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帝王谷之後,這片荒漠的風沙格外大,路槐將軍袍解下來給了殷弦月,殷弦月像阿拉伯人從頭把自己包起來,擋住口鼻。
另外兩位仿佛刀槍不入,也像是在比什麽沒有意義的東西,兩個人都面不改色地站在狂風中,山羊帶著他們朝著首都孟菲斯走去。
一路上,殷弦月愈發不安。
其實走到這裡,殷弦月已經對山羊抱有相當強烈的敵意,但理智在扼製他,因為他需要荷魯斯的王冠。
並且殷弦月很篤定,集齊四件東西之後,必定還要完成某種儀式,那麽屆時難保山羊不會過河拆橋。
沙漠裡每走一步都是很費勁的,尤其迎著風,而且殷弦月很餓,也很渴。
後來路槐
把他抱起來,他才好一點。
伏在路槐肩上的時候他本能地想睡覺,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讓自己去梳理這一切的因果——“因”是異種神少女用觸手貫穿他胸膛,他要死了,瀕死之際娜迦海妖前來治愈了他,帶他去見了洛爾。
這是因。
造成的“果”是,洛爾將他送去了一個沒有超自然生物的洛爾大陸,讓他找到所謂的“小狗”,也就是山羊。
洛爾希望殷弦月能把山羊帶回洛爾身邊,考慮到自己沒有穿梭世界的能力,所以洛爾是希望殷弦月能像社區婦女聯合會的主任一樣,去到每對想要離婚的夫妻家裡,勸他們說,過日子哪有不磕絆的,還能離怎地。
然而山羊給了殷弦月另一條思路——
我們可以攜手殺了他。
殺了洛爾。
因為洛爾其實也想要路槐,那隻小白狼,就像聞尤意喜歡收集美麗的海妖,洛爾也喜歡收集小狗。
不過洛爾也給了殷弦月好處,就是他身為神明的能力,真正的力量,可以讓漫天繁星瞬間化為灰燼。
畢竟,他自己的洛爾大陸中,還有一隻蘇醒的黑龍,以及六個異種神。
但山羊給出的東西,以及舊首領在很多年前就穿越到那裡,給了他兩件神器。真正意義上的神器,古埃及鷹神荷魯斯的安卡和沃斯手杖,以及“隱之聖堂”的主人,龍池的父親,給了自己荷魯斯的亞麻短裙。
這四件神器的用途,無非就是讓同為“鷹”的路槐,成為神。
這樣他就可以從“超自然生物”的鷹,成為“神”的鷹。
一個可以與洛爾抗衡的神,可以屠龍的神,可以清剿異種神的神。因為與敵人到達了同樣的維度,那麽擊殺就會更加簡單且合理。
那麽他其實就不需要將山羊帶去洛爾身邊,可以繞過洛爾達到目的。
殷弦月攀著路槐的脖子,在自己思考的時間裡,無意識地收攏著胳膊,直到路槐說了句“再勒下去全劇終了”,他才“啊”了下。
然後從他肩膀上直起上半身,他坐在路槐的小臂上,所以視角比路槐要高一些。他盯著路槐,用一種“試圖交換腦電波的眼神”盯著路槐。
誠然,路槐不太能感受到這股腦電波,對視過來的目光比較迷茫。
殷弦月和他對視不到三秒,噗地笑了一下。
路槐也跟著笑,不過笑得很輕:“怎麽了?”
“你翅膀還好嗎?”殷弦月問。
因為當時在永夜森林,路槐為了保護森林外平原上的十萬平民,幻化出一對翅膀的白狼,被黑龍的烈火灼傷了很大一片,殷弦月是記得的。
路槐:“還好。”
殷弦月說:“我不想耽誤時間了,我們飛過去了。”
此話一出,旁邊山羊錯愕了片刻,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句“我怎麽辦”的時候,這位混血兒超自然生物已經展開雪白耀眼的翅膀,振翅騰空。
上下埃及自統一以來從未出現過如此神跡——
雪白的天鷹翅膀之間是一個白發的男人,男人懷中抱著,用黑色的布包裹著的什麽東西。
他們在金黃的土地上略過陰影,每一個抬頭看他們的人都露出無比崇敬的表情。
“路槐!”由於高空大風,殷弦月在他耳畔用力地說,“既然山羊在埃及沒有任何能力,那我們就必須在埃及解決所有事情!”
路槐偏了偏頭,臉頰蹭在他頭髮:“可以。”
殷弦月很喜歡這種沒有理由的信任,於是他更緊地抱住路槐的脖子。
因為此時此刻,在前往孟菲斯的途中,小說家有了相當強烈的直覺、以及新劇情的靈感。這對小說家來講非常興奮。
孟菲斯是拉美西斯一世的首都,但今天,是他與世長辭的日子。
從今天開始,他的遺體要開始被製作成木乃伊,完成之後,他會被運送去帝王谷安葬。
孟菲斯的集市很熱鬧,路槐用金幣買了水和食物,古代埃及常見的食物有麵包和啤酒,尼羅河流域肥沃的土地給了埃及相當不錯的農耕條件。人們用谷物釀酒、製作麵包,集市裡還有昆蟲製成的點心,殷弦月非常好奇,路槐問他要不要吃,他連著退後三步。
然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姑娘。
這沒什麽,一扭頭想說句對不起,又把頭扭回來了。
其實這在古代埃及真的沒什麽,殷弦月自己也明白,他曾看過一些古埃及的壁畫,那些宮廷樂師無論男女,有的,甚至都只在腰部圍一條麻繩,其余不再有任何衣飾。
而古代埃及的平民少女,很多穿著束腰的亞麻連衣裙,他這麽一回頭,好死不死一陣大風吹過來,把少女的披肩揚起來,露出剪裁貼身裙子包裹著的,完滿的少女體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