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撲咬了一個空,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身上一重。
那狡猾的人類不知何時攀上了它的後背,並以手中的鎖鏈勒住了它的吻部,狠狠收緊。
看台上的眾人見這奴隸躲過老虎的撲咬,已經開始發出噓聲,不知怎麽的,下一秒這人就以騎馬一般的姿勢攀上了虎背,利用鐐銬製住了野獸。
整個過程也不過眨了下眼睛的功夫。
薑欒雖然知道齊紹麟會進入鬥場,一定是有把握的,但此刻真的見麟哥製住了老虎,才稍微松了口氣。
但其他看眾卻不幹了,他們可是來看老虎吃人的,這野獸被個奴隸使奸計控制住了算是怎麽回事?
坐在最高石台上的一個老頭看上去也有些不滿。
老頭叫來一個奴仆,剛側身吩咐了幾句,無意間瞥見鬥場中的變故,驟然暴怒,“他要對我的心肝做什麽?!”
看台上的人也發現了幾分不對。
原本一個成年男人,縱然能製住一個幾百斤重的猛獸,已實屬不易。
場中的奴隸以體重壓製老虎看上去都稍顯吃力,只能以角逐的方式磨去老虎的體力。
但是下一秒齊紹麟就以手成拳重錘老虎的腦部,在老虎被揍的暈眩的瞬間,將鐐銬在野獸脖子上纏了幾圈,顯然是想把這大東西就地殺死。
別的不說,這種體格的老虎就不該是南疆應有的物種,是三老花了很多錢,從北方運過來的,每天投食活人給老虎捕獵,保持老虎的血腥氣,可想而知花費不少。
如今出場短短時間內,怎能被一個卑賤的奴隸打死?
看台上的老頭頓時慌了,吆喝手下人道,“快把‘它’放進場!”
於是最後一道門被緩緩拉開,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
這邊齊紹麟正預備把老虎的脖子勒斷,突然察覺到什麽一般,平空側身翻到老虎身下。
一個黏黏糊糊的東西貼著老虎的背部飛過,落到了五六米開外的地上。
那東西看上去血呼啦的一隻,瘦瘦小小,四肢著地,嘴裡流著惡臭的涎水。
薑欒雖然遠在高台上,卻看的呼吸一窒。
他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被剝了皮的小孩兒。
這孩子簡直如同繃帶人的縮小版,雖然小怪物顯然是一副沒有神志的模樣,落地後如野獸般朝齊紹麟發出威脅的咆哮。
如果近距離觀察,可以看到這小孩兒爬滿了蛆蟲的□□,肌肉不正常的繃發,垂著腦袋兒,四肢以不正常的姿態在地上焦躁的攀爬著。
它外突的眼球腥紅一片,抬起鋒利的指甲,又如子彈般朝齊紹麟彈射過來。
齊紹麟似乎對小怪物的身體有所顧忌,徒手拔掉老虎一側的利齒後,翻身離開,並在最後關頭朝野獸踹出一腳,以此來遮擋小怪物身上甩出的體/液。
老虎被硬生生拔掉了牙,發出嗷嗚的慘叫聲,爬起來發了瘋似的往百姓們藏身的洞口撞去。
不少人受了驚嚇,被迫從囚禁的牢籠中逃了出來。
果然如同薑欒猜測的那般,這些人中除了幾個稍顯健壯的成年男人,還有不少老人小孩兒。
他們在毫無心理防備下看到對面血肉模糊的小怪物,如同巨型蜘蛛般快速爬過來,頓時發出連連尖叫。
齊紹麟“嘖”了一聲,伸手用力一扯,竟堪稱恐怖的扯斷了身上纏著的鐵鏈,甩向朝百姓們攀爬的小怪物。
小怪物被鐵鏈驟然勒住了脖子,也不掙扎,借由慣性重新彈向齊紹麟,亮出鋒利的爪子。
但這一次齊紹麟沒有再給它機會。
齊紹麟踏住崖壁憑空躍起,抬腿橫掃過去,攻擊目標並不是小怪物。
他腳踝上拴著的鐵球沉重的劃過空氣,重擊在小怪物的頭上。
那怪物被鐵球錘到了地面上,還沒有爬起來,下一刻飛馳而來的利齒劃過它的喉嚨,將小東西死死釘在地上。
小怪物被老虎的利齒割了喉,發出模糊的“咕嚕”聲,最後吐出幾口血泡來,沒了動靜。
鬥場上一側蜷縮著一臉驚懼的百姓,一側則站著略有些氣喘的齊紹麟。
放出籠的老虎和小怪物都在地上失去了聲息。
看台上一時間寂靜一片。
齊紹麟看了眼地上那具小小的屍身,眉頭微動。
最後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單膝跪地抱拳,垂下眼眸投誠,示意自己完成了這次的人獸鬥爭。
但看台上沒有屬於他的喝彩聲,這顯然是一次不被期待的勝利。
這些人裡,只有薑欒是狂喜的。
但他必須要按耐住欣喜的模樣,裝作一副狀態之外的冷漠表情。
“精彩。”
一直保持沉默的女人終於有了點反應。
她不走心的鼓了鼓掌,扭頭對侍候的人道,“還是老規矩,存活的那些男人我都要了。”
……
回到女人的府邸上。
剛剛送過來的戰俘們脫去了衣裳,規規矩矩列作一排。
他們赤條條的站在院子中,任由老奴們像清洗牲口一般在身上灑水搓洗。
其中也包括一言不發的齊紹麟。
薑欒跟著女人經過時,強迫自己不去看他,貌似隨意的對女人說:
“大妹子,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我回去?我們薑家在雲江城也是有錢的大戶,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口,我這就寫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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