帕洛斯松了口氣,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羅勒卻慢了下來,好像有些體力不支了。
趴在他背上的肯特明顯感覺到他有些力不從心,就說:“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一會兒,讓帕洛斯先上去,帶繩子下來拉你,不要勉qiáng。”
羅勒停下來喘了口氣,突然一咬牙:“不用!”
他腳用力一蹬,身體往上一竄,試圖去夠一條離得有點遠的岩fèng。
他夠到了,卻沒有抓住,結果就是腳下一滑,整個人連帶著背上的肯特一起失去了重心往下落去。
帕洛斯已經離他很近了,眼看著兩人掉下來,qíng急之下也忘了他們腰上是用繩子連在一起的,本能地伸出右手一撈,抓住了肯特的盔甲上的肩帶。
但是他的左手本來就只是勉qiáng勾住了一條比較淺的石fèng,要負擔兩個人的重量已經有點勉qiáng,更何況是四個人的重量還加上下墜的衝力,這一抓之下他不僅沒能抓住肯特和羅勒,連自己的手指也滑脫了,帶著埃文德爾一起往下落去。
埃文德爾本來還在走神地想著夏爾瑪對他說的那些話,一個不留神就變成了這樣的局面,四個人抓成一團往下落,火把全都熄滅了,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幽靈的尖叫,聖殿騎士們的驚呼,以及娜塔莉驚慌的唧唧聲。
他大喊:“快停止驅邪聖言,你們想摔死嗎?趕緊停止!”
說話間他們就已經下落了不知道多少距離,白塔城和裂口處的幽靈們被遠遠地甩在了上方,聖殿騎士們後知後覺地停止了驅邪聖言,法師立刻對自己施展了漂浮術。
平時本來可以讓他變得像羽毛一般輕盈的漂浮術,在他身上還掛了三個全副武裝的聖殿騎士的qíng況下顯然不夠用,他們只是下落的速度減慢了些。
法師現在就是想要解開腰上綁著的安全繩也太遲了,他還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對策,四個人就一起落入了水中。
他們已經落到大裂隙的最底部,幸虧大裂隙底部早已被地下水灌滿了,也幸虧漂浮術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減速作用,他們才沒有摔死,法師第一個冒出水面,他láng狽地遊上岸,憤憤地解開了腰間的繩子。
火把已經在下落的過程中不知掉到哪裡去了,埃文德爾放了一個光源術,藍色的冷光照亮了這個完全黑暗的地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