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看他油鹽不進,心裡憋了口氣,起身來回走動。還故意發出大動靜。
連這也沒擾到那一心一意玩兒木頭的人。
“你!”
魏朝低聲:“你信不信我把你五歲玩兒火尿床的事兒告訴嫂子!”
燕戡身子一僵,怒喝:“那他娘的不是你做的事兒!”
兩家關系好,但魏朝待在他爹那亂糟糟的後院兒久了人也陰鬱。鮮少人理會他,他就厚著臉皮往他們府上走。
這事兒說來還是魏朝佔了他的床。
燕戡睡了一覺起來發現自己的床濕了,身上也濕漉漉的。沒等他明白,就見這陰險的叫了他娘親過來,徑直掀開他被子說他尿床。
燕戡小時候愛面子,當時被幾個大人說笑,臉都丟盡了。
他還懷疑呢,結果看到魏朝偷笑。
跟人打了一架才問出來是這狗玩意兒亂撒尿,怕自己被笑話,悄摸著將茶水倒在他身上說是自己搞的。
燕戡恨他恨得牙癢癢。
可這事兒大人又不知道,所以算在了自己身上。
“你說一個試試。”燕戡咬緊後槽牙,陰惻惻地舉起手裡的鋸子。
“你以為我怕你!”
“我還知道你為了出府鑽狗洞;不想上學趁著夫子睡覺撿了夫子的美須;約著跟人下河摸魚結果衣服被偷了光著……”
“哎哎哎!燕問荊你敢傷我我把所有你乾的壞事兒都告訴
嫂子!”
燕戡皮笑肉不笑:“你試一個?”
魏朝梗著脖子,豁出去了。
“別以為我不敢!”
燕戡抓起木頭就往他身上扔。
魏朝一閃,自覺抓住人軟肋,得意道:“去不去?”
魏朝恨聲:“去!”
總有機會收拾這狗玩意兒!但夫郎面前的形象,不能毀!
*
“魚?”
酒肆,自家後院裡多了兩個大水缸。裡面放著早上新收的河魚。
燕小寶踩著凳子,雙手緊緊扒著水缸邊沿。
為了看清楚魚,鼻尖幾乎快杵到水裡。
小黑蹲坐在燕小寶後頭,鋒利的犬牙咬住他的衣擺。將小娃背後的衣服繃得直直的。
“燕小寶,身子快栽進水缸裡了!”
“爹爹!”小娃像做賊似的飛快直起身,轉身看見廚房門口的戚昔,笑得一臉純真。
偏偏鼻尖水珠掉落,洇濕衣襟。彰顯他剛剛做的事。
戚昔沉著臉:“過來。”
燕小寶雙手搭著水缸滑下凳子,吧唧一下按住小黑腦袋穩住身子。
看戚昔還盯著自己,他心虛地扣手,倒騰著兩條腿慢慢停在戚昔跟前。
戚昔虎口抵著奶娃下巴,抬起他臉蛋。
帕子擦過他鼻尖,看著奶娃無辜轉眼珠,戚昔點點他額頭。
“那水缸深,要是摔下去,你就要喝了魚兒洗澡的水。”
“喝了肚子裡就會長蟲子,蟲子長大了……”戚昔蹲下,摸摸他圓鼓鼓的小肚子,“你猜猜,會如何?”
燕小寶臉色一變,飛快舉起手擦拭自己的鼻尖。
“沒喝,小寶沒喝!”
戚昔幽幽道:“萬一蟲子悄悄摸摸在小寶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
“嗚!!!爹爹救命!小寶不想蟲子從肚子裡鑽出來!”小孩驚嚎,惹得前面鋪子後面廚房裡的大人都跑來看。
燕二嬸子手裡還拿著鍋鏟:“這是怎麽了!”
常河抄起小娃娃拍背:“不哭,出了什麽事兒告訴叔叔。”
鐵樹也握住小娃的手,一臉要給他撐腰的樣子。
戚昔看眾人這般寵著,無奈道:“他爬水缸。”
燕小寶假哭變真哭:“蟲蟲鑽肚子,怕……”
常河:“蟲蟲怎麽會鑽肚子,你做什麽了?”
燕小寶不敢看戚昔,就委屈地聳動著小肩膀。“看魚魚。”
“常河叔把魚撈出來放桶裡看好不好,大缸是不能再爬了。”
“等會兒就給封上。”
戚昔輕歎:“別太縱著他。”
常河衝著戚昔一笑:“哪裡是縱著,郎君放心,我們有分寸。”
戚昔:“前面沒事兒了?”
鐵樹:“我去守著!”
戚昔逮住小孩,揉揉他腦袋:“讓你常河哥哥去。小孩要適當休息。”
燕小寶鮮少哭,落了幾滴眼淚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戚昔的懷裡,他抱著戚昔脖頸很是委屈。
“爹爹錯了。”
戚昔額頭抵著他額頭:“爹爹沒錯。”
“我錯。”
“嗯,你錯。”戚昔撫著他後背,“但別光認錯快,嘴上說了可不算。”
“不爬。”
戚昔親了下燕小寶的包子臉:“不爬就好。”
“那蟲蟲……”小娃娃捂著肚子,紅著眼眶。
“蟲蟲掉下去了,我看見的。”
哄了幾聲,戚昔將他放下跟鐵樹玩兒。然後去了前頭。
今日過來也是有事兒,斜沙城現在路好了,百姓生活相對也比以前好,手裡也有余錢買東西。
這一來二去,城裡發展得不錯。
除了聞著戚昔鋪子味兒來的食客,也有行走的商隊。
這次是有商隊的老板在自家小店吃飯,看上了頭頂那掛著的葫蘆說要買。
斜沙城葫蘆多,但能做到那般可以稱得上精美的葫蘆雕刻,也就只有那東城巷子裡最裡面的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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