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余淵凡是講求因果邏輯,很快聯想到剛才兒子的異常舉動,自己腦補了一出,“所以你今晚肯上來睡,是因為被獎勵了周末去露營?”
“父親你也是問題寶寶嗎?”小白自動略過這個沒準確答案的問題,把一半腦袋埋進被子裡,“我困了,我已經睡著了。”
余淵用手指輕彈了下他的後腦杓,“我又沒說我不去。”
小白在被窩裡靈巧轉身,頭鑽出來,一臉驚喜:“父親你答應了嗎?”
“嗯。”余淵擰暗床頭燈,“好了,這下可以安心睡了。”
那只能是一半的安心,但已經足夠支撐小白一覺到天亮。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跑回一樓臥室,蘇陽還在睡,正在做一個黏黏糊糊的夢。
半夢半醒間手揮了下,摸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一激靈醒透了。
他擰著眉,推開兒子,“說了多少次,表達喜歡不能用舔。”
小白無辜臉,“可是我沒有舔啊。”
蘇陽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片乾燥,沒有任何異常,竟是真做了個這樣的夢,錯怪兒子了,繼而抱歉地揉他肉嘟嘟的臉蛋,“對不起,錯怪你了。”
小白被錯怪也完全不在意,“沒關系的,那你能答應,周末跟我們去海邊露營嗎?”
蘇陽抽回手,打了個哈欠,“你們?露營?去海邊?”
每一個詞都不尋常。
小白一本正經點頭:“嗯,我跟父親,我們周末要去海邊露營,叭叭你要去嗎?”
“大冬天的去海邊…………”
小白露出招牌賣萌眼:“可是父親都已經答應了。”
蘇陽遲疑了下,剛睡醒的腦袋殘留著夢境余溫,最終妥協:“行吧。”
第46章
昨天下午發生在電梯間的奇聞, 經口舌相傳,類似於‘我告訴你個小秘密,你別跟任何人講’,結果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鐵瓷閨蜜。逐級添油加醋, 擴散至嘉平各個內部微信小群。
無論單純好奇八卦的小職員, 還是比普通吃瓜群眾更有渠道窺探的高管, 人人熱衷於挖掘老板的私人生活故事,仿佛眼睛裡都裝著攝像頭,還帶雷達的那種。
午休剛過,茶水間便成了打探情報、交換信息的驛站,黑咖啡和紅茶都提不起打工人的精氣神, 一聊到這事兒,個個抖擻。
錢忠進來的時候,正好撞到付坤在跟財會專員八卦,“真不知道什麽內幕,我消息還沒你們小姑娘靈通呢。”
財會專員三十好幾了, 聽付坤這麽稱呼她,笑得花枝亂顫, 慷慨分享自己獲得的最新情報:“我小姐妹就是當事人之一, 親眼看到余總追著人求饒, 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的天, 這是什麽大爽劇。”
付坤瞳孔震顫, “大庭廣眾求饒?這麽刺激!”
“哎呀,我咖啡好了,回了。”財會專員給端起咖啡,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折返回來補充:“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一轉身看到錢忠,立馬垂眉斂目, 高跟鞋踩出風火輪的氣勢,溜了。
一般職員接觸錢忠不多,往往被他威嚴的外表唬住,付坤相處過,知道那只是紙老虎花架子,甚至還厚顏無恥地將他當成人脈,“對方到底什麽來頭啊?你肯定知道是不是。給小兄弟透露一點唄。”
錢忠無奈搖搖頭,有點免疫了,在付坤之前,已經被不下三個高管打探過了。
付坤不死心,殷勤地幫他倒茶,“說說唄,哪路大俠啊,也算為我們底層人民出了一口氣。好想親臨現場,看余總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錢忠冷不丁環顧四周,余光帶到余淵正朝他們方向走過來,臉色頓變。他微妙地走動兩步,換了個站位背朝外,試圖搭救付坤,“快別說了,換個話題。”
付坤視線越過錢忠,見人遠在走廊另一頭,對他的謹小慎微嗤之以鼻,“怕什麽,二十好幾米開外呢,絕對聽不到。”
聽不聽的到是另外一回事,關鍵他視力很好,異於常人。
急切眼神化作憐憫,錢忠無奈地吐出四個字:“他會唇語。”
付坤大驚失色,手中續杯的茶壺險些拎不穩,手掌掩著唇,哆哆嗦嗦問:“你看我還有救嗎?”
錢忠一臉惋惜,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愛莫能助,“趁早自行埋了吧。”
*
入冬後的第二波寒潮南下,從北方一路侵襲至沿海。天陰沉沉的,純白巴博斯拐入繞城高速。開著的廣播正在播報天氣預報,提醒聽眾朋友們,注意防寒保暖,妥善安排出行。
後排座位上,蘇陽正在手機上刷著天氣信息,“高速會不會封道?如果天氣實在不合適,改天去也行。”
冬天去海邊露營就夠離譜了,更別說還有冷空氣。早餐桌上蘇陽已經打過一次退堂鼓,但看小白一臉期待的樣子,生生忍下,硬著頭皮出了門。這會兒聽到天氣預報這麽說,擔心起來。
小白坐在安全座椅上,停下晃悠的腿,“啊?為什麽不合適?”
余淵單手把著方向盤,關了廣播,“既然出來了就別想那麽多,有應對裝備。如果天氣實在糟糕,附近也有安全屋,阿忠派人收拾過。現在回去,感覺小東西會哭一整晚。”
小白馬上點頭附和著說:“嗯,我真的會哭一整晚。”
蘇陽順勢揉他後腦杓,“會哭真了不起,怕了你了。”
陰天能見度變低,安全起見,余淵特意放緩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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