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上一次打上門來還是幾日前的事,沒想到現在又來。
夙平郡王頭疼的按著太陽穴,“你又有何事?”
周氏也不拐彎抹角,進了門就直奔主題,“弟妹想請教一下,再過半月赴上京的天壽節名單裡,連齊紹麟這癡傻之人都有,為何偏偏沒有我康兒的名字?!”
夙平郡王心煩的想,為什麽沒有難道你自己心中還沒數嗎?齊紹康如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難道上趕著去上京丟人去?
但他不敢將真話說出,隻得敷衍的解釋道,“本郡王見康兒傷勢未愈,想來趕往上京舟車勞頓,還是讓康兒在家修養為妙。”
“這就不用郡王您費心了,”周氏冷笑道,“我康兒在上京結交甚廣,此次天壽節正是進一步的好機會,不比你家紹陽,家中享福的命,一切事宜都靠您這位好父君給他安排好了。”
“……”
夙平郡王還能聽不出周氏話裡的意思嗎?明裡暗裡的嘲諷他的紹陽狗屎無用,比不上她的康兒。
笑話,他兒子會比不上那個醜八怪?
夙平郡王怒極反笑,“本郡王原先是想給你點臉面,紹康現在這張臉,到了上京一露面,也不過是害咱家平白無故遭人恥笑罷了,本郡王都是為了齊家著想。”
“哦,遭人恥笑?”周氏笑了笑,“如今雲江城茶余飯後的笑話甚為精彩,恐怕這些傳到上京才是招人恥笑吧!”
“周覓,你什麽意思!”夙平郡王幾乎要拍碎桌案。
“沒什麽意思,”周氏笑笑,“不過是提醒您把那些醃漬事捂捂好,早先在宮中是如此,如今在齊府又是老樣子,說好聽點叫重蹈覆轍,說難聽點……弟妹就不說了。”
“你!”
雖然早先就撕破臉了兩次,但夙平郡王沒料到這女人說話能難聽到如此地步,陰沉著臉道,“你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兒子那張畸形的臉,夜間行走小心嚇哭了城中小孩兒!”
“不勞您費心了。”周覓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夙平郡王狠狠的拍了兩下桌子,怒斥道,“可惡啊,這種貨色居然都能騎到本郡王頭上!”
周覓出來後,齊紹康正戴著鬥笠等在外面。
他看到周覓的臉氣的通紅,就知道商討沒有結果,歎了口氣道,“娘,要不還是算了,我現在這張臉也確實……”
“康兒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周覓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爹身子不好,為娘這輩子可都指著你了,若是你沒出息,日後咱們在齊家該如何立足?”
“但您也看到我現在的情況了!”
齊紹康賭氣的一掀鬥笠,猝不及防的把周覓嚇退了幾步。
他見了便苦笑道,“您看連您自己都害怕,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因為你的傷,咱們更應該去上京,雲江城這些庸醫治不了,到了上京總該有辦法!”周氏信誓旦旦道,“他不讓咱們去,我們就另謀出路……”
“娘……”
“竇蔻不是嘲笑你如今的樣貌嗎?”周氏冷笑道,“他自己兒子又好到哪去了?待改日齊紹陽的臉爛到救不回來,我看他還如何拿喬!”
……
……
薑欒不知道自己這隻蝴蝶只是稍微撲騰了下翅膀,齊府內的夙平郡王和周氏頗有鬥的死去活來的架勢。
薑欒並不在意這些婦人間的勾心鬥角,心心念念著自己搞事業的大事。
從顧穆那邊出來後,薑欒就直奔摘星閣。
之前順便幫江皓洗罪,薑欒總覺得這摘星閣也該欠了他點好處,此番便是上門討要去。
摘星閣從外表看來似乎只是家再普通不過的旅店,店內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些正經生意人。
但進入後院之後,那簡直是另外一番天地。
齊百裡效仿酒池肉林,雇來一些長相漂亮的男□□妓,在閣內過著荒淫無道的生活,美其名曰尋找靈感。
但自從齊百裡從齊家拜壽回來之後,便收斂了許多,後院中隻擱置了些尚未完成的裸身雕像,依稀能看出當初閣內荒唐的模樣。
作為現代人,薑欒對這些裸ti雕塑接受良好,大咧咧的走入後院。
齊百裡原本正和一眾損友在院內大鋪紙張,用心“創作”,此刻聽說薑欒來了,個個慌的手忙腳亂。
其中一人欲遮住那座“賞鳥”雕塑,隨手抓了件東西往上一掛,不成想竟然是吳兄的“小嬌娘大戰八男”,給一進門的薑欒看了個正著。
薑欒一進門先是愣了愣,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身後的左朗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致,眼睛一時不知到該往哪放才好。
摘星閣這群混小子們一時間進退兩難。
擱著這幅畫吧,便是“一女大戰八男”,拿下這畫像吧,便是栩栩如生的賞鳥雕像。
薑欒毫不在意,反而欣賞起那幅畫來,“這畫筆觸如此細膩,各個人物表情栩栩如生,想必是出自吳兄之手吧。”
寶隆銀號的少當家吳公子也是個奇人,他本名叫吳英達,後來自己改名成了個吳用,日常就是和些紈絝混在一起。
吳用這名字的知名程度堪比他家銀號,雲江城誰人不知吳公子的春宮圖畫的最好?簡直要把吳家當家人給氣撅過去。
得到了薑欒誇讚的吳用客客氣氣道,“薑公子謬讚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畫的好的,這種誇讚吳用聽的不下上千次,早已習以為常、寵辱不驚的,也並不把薑欒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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