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嗎。”楚漾開口是問句,語氣卻更像篤定。
“你以為他是應逐潮啊?身邊有那麽穩定的Omega,羨慕死我了。”謝崇珩打個響指。
似乎是感覺到楚漾表示出的疑惑和迷茫,謝崇珩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挑眉:“孟聽池啊!”
“……”
“什麽,你居然不知道嗎?那你不在的這三年裡可發生了太多事了!”
謝崇珩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精,光瞅一眼楚漾的眼睛都知道他大概想了什麽,一拍大腿,嗤笑一聲:“寶貝,你該不會以為孟聽池喜歡凌意舶吧?他們仨從小一起長大是沒錯,但孟聽池和凌意舶完全就是互相看不上,光是雙方父母在一塊兒湊熱鬧,孟聽池乾脆就把應逐潮給睡了。”
“……”楚漾見他說得起勁,很捧場地點了下腦袋,“這樣。”
“不過,我聽說他們沒在一起,”謝崇珩添上這句可有可無的,目光又落回楚漾身上,眨眼,“但我相信,就算世界上只剩孟聽池一個Omega了,凌二也不會感興趣的。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喜歡安靜點兒的……”
謝崇珩頓了頓,又評價道:“孟聽池嘛,我和他不熟,但覺得他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聒噪。”
楚漾一愣,眼神些微躲閃,“我不是關心這個。”
“怎麽能不關心這個呢,你可是凌二身邊一等一的貼身保鏢,生理需求也是需求啊。”
謝崇珩話說得直白,轉頭看他,手指碰了碰楚漾大腿上放的袋子,“你買的這個東西,對他沒什麽用。”
楚漾下意識動了下腿,避開謝崇珩的手指。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楚漾早就習慣了接受審視的目光,沒覺得有什麽,倒是感激謝崇珩的坦率。
“你隻想問我這些?難道你不想了解,Omega的發情期要怎麽應對嗎?”謝崇珩道。
“……”
楚漾搖頭。
他畢竟一天Omega都沒有當過。
謝崇珩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半點摻假。
楚漾今天穿的牛仔是顏色很淺的藍,柔軟乾燥,無限接近於他本身,白襯衫寬松地包裹肩背,就算是坐在底盤這麽低的跑車裡,肩頸線條也直得像一杆竹。
謝崇珩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就懂了凌意舶那麽狂的人為什麽會把楚漾當成如此特別的存在。
謝崇珩張口而出的話一下就沒過腦子:“真可惜。虧了凌二他……”又倏地止住話,以打開空氣內循環的動作緩解這一分秒間的尷尬。
可楚漾耳聰目明,捕捉得很快:“凌二什麽?”
“哎呀,沒什麽。”謝崇珩又關上天窗,忽然靠楚漾近了點,溫和一笑,“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楚漾已放下一半戒備。
聞言,他下意識深呼吸一口氣,空調吹出的絲絲涼氣混雜著輕快的柑橘香味。
這種氣味將楚漾瞬間拉回小時候在森叔家附近逛過的橘子果園,柑橘的果香青澀明亮,一口咬下去搗碎在唇齒間,多汁又略帶回甘。
這下好了。
這下他真聞到了。
凌意舶要試探他,應逐潮要試探他,謝崇珩要試探他,這下真被試出來了。
第21章 越獄
“沒有。”
楚漾坐著, 左手放松地搭在身側,右手垂在另一邊身體旁謝崇珩不太能看得見的位置,手掌握出半拳, 拇指狠狠陷入了中指關節的皮肉裡。
謝崇珩破天荒地閉了嘴, 屏住呼吸, 看著他的眼睛, 想要找到破綻。
可楚漾是大腿被插進刀子都不會喊疼的人。
他說不上來這若有若無的氣味對自己有什麽印象,他只是在一瞬間的暈眩中穩住了身形——
那氣味像黑夜中驀然綻放開的煙花, 隻那麽短短幾秒, 又消失不見。
松開手, 被按壓過的指關節已有一道深紅色的血痕。
謝崇珩還在觀察他, 而楚漾已恢復鎮定, 低頭看了眼腕表, 準備伸手去開車門同謝崇珩告別。
謝崇珩突然拿起手機朝他晃了晃。
視頻通話的畫面裡是,凌意舶。
謝崇珩薅一把不長的劉海, 露出眉挑了下,“凌二, 你看看誰在我車上?”
凌意舶正在打台球。
他的手機豎起放在台球桌邊的飲料台上。
畫面中, 凌意舶正歪著頭,手中巧克粉在摩擦球杆皮頭, 他沒抬頭,不鹹不淡地應:“看什麽看,看又是哪個傻白甜Omega上了你謝公子的車。”
他說完,朝旁邊抬了下下巴, “免不免?”
“不免。”應逐潮的聲音。
“這你都不……”
他仿佛是大發慈悲朝鏡頭看了眼, 看見楚漾的那一瞬間神色驟變,臉黑成炭, 嘴裡噙著的那個“免”字變成一句很低沉的:“操。”
“你先操應逐潮吧,他叫我專門跑一趟給他送酒,不然我哪兒這麽幸運遇得上楚漾?他倒是瀟灑,知道麻煩我,自個兒在陪你戳球?”
謝崇珩氣笑了,撥動空調葉片想給自己降降溫,“喂你這什麽反應,你不懷疑你的寶貝保鏢背叛你?”
背景傳來應逐潮很沉的笑:“急什麽,我打完這杆就回來找你拿酒。”
“我懷疑他背叛我不如懷疑你腦子有問題,”凌意舶躬身,手指卡進球杆,“楚漾能跟你這種人有什麽瓜葛。”
“凌二,你現在挽尊的樣子好像在給已經裝滿的垃圾袋努力打結。”謝崇珩銳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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