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意舶咬牙,“甩都甩不掉。狗一樣。”
嚴格來說,是杜賓犬,有守護犬和家庭犬的特性。
最令人崩潰的是,楚漾現在在他這裡挑不出毛病,幾乎無懈可擊。
謝崇珩咬著煙眯眼:“糟糕,他好像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我敢說就不怕他聽。”凌意舶拂開他遞過來的煙,擺手,心突然有那麽點兒虛。
謝崇珩在桌下偷偷踹他一腳:“請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凌意舶頭一回沒有踹回去:“……”
“喂,回個頭?他在看你。”謝崇珩提醒。
會客廳內其他的卡座還有素不相識的客人,或交談或抽煙,煙霧繚繞,服務生來來去去。
不知道為什麽,凌意舶轉頭一眼看見楚漾守在他背後的卡座邊。
後者雙手交握在身前,身姿筆挺、賞心悅目,耳麥撥弄的高度剛剛好,恰巧遮住他微微上揚的唇角。
很神奇,這樣的一個人,還長了張微笑唇。
楚漾沒有觀察四周,而是在看他。
目光穿越人群,遙遙撞在一處,誰都沒有先挪開。
壁爐之中,仿真火焰熊熊燃燒,在此刻,仿佛跳進眼底變成一股子邪火。
凌意舶直直起身,拎了下謝崇珩的後衣領,不耐:“你廢話真多。走了。”
“哎你!”
謝崇珩被他拎得身子一歪,叼煙罵了句凌意舶聽不清的話,坐直了昂起頭,“去哪兒?”
“阿蘭若。”
凌意舶瞥一眼謝崇珩再遞過來的煙,想了會兒等下還要坐車,擺手:“不抽,你今天非得把你這破煙散出去?”
他抽煙沒癮,能不抽就不抽。
楚漾以前就不喜歡煙味。
“什麽破煙?我這是卡比龍總裁!”
謝崇珩想踹他一腳,忍了,“今天是看你保鏢都在這兒我不敢動你,不然真想給你一拳。”
“來啊?抽了你就是總裁了是吧,”凌意舶笑得很欠,“你看我保鏢收不收拾你?”
“回頭我也請兩個天天跟著我,免得哪天被揍了都沒地方哭去。”謝崇珩哼道。
“我那四個保鏢應該都不抽煙,等會兒抽完熏得車上全是味道,難聞。”凌意舶突然說。
謝崇珩像見了鬼,不信邪。
他大步繞過凌意舶,變戲法似的變出四根卡比龍,臉上掛著笑,挨個挨個地掃一圈,說:“來來來,兄弟,都來一根,照顧凌二你們辛苦了!”
“謝謝哥,我不抽煙!”陳迦禮淺鞠了個躬。
“不抽,謝謝。”周渡家裡有老婆孩子,從孕期開始就戒了。
“不抽不抽,謝謝哥。”李觀棋禮貌回絕。
“謝謝。”
淡漠的嗓音,是楚漾的。
他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間,夾過一根細長的、通體炫黑的煙。
他也不失禮數,微微頷首,再把這根長煙收進西裝口袋裡,雙手繼續交握著放在身前。
謝崇珩的手停滯在半空中——
可以啊。
這人明顯是一副經常被散煙的熟練樣子,接得很順,一絲不苟的嚴謹中難得有了點兒懶散。
“看來,凌二,你還是不夠了解你的保鏢,”謝崇珩笑眯眯的,裝作隨口一問,“這位帥哥,好久不見,你家二少爺等會兒能坐我的跑車嗎?”
這位帥哥沒有做立即答覆。
謝崇珩是吧。
楚漾努力回憶。
凌意舶的本科同學,是個Alpha,家裡開珠寶行的。
早年間什麽物件都有,這幾年隻經營珠寶連鎖門店,家境相似,關系走得很近,時不時扔一塊翡翠、一顆澳白對著凌意舶抵這抵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從公司交來的資料上顯示,這公子哥在小島經常開的是一輛掛秦C牌照的爍鋨銀色路特斯Emira。
嗯,那麽就是四座的。
楚漾沒多說什麽,隻講:“好,那我坐後面。”
謝崇珩無奈地看了凌意舶一眼:“喏。”我盡力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會客廳出來往停車的位置走。
凌意舶伸了個懶腰,撞了下謝崇珩的肩頭:“我就說他不可能同意我單獨坐車。你完全多此一舉。”
怎麽在這句話裡面聽出了點兒炫耀的味道?謝崇珩想。
“這不是得討好他嘛。你不是說他現在是你保鏢的頭兒?這麽久不見,關系搞好點,你直接把他策反,他還能替你爸賣命?”
謝崇珩撞回去,“至少我知道了他要吸煙,你以後就……”
“你以為我是考駕校麽,還得給教練散煙。”凌意舶無語。
“晚上呢,晚上是小島這邊本地的人接待你?有沒有機會跑?”謝崇珩問。
凌意舶大步向前走,回頭瞥一眼時時刻刻在身後保持五米距離的楚漾,頭一次有種挫敗感:“我能跑哪兒去?”
謝崇珩啞然:“去滇南和凌思岸那個神經病一起摘香蕉喂大象。”
沉默一會兒,謝崇珩知道凌意舶不想聽他說的餿主意,又補充說明:“要不你去大西北吧,你可以學鴕鳥把頭埋在沙漠裡。”
“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楚漾也會追過來的。”凌意舶頭一次沒還嘴,情緒很穩定。
“天涯海角那個景點就在海南,不遠。”謝崇珩善意提醒。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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