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哭啊!”
顏理趕緊抽出帕子幫他擦拭掉落的眼淚, 莫非這就是答案嗎?還沒說話,光是看見他就已經討厭的要哭出來了?
怎麽可能!
但他還是故作道:“你若是覺得回應很難,我也沒有要逼迫你, 你不願回信, 我就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實在沒必要這樣。”
“不是……我被燙到了。”嚴鳴說著趕緊將舌頭伸出來給他看,上面的小紅點全都腫了起來。
顏理哪裡還有心思做獵人,當即帶著他去了最近的醫館,叫大夫給他瞧瞧, 若是燙嚴重了可怎麽好?
“只是輕微燙傷,待我開貼藥方喝兩日就好了, 近來便不要吃刺激的食物了。”大夫捋著山羊胡慢吞吞說著,左右就是沒大事。
“既然無事便無需開藥方了, 我在飲食上注意些即可, 慢慢會好的。”嚴鳴說,燙傷他還是知曉的,修養幾日就好了。
顏理皺眉:“不成。”
嚴鳴看他一眼, 立刻改了口:“對對對,不成!您是大夫, 哪能病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不成不成!”
到底還是拿了藥。
走出醫館,嚴鳴後知後覺有些丟臉, 他本想解釋的,結果又出了洋相, 怕是自己在顏理心中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美好了,解釋的話便不敢再說出口了。
真說起來, 他只是縣城來的小商戶,哪裡能和顏家比?
顏理是顏家嫡出的三少爺, 即便只是貴君,但往上嫁到聖京怕都是有可能的,他眼下這般地位,實在與之不相配。
還是等自己在府城立足,再與他說這些也好!
“你還有話要與我說嗎?”顏理輕聲詢問。
“是有一些,本想今日與你說,但是感謝方才那杯茶水將我燙醒了。”嚴鳴看向他,很是認真的解釋著,“我這次會在府城待很久,要將嚴家藥材放到府城,還要開藥材鋪和醫館,你可願等等我?”
他開口時,顏理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他還以為這傻子會說什麽不相配的話,叫他不必再等了,願是要他再等等。
嚴鳴說完這些面皮都開始發燙,饒是厚臉皮如他,都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些不要臉了,居然要府城的貴君等等他!
“一年。”顏理說,“隻給你一年時間,明年秋時,若你還沒有達成你方才所說,我便不會再等了。”
他的年歲和府城其他嫁做人夫的貴君們比起來,已經是大了,但顏家實力面前,沒人敢置喙顏家的孩子,他們有著絕對的婚姻選擇權。
顏家除了二哥結契,大哥都不曾成婚,之外便是他了,一年後,不論如何他都要嫁人了,是嚴鳴最好,可若不是,他必然也得選擇一位能助益顏家的夫君。
“好!就一年!”嚴鳴趕緊答應。
說句不要臉的話,他對自家藥材很有信心,再加上有顏蔣兩家助益,一年內絕對能完成他所期望的目標,介時,就算不能與顏家比肩,但也絕不會讓顏理下嫁。
將話說開,兩人都滿意了,看街邊的野草都覺得好看。
“對了,明日要去城外避暑,你去嗎?”
“我要在家中伺候母親,照顧弟妹,就不去了。”
“哦。”嚴鳴撓撓頭,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走至拐角處,顏理從袖口中拿出一枚香囊來,他四下瞧了一眼,沒看到人,這才遞給他:“城外林中多蚊蟲蛇蟻,裡面有些驅蚊蟲的藥草,你戴著。”
嚴鳴趕緊誠惶誠恐地雙手接過,利利索索就掛在了腰間,還用手指撥弄了一番,笑道:“好看。”
顏理存了逗弄他的心思,忍笑說道:“這雖是府上下人縫的——怎麽解開了?”
“我不怕蚊蟲咬,還給你府上婢女!”嚴鳴有些不高興地嘟囔著。
“騙你的。”
顏理彎起眉眼,嗓音柔和,在這盛夏時節裡,硬是讓嚴鳴感受到了絲絲縷縷地涼意,舒服的很。
他趕緊邊重新系好邊改口:“我就說婢女哪能有這麽好的手藝,我喜歡我喜歡!”
傻子。
走到顏府門前,顏理溫和和他道別,然後在下人的迎接下回了府裡。
嚴鳴直到回了蕭宅都在癡癡笑著。
江以寧小聲:“嚴兄是傻了嗎?”
蕭寒錦搖頭:“我看像,咱們別理他,這病傳染。”
“哦好好。”
翌日一早,東方將白。
一行人就已經踏上了去城外的路,若是等太陽出來,怕是要在半途熱得中暑氣了。
大人還好,兩個孩子有些受罪,江以寧一路都在給他們兩個輕輕晃著圓扇,衣裳都穿的單薄,但到底沒再多出汗。
走出城倒是沒花多長時間,只是山間小路有些崎嶇,自然是得小心些,但他們也發現,一進山林,沒了日光照曬,瞬間就涼快很多了。
順著山路一直往前,片刻就到了山腰處的宅院。
能瞧出來是特意打掃過的,周圍的雜草和樹木都有修剪過的痕跡,小院子周圍都乾乾淨淨地,還灑著一圈生石灰和雄黃粉。
“這裡倒是雅致。”江以寧抬眸打量著小院子,“真不錯。”
“小弟有眼光!”向明回跳下馬車還不忘回應他一句,“先前我就說來這裡避暑,子淮和子嵐偏不願意,原是等著阿鳴呢!”
嚴鳴立刻挺起胸膛:“那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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