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忽然扭過頭去看他,只看姚燁就差手裡面磕著點瓜子去說著風涼話嘲笑桓舫,但是譚青總覺的不是這麽簡單,他忽然笑了:“沒想到桓舫的良苦用心他指導的師弟沒有看出來,我沒看出來,偏生的,最厭惡他的你倒是看出來了。”
姚燁即將炸毛的時候,忽然聽見兩人身後傳來一聲:“借過。”
扭頭一看,正是永遠板著個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桓舫,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沒路。”姚燁說道:“你哪條路不走偏偏走這條?”
他還待說出些什麽狠話來,卻見身邊的譚青將身子側開的,還往邊走了兩步。
路給讓的甚是寬大。
桓舫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隻留給在場的三人一個高高的頭顱,別說頭髮全束上去還真是有一股古板的威嚴在裡頭,這讓姚燁想起了自己還在塵世間的時候,給自己上課的老學究。
迂腐古板,什麽事情都按照章程來,好像世界上沒了那個章程就不能活了一樣。他不怕他,卻煩得很,天生的不對頭。
似是想起那老學究手中的戒尺,姚燁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等反應過來自己不自覺的做了這麽個動作的時候,立刻看向譚青,生怕被他的嘲笑的趕緊先開口說道:“你編的那些胡話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要是他當真了怎麽辦,我身邊跟這麽一個老學究那不得憋死我啊,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得能忍的了他?”
他越說越氣,好像一會就要回到被老學究支配的恐怖中去,也不跟譚青說話了,連忙推了推他:“讓開讓開,該我比試了。”
方才兩人站著剛剛好的位置上平白無故沒了一個人,倒是有些顯得太寬松,譚青這才反應過來——宿鎮呢?
他向後扭去,倒也沒怎麽仔細的找,宿鎮就站在離自己不過五步遠的地方,正靜靜的看著自己。留給了他私人空間,卻也停在了自己一扭頭就能夠看到的位置上。
還沒等他招招手,宿鎮步履加快的就走到了他的身邊,站在比剛才姚燁站的地方稍微靠後一點,但譚青跟他說話的時候也不用可以扭頭的位置上。
“好了,我也累了。你想看觀摩觀摩經驗就看,想走就走。”
“那,明日的比賽。師兄可會來看?哪怕是台下站站也好。”
枯燥乏味,有這功夫他還不如去找邱明珠玩一會:“你覺得這比試還需要我去看麽?還是你覺得臉最初的晉級都會有困難,讓我來給你鼓勁加油?”
“我沒那個閑工夫。”
可能是覺得話說的又重了些,譚青緩緩說道:“剛才那場比試,看了麽?”
“看了。”
“你若遇到他……”譚青本想說你直接認輸就行,但後來一想宿鎮畢竟是主角,鬼知道到時候有什麽么蛾子出來。
“算了就當我沒說過。”
宿鎮倒是難得的沉默了一會,眼睛看著譚青,嘴唇抿的緊緊的,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大師兄的意思是,如果遇到了他,也讓我認輸是麽?”
他這話說的已經是難得委屈了,台上刀劍的聲音交雜,台下人們的竊竊私語,無不將他的語氣遮蓋住了。
“認輸?”譚青上下掃了一圈他,似乎不明白他這樣的大話是從哪裡說出來的:“你能在他手底下過十招,就已經不錯了,我要是你的話,最好期待一下永遠別對上他。”
他的話不曾說完,只見宿鎮緩緩的張開了一隻緊握著的雙手:一枚劍穗正躺在他的手心。
譚青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誰給你的。”
宿鎮沒有說話,這會子有空余劍穗給人的除了桓舫還會有誰?
“我去找他。”
第18章
搞事情,他一定在搞事情。
譚青頗有些氣勢洶洶的去往他的住所,本來側身而過的時候雖然說的是“借過”二字,但是好歹也算是跟他吭聲了吧。
結果不聲不響的背後來了這麽一出。
譚青放出神識,查到他並不在的島內,當即回到了自己的白鷺島上,還不等放出神識來查探,就看到了他正站在那花團簇簇中,那一臉正色,委實不是在賞景的樣子。
他從飛劍上下來,手指輕輕按搭在琴弦之上。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是他來奉勸自己“莫入歧途。”
“你要我怎麽做?”他那時已經受了掌門一掌,面對著所謂知道了“真相”來找他的桓舫,這是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面前一摞一摞的證據證明著他的前身,不僅僅害過楊言這一個人,在他之前還有張言、李言,物證那叫一個齊全。
就為了擔著他從未做過的事情,和昔日好友反目,終日生活在惶惶之中,偏生誰也無法解釋,若是解釋了又是一頂“奪舍”的帽子,一時之間,倒是分不清楚這兩個罪名哪個是能留個全屍的。
從前的事情已經是定局,他所能做的不過是拚盡全力護著面前的這一個,可縱然是這樣,還被好友不理解,認為是自己將楊言推入的火坑。
“去聽楊言的話,用命換他可能的自由麽?”
“桓舫,我也是人,我也想要活著。”
“你為什麽要來怪我?而不去的怪做出這件事情的掌門?你不敢怪,怪不起,對吧。”
“你就只能將你的正義之火發泄在我的身上!好像天下昭彰我譚青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昭彰我譚青就是個龜公,然後你大義凜然的與我絕交,然後呢?殺了我?成全你的正道?”譚青的手指著鳳鳴派主島的方向:“你去動掌門啊,動他啊!我不過就是個小卒子,你殺我,指責我,有什麽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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