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傅梟對他的喜歡,不是因為腦子淤傷被野獸本能支配,不分男女只要快活,而是,延續了拓跋梟的感情?
怪不得警惕地在狼群生活了那麽久,初一見生人,凶狠地殺光了他的二百影衛隊,卻唯獨對他毫無攻擊性。
雖說他不太看中情愛,也不會因為私人感情動搖任何選擇,但他一直知道,有一部分人就是情愛比天大,腦子裡只有這些有的沒的。可是...
“拓跋梟,你是斷袖?”陸棠鳶想推開他,再放下劍,“你喜歡我?”
不得不說,他在不可思議的同時,發現了一線生機,如果拓跋梟也對他有意,那他豈不是又有了可以交換的籌碼。
拓跋梟順勢退開,也不遮掩,“十二歲的拓跋梟很喜歡哥哥,怪我說得不清楚,萬頃田和金玉如意,是我父王求娶母后的聘禮,我當初是以王后之位求哥哥留下的。”
“可你走了,對我沒一點不舍。”
陸棠鳶垂下劍,不管他寫在臉上的委屈,“那十九歲的拓跋梟呢?”
他的語氣很直白,沒有旖旎期待,也沒有對錯過聘禮的愧疚與遺憾,眼裡流轉的就只有算計利用,他並不在乎誰的喜歡,他只在乎自己現有的優勢,還能不能夠助他逆風翻盤。
拓跋梟不再是那個直來直去的拓跋梟,只是反問,“那哥哥要不要想想自己對十二歲的我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戰場上破釜沉舟,故意中箭,放出自己危在旦夕的消息,再讓落月假意阻攔,做足戲,隻為引拓跋梟到漠水崖邊。
他是卑鄙小人沒錯,可他身後有萬千大崇百姓,是北疆人侵略在先,他領軍打仗保家衛國,何錯之有?
他確實不覺得自己有錯,“我當時猶豫過,所以讓落月勸你別見我了不是嗎?我沒給你設高明的圈套,漠水崖三個字不夠讓你懷疑嗎?”
他繼續道:“我已給過你生機了,是你自己蠢笨跌入陷阱,怨不得我。”
“哥哥。”拓跋梟的聲音有些慍怒。
是,事實如此,所以呢?現在不是陸棠鳶有求於他嗎?就連這種地位調轉,也不能讓陸棠鳶哄一哄他嗎?
他質問:“我當然知道處處可疑,可我對你的擔憂蓋過了一切!你竟隻覺得我蠢笨?”
他的哥哥才是蠢笨,學不來低頭,明明只要抱抱他,親親他,哪怕假意認錯,給他點甜頭,他就願意做任何事。
罷了,總是這麽嬌縱哥哥,哥哥永遠都學不乖的,再慣下去 只會給他自己無盡的委屈受。
“小陸哥哥,以北疆神力攻打大崇不算難事,我是可以做個順水人情,把陸弘交到你手上。”他抬手掐住陸棠鳶的脖子,“但我不高興,不願意。”
這是拒絕沒錯,陸棠鳶卻敏銳地從其中聽出了談判的余地,他這時候才肯示弱,抬手輕輕握住拓跋梟的手背,指尖勾劃摩挲,低垂眉眼做一副依賴姿態,勾人心魄,仿佛剛才為自己殘忍辯解的人只是假象。
他的聲音都帶著鉤子,“那...你想怎麽樣?”
第52章 毒發(5.30修)
“北疆避世已久,怎可貿然發動戰役,我連北疆內部如今是何形勢都不知,可不敢胡亂許諾。”拓跋梟把陸棠鳶的劍收回劍鞘,以防他話說得過分了,陸棠鳶直接不堪“辱沒”,一劍刺死自己。
陸棠鳶最討厭拐彎抹角的談判,可面前的不是傅梟,他只能忍住抬腳踹人的衝動,“所以我問你,你想怎麽樣。”
拓跋梟還是沒有回答。
他抱臂欣賞著陸棠鳶吃癟的模樣,這可真是太難得了,在大崇翻手雲覆手雨的九殿下,很少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知道自己該低聲下氣,可又實在放不下架子,臉上糾結扭曲,在求生與求死之間糾結揣摩。
他並不是想打碎陸棠鳶高昂了二十余年的脊骨,他只是心有委屈無處抒發。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再次抱住陸棠鳶,再次埋入他溫涼的頸窩,像過去的一年裡的每一次一樣,為自己的委屈撒嬌耍賴。
他看眼前的陸棠鳶對他忌憚,踹他一腳都不敢,心裡也不是滋味,還不如一記耳光落在他臉上,氣得紅著眼尾,再好看地妥協在他的臂彎裡。可是他不能。
就像他問過的,憑什麽呢,他這麽輕易地原諒所有,陸棠鳶就更不把他當回事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也要哭上一陣才好。
“我想怎麽樣?”拓跋梟放下雙臂伸了個攔腰,“你隨我回北疆看看再說吧。”
他會帶陸棠鳶回去的,他還記得陸棠鳶說過的話。
那日,陸棠鳶就要與別的女人成親,他還傻傻地以為自己真有一席之地,說要帶陸棠鳶私奔。
陸棠鳶笑他,像貓兒一樣慵懶又傲慢,“本宮生活的地方就要有山珍海味,就要能穿金戴銀,就要配珠飾滿宮。你什麽時候能做到了,再說帶本宮走的事情。”
現在,他能做到了。
大崇拋棄了陸棠鳶,沒有關系,他依舊會像狼王一樣,傾盡北疆之力,用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將自己的妻子簇擁。
他的心中所想就是陸棠鳶此時所願,所以他絕不會松口,他要讓陸棠鳶將此刻的無助深深烙刻心中,如此,陸棠鳶才會懂得他到底有多麽重要。
“我不是哥哥那般狼心狗肺的人,哥哥放心就好。”拓跋梟矜持著,他得享受幾天陸棠鳶的“哄”才能夠本,轉身走出小山洞,“到時候我封哥哥做個貼身侍衛,省的汙了我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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