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三口氣,狠狠閉了一下眼睛才平複了這看到信件之後的心情。
“林叔,備轎,去我哥那。”
林成立刻笑著應了,自從小少爺來了揚州,大少爺也到了這裡之後,他隻覺得這麽多年的日子都沒有這麽順心過,雖然兄弟二人不能公開相認,但一個是揚州太守,一個是揚州最大的富商,這兩府來往總是少不了的。
“剛才夫人還說晚間去接團哥兒的時候給大少爺帶些剛做好的青團,您若是過去,正好給帶去。”
周書循接過了青團,這才向著側門走。
從太守府中的側門出去,不過一條街便是這揚州城最大的一座宅院了,宋府的匾額由金絲楠木製成,古樸別致,只是周書循每每過來都少有走正門,而是從離宋離院子最近的東側門進去,進去便是東花園的竹林。
一座曲折的遊廊盤旋其中,透過兩側鏤空的雕花窗正能瞧見那靜謐幽深的竹林,仿佛遠離塵世喧囂的世外桃源,沿著遊廊漸漸向前走,視野便開闊了起來。
假山奇石羅列,別有意境,一座藏書樓倚著假山而建,其後是一重一重的亭台樓,飛簷峭台,連同兩側春光具都倒映在了這盡頭的湖水中。
仿佛蓬萊仙境,令人看的目眩神迷,遊廊盡頭正連著通往湖心亭的浮橋,湖心亭輕紗遮幔,卻掩不住裡面傳出的孩童的笑聲和那一抹溫和清潤帶著寵溺的聲音。
“伯伯,今天雪球怎麽不來了,是不是它不喜歡昨天的魚?”
一個穿著青蔥色燈籠褲的孩童依偎在軟塌中靠著的那人的身邊,手中拿著最喜歡的小兔子花燈問著,這孩子正是三歲的團哥兒,是周書循的嫡長子。
榻上的人著了松竹色青衫,寬帶廣袖,姿態松散,滿眼都是眼前的孩子,修長的手指握了一方錦帕給懷裡的孩子擦了擦吃的像是小花貓一樣的臉,耐心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雪球喜歡吃雞,下次團哥兒用魚喂福寶,福寶定然喜歡。”
“伯伯我今天可不可以住在你這裡啊?”
小團哥兒睜著圓溜溜地大眼睛,兩隻肉乎乎的小手去圈宋離的脖子,奶呼呼地往他身上黏糊,宋離眼底好笑,猜到他這是想要逃學,不肯回家認字,正要開口,另一個清朗的聲線響起:
“不行,團哥兒都賴在伯伯這裡兩日了,再不回家字都不認識你了。”
周書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引得團哥兒向宋離的懷裡扎的更猛了,宋離下意識摟住了他的小屁股,就聽懷裡軟糯的聲音響起:
“我不要字認識我,伯伯和福寶還有雪球認得我就行了。”
“想住就再住一宿好了,今晚給團哥烤雞吃好不好?”
宋離輕輕拍著他的小屁股,眼睛卻看向了眼前的弟弟,周書循看著對團哥兒越發沒有底線的自家哥哥有些無奈。
“哥,他都多沉了你還這麽抱著,這兩日可還有胸悶嗎?”
周書循趕緊將那小崽子從宋離的身上拎了下來,宋離靠坐起來一些,五年的時光似乎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只是與從前那個步步謹慎,深怕行差踏錯一步的宋督主相比,現在的宋離身上總算多了幾分松弛,和那原本就刻在骨子裡的清貴。
“好多了,是前幾日要下雨天氣有些悶,沒事兒的,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周書循想起那封密旨,臉色有些不自然:
“啊,沒什麽,就是明日想帶哥去個地方。”
宋離有些好奇:
“什麽地方?”
“明天哥就知道了。”
第二日宋離下了轎子看向那元春閣的牌匾,微微沉默,看向林成,林成頂著壓力開口:
“二少爺是說來這裡,沒走錯。”
宋離抬步進去,就見這往日十分熱鬧的揚州第一花樓此刻卻頗為清淨,媽媽自是認得這位貴客的,揚州城的首富誰人不知?只是宋家的家主卻甚少來這裡,今日卻大手筆地包了花樓,想起屋裡那位京城來的第一公子,沒想到這宋家的主子原是好這口兒。
宋離不知弟弟怎麽會引著他來這裡,就見媽媽諂媚道:
“公子這邊請,裡面那美人是有貴人為您準備的,請。”
宋離微微挑眉,貴客?
他緩步入了內室,抬手挑起了珠簾,外側絲竹管樂便響了起來,這樂曲婉轉令人迷醉,卻見裡側的床榻外重重帷幔都被放了下來,透過西紗隱約能看到裡面有一個人影,書循不會無緣無故帶他來這裡,心裡忽然有了一個猜想,上前一層一層地調開帷幔。
裡面的人影越發清晰,床榻上的人一身朱紅色紗衣,墨色長發松散地被綰在腦後,以手撐著頭,光潔的額頭上用朱砂點了一朵紅蓮,蓮瓣競相綻放,纖長濃密的黑眸中帶著近乎妖冶危險得的流光,刹那間,宋離的心都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心口的跳動悸動虛快。
榻上的人,抬起手,指尖觸及宋離腰間的玉帶,一勾,順勢上前,貼住他的腰身:
“宋公子怎麽來的這麽慢啊?可叫人家好等?”
宋離感覺到鼻間的呼吸都有些灼熱,眼中的驚喜不加遮掩:
“你怎麽...”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被人用吻封住了嘴,隨即便被拉著到了榻上,玉帶盡除,胸口間一雙有些灼熱的手便探.了進來,李崇學著那畫中的模樣,指尖微微一.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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