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戡早時候就醒了,看著懷中安眠的人也不想起。摟著人的腰翻個面窩進自己懷裡抱得嚴嚴實實。
熊崽子一樣的燕小寶一骨碌爬起來,醒了。
燕戡拎著他塞進被子。
燕小寶不安分,翻越高山一般爬過戚昔的身上,最後小青蛙一樣趴在燕戡胸口。
“爹!”
燕戡捏住他的兩瓣唇:“你爹爹還在睡覺,不要說話。”
“唔唔。”燕小寶做賊被發現了似的,瞪圓了眼睛。
戚昔被身邊的動靜鬧醒,睜眼就看見與自己腦袋抵著腦袋的小娃娃。
他親了親小娃娃軟乎的臉。還熱乎的,看來也剛醒。
“睡不著就跟你爹起床,我還要再眯一會兒。”
燕小寶笑著抱住戚昔脖子,愣是重新撅著屁股擠進兩人中間。“不起。”
燕戡輕歎一聲將兩人一摟:“我也不起。”
聽著雪粒子的聲音賴了一會兒床,接著一家三口一起穿衣起來。
洗漱過,吃完飯,燕戡就出發去大營了。
戚昔抱著奶娃娃,將他戴上帽子,圍脖,小手套。然後再將人用鬥篷一裹,送上馬車就往鋪子裡去。
酒肆。
戚昔下了馬車,剝皮似的將燕小寶身上的披風拿去,給他往鋪子裡一放。
小娃娃頓時甜了聲音,叔叔爺爺地叫起來。
冬日酒肆人多。
屋門用簾子隔著,風吹不進來,暖和得很。
“戚老板回來了!”
老客們齊齊打招呼,戚昔笑著點點頭。
“郎君!”
“郎君回來了。”方俏兒、燕嬸子都跑出來看,常河也掀了簾子出來,後頭跟著鐵樹。
“大哥哥!”
戚昔笑著揉揉他的腦袋:“瞧著又高了。”
戚昔衝著東一桌西一桌湊過去蹭東西吃的燕小寶招招手,帶他認了幾個人。
這下好,見了鐵樹又有伴兒可以跟著了。
一口一個哥哥,叫得脆生生的。
鐵樹叫他哥哥,燕小寶又叫鐵樹哥哥。
關系聽著亂了套了,但也無妨,自個兒能聽就行。
招呼完,戚昔將奶娃娃留在前面玩兒,隨後跟常河一起去了後頭。
“我瞧著府上都有給燕小寶做的棉衣了,今年棉花收成好?”
“可不是。”常河笑起來,面色紅潤,欣喜浮上來。
“今年豐收,買了種子的人都得了這好東西。彈棉匠各處跑,總算是過了個暖冬。”
“有人家不舍得用的乾脆拿出來賣了銀子換糧食,咱北地那邊收,沒種的人家也收。棉花也賣出個好價。”
“而且不止棉被,什麽棉布、棉襖、棉帽子,一應都讓成衣鋪子那竇掌櫃給做了出來。訂單都排到年後了。”
戚昔一聽,輕輕松了一口氣。
“沒白費了這一年光景,也就不麻煩前面兩年做的了。”
“這半年,鋪子裡可有什麽事兒?”
“鋪子倒如往常,生意也好。”
“不過府城裡效仿咱們做生意的多,瞧著也掙了不少。”
“沒事,礙不到我們這邊就行。”
常河點頭:“再有酒坊,每月出產的酒賣得很快。現在多府城的人過來買酒,咱們酒坊裡的酒也成了緊俏貨。一月光是這個,就能入帳五百兩銀。”
“還有西邊菜地。今年收成的菜,鋪子裡用了不少,余下有商鋪也有小販去收,我也給賣了。也有二三十兩的進項。給虎嘯村發工錢還剩。”
“可以。”戚昔點點頭。
“余下再沒其他,郎君走了半年,一應沒出岔子。”
說完了正事兒,常河也好奇京都的事兒。他不免問起:“聽說京都那邊這大半年的亂糟糟的?”
“嗯,確實亂。不過現在好了,燕戡做事不用再想以前那樣畏手畏腳。”
“郎君可見過新的那位?”
戚昔搖頭:“不曾,不過是個小娃娃。”
常河擺手,睜大了一雙好奇眼睛:“不不不,我說的是皇長子殿下。”
戚昔挑眉:“你或許認識。”
“誰?”
“國師。”
“啊?!國師不是個道士嗎?”
“那你可知這道士叫什麽名?”
常河小聲:“陳域?”
戚昔笑了一聲:“師至枷。”
常河:“那不是前軍師嗎?!”
……
斜沙城這個偏遠地方,京都傳來的消息很慢。更莫提傳到草原了。
如今入冬,大雪蓋住草地,草原部落沒有飼養牛羊的地方,沉寂了一年又似乎要卷土重來。
戚昔剛剛到斜沙城,還沒來得及挨個去看看自己的生意呢,聽街上人議論說兩邊摩擦又起。
燕戡深夜到家,戚昔終於等到人,他上前將他肩上的披風解下。
“可是又要打了?”
燕戡握住戚昔的手:“聽見了?”
戚昔點點頭。
“別擔心,相公護著你。”
戚昔看著肩上靠來的人,也抱住他的腰,閉眼蹭了著笑了一聲。
“我擔心你。”
“不怕,沒事。”
既然燕戡這麽說,那就是他心裡有底。戚昔也稍稍緩神。
第92章
雪下了幾日, 院中積雪堆了厚厚一層。
阿興領著幾個仆從過來鏟雪,裹得像個小熊一樣的燕小寶跟阿楮跟在後面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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