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寶咬著小胖手不停流口水,見著戚昔就忍不住咧嘴傻笑。那小門牙像米粒一樣在長了。
戚昔見此,心裡倒還生出了一點點的愧疚。
“小寶。”
“啊唔。”燕小寶舉著被自己啃得濕漉漉的手要去抓戚昔。
燕戡逮著他的手用帕子一擦,又糊了一下他晶亮的下巴。瞧這帶娃的模樣已然很熟練。
這些時日都是燕戡陪著他。盡職盡責,這才像是一個父親的模樣。
他輕輕貼了貼小娃娃的臉,輕聲道:“爹爹回來了。”
*
時辰不早,天幕幽暗。冬日的夜晚沒了嘈雜的蟬鳴與蟲聲,顯得格外的寂靜冷清。
收拾收拾,奶娃娃被裹嚴實了送到奶娘那裡去。
燕戡吹滅了燈,躺床上去將戚昔往懷裡一摟,舒坦地貼著戚昔的後頸閉上眼睛。
兩人一時沒有說話,戚昔翻個身面對著燕戡,道:“燕戡,我想開個工坊。”
“釀酒?”燕戡嗓音沙啞。
“嗯。鋪子裡條件有限。釀一次費時費力。加上現在有外送,酒的銷量也大了,之前釀的酒快供應不上來了。”
“夫郎想做便做就是。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戚昔頓了下,還是問:“你知道這斜沙城裡哪處有合適的地或者房子嗎?最好有現成的工坊。”
若沒有那就只能自己建。但這樣一來,冬日就做不了什麽事情。
燕戡下巴抵著戚昔的頭髮,想了想道:“西邊不正合適。住的人少,空地又多。工坊我倒是沒有留意過,明日讓阿興去問問。”
“好。”
“人手什麽的,要幫忙嗎?”
“那倒不用。你的那些人讓他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常河那邊的商隊現在都被鋪子裡用了,幫鋪子送東西都來不及,還能幫你做什麽事兒。”
“他們現在沒活兒,做了也有銀子賺。沒什麽影響。”
戚昔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燕戡的衣襟,聲音有些含糊了:“等你那邊有活了,鋪子那邊就招些其他的人。”
“聽夫郎的。”
交代清楚之後,戚昔放心閉上眼睛窩在溫熱的懷裡,睡意更濃。
燕戡在戚昔頸側深吸了一口氣,借著燭火看著他低垂的長睫,目光留戀著到了淡紅的唇上。
他忽然覺得喉嚨有點乾。
冬日燥得很,燕戡不免有將人緊抱了幾分。
戚昔將將要睡著了又清醒。他拍了拍腰間的手,硬得跟鐵似的。“松點,喘不過氣了。”
燕戡不忍心折騰人,聽話地松了松手臂。可是又有些不甘心,乾脆在戚昔唇上咬了一口。
聽得人輕哼一聲。巴掌糊在臉上,他翹起嘴角蹭蹭戚昔的手,好歹是舒坦了。
戚昔感受到腰間的硬東西,悄悄紅了耳朵。
*
翌日,兩人一同吃了早飯。
戚昔逗了逗小孩,隨後跟著阿興一起出去看工坊的選址。
至於燕戡,他要忙著斜沙城的守衛。冬日到了,北邊的草原部落沒有了足夠的牧草供給牛羊。
糧食短缺,饑寒交迫。迫使他們總是在這個時候南下搶奪。
幾乎年年都有這麽一遭,雖說都已經習慣了。但殺人掉腦袋的事兒依舊不得不慎重。
“郎君要建酒坊?”
“是。酒賣得多了,需求大。”
“工坊的話……我倒記得有一個。咱斜沙城的情況很差,這年頭農人生活不好,城裡的商販也賺不到幾個錢。所以也沒開什麽新的工坊,這一個好像還是好幾年前的。”
這工坊在西邊。
斜沙城東邊跟南邊住的百姓是最多的。至於北邊位置特殊,也沒個人往那邊走更別提住。
西邊平坦,土地也好,所以被有錢的老爺收了。
阿興帶著戚昔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工坊。
說是工坊,實際也就是一些斷壁殘垣。
阿興也自知拿不出手,他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笑:“這裡本來還是好的,原本的地主有錢,連這個都是用青磚修建的。”
“不過後來倒了,這地兒也沒人管理。附近的百姓就過來把這些青磚啥的都摳回去給自己修補房子。”
戚昔看著眼前十畝往上的“工坊”,點了點頭。
地方挺大,距府中的距離也還合適。就是只剩下一個牆樁子,著實說不上什麽工坊。
“地方尚可。”
“但造房子費時間。就沒其他地了?”
阿興搖頭:“真沒有了。咱們這兒窮,商戶搗鼓個什麽工坊出來能做什麽?再者也賺不了錢啊。”
戚昔在邊上走了一遭細看。這剩的地基方方正正的,布局倒很合適。但戚昔更像利用冬日的時間多釀造些酒出來。
“再看看。要能找到其他合適的地方另說。”
“那我再去打聽打聽。”
此後兩人又走了幾個地方,但位置上來說還是西邊好,空間也大。現成的房子也有,但都是住宅。戚昔想找個莊子都沒有。
“牆樁子就牆樁子吧。”戚昔最後拍板,“地是誰的?”
“將軍的。”
戚昔眼皮一掀,眼神涼幽幽的。
阿興搓手笑:“這一塊也是屬於咱們那宅子的主人的。當初把房子給咱們將軍之後,這地方自然也是屬於將軍。”
這麽說起來,燕戡還是個富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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