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去獵妖獸吧,我突然又想獵妖獸了。”我道。
仇若愣了愣,但是很快道:“那聽江宗主的,我們去獵妖獸。”
換了身獵裝,我們騎馬進了天恆書院山後的獸園。
仇若準備了兩種箭,一種是真的有殺傷力的鐵箭,一種是箭鏃由法力凝成的木箭,後者射中妖獸不會造成任何傷口,只會令妖獸短暫倒地昏迷。
“誰射中的妖獸少,今晚就請客去凌洲城喝酒怎麽樣?”仇若建議道。
“好。”我對仇若的安排感動又喜歡,無論是六百年後還是現在,他都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仇若顯然故意讓著我了,半個時辰騎射下來,我射中的妖獸比他要多出十來隻。
出來散心也確實轉移注意力,縱馬在園裡奔馳,專心注意每一只出沒的妖獸,讓我幾乎快忘了傷心事。
時間到了,輸的人是仇若。
“得請江宗主喝酒了。”仇若笑道。
“你讓著我了,酒還是我請吧。”我也露出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次笑。
正說著話,忽然身後又有妖獸出沒的動靜。
下意識回頭看,卻見從樹林裡跑出來的並不是妖獸,而是一個頭髮散亂衣衫破舊的高大少年,縱然臉上一片髒汙,仍然遮掩不住他俊美長相,一雙冷而美的眼一看見我,便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朝我堅定地走過來。
“這少年不似普通人。”仇若道。
我的面具掛在背後,我騎在馬背上低頭看著不斷靠近的少年,手朝背後一伸。
從箭筒裡拔出一支鐵箭搭在弦上。
瞄準他左邊心口,松弦。
第五十章 一隻珍稀的蛇妖
射術不精,隻射中東方既的肩膀。
仇若給他取了箭,包扎了傷口。
“我們喝酒去吧,傷口包扎了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不用管他了。”
傷口包扎完,我拉著仇若上馬走了,把肩膀受傷的東方既扔在了原地。
“江宗主與這流浪少年認識?”仇若不解地問,“似乎對他有些惡意。”
我:“不認識,當時以為他是妖獸化成人形,便放箭了。”
仇若:“他在後面跟著我們,獸園很大又危險,不如我們載他出去?”
我回頭一看,東方既果然在後頭跟著,走路不太利索,慢慢吞吞的。
我:“我不想載。”
仇若載了東方既一程,直到進了凌洲城城門,才把人放下。
找了家酒樓進去,坐在二樓窗邊的位置,和仇若吃吃喝喝一晚上,中途時,外面下起瓢潑大雨。
“他一直跟著我們,”仇若指著路對面像雕塑般站著的黑色人影,“我們弄傷了他,是不是該給他些銀錢?”
我直接掏出錢袋從窗戶上扔下去,正好落在東方既的腳下。
他在雨中淋得濕透,衣襟微敞,露出裡面被血暈染的白色紗布,雙眼始終望著我們這個窗戶,眼神裡有某種我看不明白的東西,像是……一隻獸,在守他的獵物。
雖然疑惑,但對於弄明白東方既此時所想的興趣不是很大,我轉回頭來和仇若說話:“這些錢應該夠他用很久了。”
仇若喝了幾杯酒,清秀白皙的臉龐透著紅暈,點點頭:“雨大,我們在城裡過夜吧?”
我:“好啊。”
仇若吩咐店小二替我們叫輛馬車過來。
結完帳出去,馬車已備好在門口。
我們要上馬車時,東方既從路對面走了過來,把一個東西放在了馬車上。
正是剛才我扔給他的錢袋子。
“少年,我朋友不小心傷了你,這錢是賠給你治傷用的,你收下吧。”
東方既沒任何言語,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走吧仇兄,不必管他。”我扶著有些站不太穩的仇若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仇若仍從車窗裡頻頻朝後看:“這孩子怎麽一直跟著我們?給他錢也不要,就站在外面淋雨,也不說一句話,好生奇怪。”
東方既一路跟著馬車到了客棧,要跟著我們進去時,被跑堂的攔了:“渾身髒兮兮濕噠噠的,要飯上別處去,別進來擾了我們的生意。”
正準備要房的仇若回頭看東方既,問我道:“他像是沒地方去的樣子,我們給他也定間房吧。”
我思量片刻,道:“行,但別和我們一層樓。”
仇若點點頭,對掌櫃的道:“兩間上房,一間普通房。”
“仇兄,”我湊近仇若,小聲道,“我能和你睡一間房嗎?這人來歷不明這麽跟著我們,我心裡多少有點害怕。”
仇若錯愕了一刹,接著本就因醉酒而泛紅的臉更紅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好。”
說害怕是真的。
東方既和穆明朗合謀殺我的原因,我一點兒都不知道,也無從猜測,而死後重生到這個世界來又是隨機的還是有什麽背後的安排?
還有,這個東方既,他現在應該不認識江柳,可他為什麽一直跟著我?一見到我就盯著不轉眼?那眼神分明像是認識。
趁著仇若去洗澡,我去了安置東方既的房間。
抬手要敲門,手指還未落,門就從裡面開了,少年時的東方既此刻脫了上衣,露著一身比我這個“大人”的身體還要結實的寬肩和胸腹,站在門內一側,讓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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