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溫和如春風拂面般輕柔,神色間帶著寵溺。沒有因為他這次爽約表現出一絲不悅和責備,反而寬容大度,默默地站在這裡等待著他。
這讓沈子矜想起了薛放璃,曾經薛放璃也同男人一般,對他如此包容與寵溺。
心頭不由湧上一陣心酸。
沈子矜眼角微紅:“你對我這麽好,我卻不能回報你,並且我的時間不多。”一年期限一到,他就會離開這裡。
宇寧已經失去一次自己的至親,卻還要經歷一次與自己弟弟樣貌相似之人,又一次的永別。
帝王以為沈子矜說出這麽一番話,是因為他沒有另外兩朵地府紅蓮救治,只能活一年這件事。
此刻,他上前,將青年高挑清瘦的身體擁入懷中,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撫著他道:“子矜莫要難受,我們不會有離別之苦,我會像照顧弟弟一般照顧你,呵護你,找尋到那兩朵地府紅蓮。”
宇寧誤會了他的意思, 沈子矜也沒去解釋,這種事他不能解釋,尤其當下他再沒有精力去做其他。
沈子矜輕輕靠在男人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帝王視線落在沈子矜頭上的銀簪上,他方才以為他雷惑身份頭上束發的銀簪不知落了哪裡,原來在青年的頭上。
如此,他們的第三次解毒,就是青年送還銀簪之時。
帝王猜的確實如此,沈子矜束發的飄帶被用作遮擋男人的視線,只能先用一用男人的銀簪,待第三次解毒見面時歸還,順便將他的飄帶也取回。
“子矜發燒了!”帝王感受到沈子矜身上的異常溫度,更是清楚他因何發燒,他忙將沈子矜橫抱入懷中,低頭看了過去。
青年臉頰暈著兩片不正常的紅,閉著眼睛,已經昏死過去。
“這次是他自己進行,朕都已經節製到了極致,他怎麽還是這般脆弱。”
蕭懷廷語氣中盡是無奈,抱著沈子矜快步離開,趕去嶽程所在的客棧救治。
朱紅色的宮門前,一輛馬車停了下來,緊接著沈雲心事重重的從馬車上下來。
他靜靜的站在宮門前一刻後,提起勝雪的袍擺,帶著幾分憂鬱邁進宮門。
尚書房中,蕭北焰翹著二郎腿,已經坐在了其中。
“沈夫子今日遲到了。”
沈雲嗓音溫雅,守著宮中尊卑禮節:“臣的馬車路上出了問題,耽擱了時間,所以來遲了些許。”
委實,是蕭北焰來的太早,縱使沈雲的馬車路上出現了問題,拖延了時間,可此刻來也是剛好,並沒有遲到。
同時他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今日會來的如此早。
蕭北焰每日都是沈雲來了一個小時後,才過來上學。
此刻,蕭北焰那雙星眸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肆氣息,緩緩地從沈雲的頭頂開始,沿著他的發絲、面龐、脖頸一直延伸到他的身體線條,細細打量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這笑意卻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他神色充滿了戲謔和玩味,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他手中的玩物,可以隨意擺弄。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當時沈雲被他精心設計,全身赤裸在他面前,滿臉驚恐和慌亂。
尤其是沈雲那一處與尋常人不同的之處。
蕭北焰起身,一步步向沈雲逼了過來:“沈夫子遲到了,是不是也要得到一些懲罰呢?”
望著少年一身邪氣的朝自己走來,沈雲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也跟著白了許多:“臣是十七王爺的夫子。”
“夫子犯錯,也要被懲罰。”蕭北焰半邊唇角一勾,過於凌厲的英俊臉龐上彌散開充滿攻擊性的笑意:“學生犯錯夫子來懲罰,那麽夫子犯錯就由學生來懲罰咯!”
沈雲略帶急色,搖頭向後退著:“十七王爺不能這樣。”
蕭北焰剛要說話,卻頓住,瞬間收斂了臉上的攻擊性氣息,高挺的身體向後倒退走著說道:“我只是在與沈夫子開個玩笑而已。”
沈雲似乎意識到什麽,回過身看去。
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身量修長挺拔,小麥膚色,丹鳳眼,長相雖不算俊美,卻能讓人印象深刻。
沈雲望著來人,怎麽感覺有幾分熟悉?
蕭北焰掃了一眼沈雲,瞪向皇甫少白。
這二人是死對頭,蕭北焰不想讓皇甫少白抓到他欺負沈雲的把柄,到帝王那裡告他一狀。
原本帝王就明令禁止蕭北焰欺負沈雲,還派了內官來監視他,不過今日內官被他下了藥,差點沒死在茅房中。
而皇甫少白是進宮來向帝王匯報事情,匯報完事情,在路過尚書房時,看到蕭北焰正在欺負沈雲,便走了過來。
他與沈雲有過一面之緣,但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沈雲怕已經忘記當年的那個孩子是他,但他卻一直牢記著沈雲,保留著那一塊已經融化的糖果。
“你來做什麽?”蕭北焰帶著怒意,沒好氣的對皇甫少白喝道:“我在讀書,不要打擾我,滾遠點。”
皇甫少白直接進來,坐在椅子上:“正好我也想讀書了,聽一聽。”
蕭北焰被氣的怒目切齒,卻對皇甫少白無可奈何,帝王給了皇甫少白特權,他可以自由出入宮中,他若是因此事與皇甫少白大打出手,隨後被帝王懲罰的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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