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叼一根煙卻不抽,凌意舶把發帶扯下來,抓了把前額的發,露出額頭,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後天我要去剪頭髮。”
“好的。”
“我這是提前二十四小時預約了吧,楚首席。”
楚漾像提前設定好的電腦程序,下意識回了聲“好的”,又覺得不對勁,側過臉看他,滿臉問號,凌二今天晚上是不是基因突變吃錯藥了?
“你那些手下不都這麽叫麽,我跟他們也沒什麽區別,事事都要聽你指揮,”凌意舶說是這麽說,又自顧自安排起來,“明天我們就在家吧,如何?”
“是。”
楚漾沒帶工作電腦出門,只能拿手機記。
凌意舶用的“我們”有點刺耳。
他帶了點兒壞的嗓音又撞進耳朵:“明天,都穿今天買的衣服。”
“什麽?”楚漾懵了。
“工作服啊,”凌意舶看他罕見宕機,突然心情大好,唇角上揚,“你們都換。”
第10章 暴打金主
實話說,在外闖蕩那麽多年,楚漾穿過最多的就是西裝、襯衫。
他在休息時間去健身房會換寬松些的背心,由於健身房還有其他路人在,他再熱也不會不穿衣服,最多咬著下衣擺自己扇扇風。
只有時不時去參加小型格鬥比賽會脫到半裸,平時遇上輪休,楚漾也懶得出門,蒙著被子回家裡倒頭就睡,很少去研究日常的著裝。
偶爾路過男裝店,店員總把他當搖錢樹一樣圍起來。
幾個女孩兒嘰嘰喳喳繞著他轉圈圈,把楚漾本就薄薄的一層臉皮越誇越薄,最後買回幾件款式大差不差的衣服,陳迦禮盯他半天都發現不了這是新衣服。
楚漾感到很挫敗。
陳迦禮特別會安慰人,說沒事的,哎呀,漾哥,你這是直男審美,很正常。
楚漾盯著他好一會兒,嗯一聲。
然後腹誹,可我不是直男。
在東南亞的時候,保護凌思岸的任務偶爾低調進行,都是實行單兵作戰,楚漾會往臉上抹足夠多的油彩,穿一件純黑色緊身背心,有時實在太熱就全部脫掉,往胸腹肌上塗抹油彩,從來沒覺得有半分羞斂。
但現在,穿上凌意舶買的白短袖和牛仔褲……
楚漾莫名感覺比半裸還羞恥。
今天輪到李觀棋休息,這小子倒是逃過一劫,一大清早天都沒亮就跑起來坐高鐵回了首都,也不知道是不是帶著逃跑的心態。
關鍵是,凌二少爺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破天荒的,今天不去負一樓發泄情緒打拳健身,不在二樓裝死睡覺,也不在三樓打炮火連天的電子遊戲。
非要跑到一樓客廳裡來躺椅子上看書。
躺椅正對著楚漾和陳迦禮的房間門。
躺椅上還鋪了一層藍狐本色毛毯。
他真的不會熱嗎,楚漾想。
“漾哥,不對,楚首席,你很熱嗎?”
陳迦禮非常滿意凌意舶發的新“製服”,拍拍衣服上的棉屑,嘀咕個沒完,“你耳朵好紅啊,需不需要我的掛脖式小風扇?哎呀我跟你說,晚上巡邏可熱了,還特別多蚊子,海邊的蚊子真毒,一咬一個包一咬一個包一咬一個包……”
“知道你被咬了三個包了,別念了,”楚漾捏了捏耳垂,是有點燙,“掛脖風扇吹久了會面癱,你注意點。”
陳迦禮笑容消失:“真的嗎?”
“真的啊,上一個離職的同事就是這麽被開除的。”楚漾逗他。
“那,那你是因為吹掛脖風扇久了才面癱的嗎?”陳迦禮這小子的腦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樣。
楚漾瞪他一眼,陳迦禮立馬閉嘴。
坐在床沿,楚漾整理好褲腿的褶皺,不搭理他,在認真聽陳迦禮說完“我自己平時都舍不得買這麽貴的衣服”後,伸出一根手指移到陳迦禮嘴邊:“好了,閉嘴,上班了。”
“是!”
陳迦禮立正,還保留著點兒以前的習慣,“誓死保護小凌總,萬死不辭!”
他說完梗還自己解釋:“為了他死一萬次都不辭職的意思。”
楚漾還真佩服凌意舶的手段 。
一套昂貴的衣服、一頓雪中送炭的夜宵,就把陳迦禮這種愣頭青給收買了,“凌二那小子”分分鍾變成“小凌總”,既安撫人心又能讓楚漾自己感受到被約束,感受到到底誰該聽誰的指揮。
楚漾現在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凌意舶不至於惡劣到明天變本加厲讓他穿女裝。
他走出房門。
凌意舶似乎對楚漾的打扮非常滿意,將墨鏡撥弄到發頂,盯著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會兒,才漫不經意地從喉嚨裡磨出一句:“還行……有那麽點兒那天你來抓我的感覺。”
楚漾無言以對。
你真的是抖M嗎凌意舶?
天生偷感很重是吧,很喜歡被抓。
凌意舶頭髮長了沒修剪,時不時抬起手臂薅一把,本就偏硬的發絲張牙舞爪的。
也許凌意舶以為這樣很帥。
算了,年紀小一些的年輕男人心思總是難猜。
楚漾這麽想著,眉心一皺,還是想拒絕:“我不習慣這麽穿。”
“你穿著挺好看,”凌意舶倒是很認真在評價,“不過昨晚你穿的黑襯衫也不錯,很性感,可以計入日常工作穿著裡。”
昨晚那件修身的黑襯衫,是楚漾因為白色太顯眼才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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