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嫌我老!”
“我才二十七,還是一枝花。”
“草還差不多。”
“……草也不老。”
插科打諢,鬥鬥嘴,一日一晃而過。
戚昔又在宅子裡癱了兩三天才有活力,不是曬太陽就是逗娃摸狗,過得跟退休生活一樣。
三天過後,戚昔立馬出府。
他忙著去鋪子裡教徒弟,燕戡無事,就帶著燕小寶跟著他一起。
柒年酒樓。
到春末,正是羊懷胎孕育小羊羔的時候。
這時的羊肉就沒有那麽多,加上羊肉燥,天氣熱了吃的人也少了。
店裡從冬季一日五隻羊變成了一日兩隻或者一隻。
這會兒,戚昔將銅鍋涮羊肉的量減少了,領著周田幾個做燒烤。
春日的菜也多,可選擇的菜品上來了。
尋常的韭菜,早一批的辣椒都可烤製。再添上雞肉,豬肉,烤兔子……來鋪子裡點燒烤吃酒的人也慢慢起來了。
一到店裡,周田立馬招呼。
抬頭一看是戚昔,臉上的笑容更是大了。
“郎君,主子。”
戚昔點點頭,掃了一圈客人,見到靠窗邊多了一個生面孔。
瞧那氣度,跟虛有其表,故作深沉的魏朝顯然不一樣。
那人顯然也看見了戚昔。
他點點頭,視線並沒有從戚昔的身上離去。
戚昔感覺他像是認識自己,沒多言,他對周田道:“你忙著,我去後廚瞧瞧。”
燕戡抱著娃沒有跟上去,他轉個彎,半點沒客氣坐到了剛剛看戚昔的那人對面。
“燕將軍。”男人一身靛藍長袍,面如冠玉,氣質沉靜。
“侯爺。”
“沒想到你會跑到斜沙城來。”
他眼裡多了份探究,問:“是……找我夫郎?”
“你夫郎?”
“戚昔。”燕戡搖搖燕小寶手,“叫舅舅。”
“啾啾!”小娃娃奶聲奶氣,叫得中氣十足。
齊言崢目光移到燕小寶身上:“若是你的,這聲舅舅就不必了。”
“自然是我的,不過也是戚昔的。”
齊言崢目光如刀,寸寸落在燕小寶臉上。看得小娃娃像感知到了危險,轉頭扎入他爹懷裡不出來。
燕戡掀開眼皮,臉上笑容落下。“齊言崢,你嚇到他了。”
“像你八分。”
燕戡哼笑,托著燕小寶的屁股墩道:“也能看出來幾分像戚昔吧。”
“二分而已,能找。”
燕戡:“愛信不信。”
反正又不是親舅舅。
說完,燕戡不理這個人了。
他將燕小寶放下,讓阿興在一旁看著,隨後進後院幫戚昔的忙去。
沒了親爹在,燕小寶小身子一僵。
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著面前的怪啾啾,小心攀著凳子後退兩步。
阿興想上去將燕小寶抱走,但齊言崢眼睛一掃,他便不敢動。
“你過來。”
“我不!”燕小寶連退兩步。最後撞到阿興腿上。
他轉身往阿興身上爬,用後腦杓對著這個怪啾啾。
齊言崢點了點桌子:“坐。”
阿興扯著臉皮心裡嘶吼。
主子!你快回來啊!為什麽要他一個人面對這個凶神!
不敢坐還是得坐。
“戚昔……怎麽成了燕戡的人?”
“都拜堂成親,自、自然是主子的人。”
眼見齊言崢表情不變,但氣勢一下子冷了。阿興忙道:“我們主子是郎君的人。”
“那這孩子?”
“確實是郎君的。”
齊言崢伸手。
燕小寶轉身,眼看著那怪啾啾的手快要靠近他的背,他立馬像小熊一樣扒著阿興的脖子哇哇大叫。
“怪啾啾,怪啾啾,爹爹怪啾啾……怕!!!”
*
後廚。
燕戡進去之後被戚昔拉到一旁,他一邊看著幾人烤肉,一邊問:“外面那人是誰?我感覺他好像認識我。”
“齊言崢,海棠商行的主子。”
“他從京都來,不知道來做什麽。若他要求夫郎跟著他回去……”
戚昔搖搖頭:“我不是他。”
沒頭沒腦的一句,聽得在場的漢子摸不著頭腦。
但燕戡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他握緊戚昔手腕:“我怕夫郎答應。”
戚昔拍拍他的手,忽然聽到外面燕小寶哇哇叫。
整個後廚裡的人一愣,齊齊湧了出去。
戚昔也擦乾淨手,立馬跟上。
齊言崢瞧著好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從屋裡出來,他毫不慌張,慢慢收回手。
目光越過這些人,又看向戚昔。
燕小寶一見自己兩個爹都出來,立馬委屈伸出小手:“怪啾啾,怕。”
戚昔抱著他,拍拍他的背:“不怕。”
燕戡擋在自己夫郎孩子跟前:“侯爺不是不認,伸手莫不是想搶?”
齊言崢:“燕戡,你很閑?”
燕戡半點不怵地看回去:“閑不閑倒不用告知侯爺。”
戚昔見馮鎮幾個還沒走,讓他們回去看著肉。
眾人散去,前頭就沒多少人。
此時不早不晚,吃過早飯的客人早走了,也沒到吃午飯的時候,所以屋裡隻坐著齊言崢跟他的下屬。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