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眼神銳利的看向夙平郡王父子倆。
崔嫣然急急的喘息了一會兒,才惡狠狠道,“父親,就是齊紹陽這個畜生要害死女兒!合宮宴間遭遇刺殺,原本女兒已尋了個安全的地方躲藏,沒想到這畜生提劍過來,將女兒捅了數劍,是想置女兒於死地啊!”
“齊、紹、陽!”
崔相頓時怒不可遏。
能坐上這個位置,他原本就不是蠢笨之人,此時難道還能想不明白,方才這小子假意深情,要替女兒“醫治”,實際上打的是什麽主意?
這小子的心思何其歹毒,竟要當著他這個父親的面將他的女兒滅口,實在是可惡啊!
“你讓開!”
崔相走過來,一把將薑欒拽起推至一邊,另一隻手則將鵪鶉般縮著的齊紹陽從地上拎了起來。
薑欒被推開後,好巧不巧就站在了崔嫣然床邊上。
崔嫣然也不知是中了什麽邪,小心翼翼的貼過來,拉住了薑欒的手。
“……”
薑欒一臉莫名的看著少女,女孩兒則咬著嘴唇,惡狠狠地盯著齊紹陽這個罪魁禍首。
崔相抓著齊紹陽,也不說喊侍衛將這凶徒拿下的事,一個大耳瓜子就甩到齊紹陽臉上。
崔相雖然是文臣出身,但長得人高馬大,再加上身為父親痛心女兒的雷霆之怒,這一巴掌可是十足十的。
齊紹陽被這巴掌甩的口吐鮮血,半邊臉頰腫的老高。
“崔……”
齊紹陽剛張了張嘴,還不等說出求饒的話,又被崔相甩手打了另外半邊臉。
他話說到一半,被突如其來的巴掌甩的咬住了舌尖,頓時一口鮮血伴著小塊鮮肉飛了出來。
崔相並不因此就放過齊紹陽,兩隻手左右開弓,交替不斷的甩在齊紹陽臉上,竟把這小子扇的連連後退,走出了七八米。
不曾想一國之丞相,竟親自動手扇人耳光。
夙平郡王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待齊紹陽最終被扇倒在地,才哀嚎著撲上前來,“崔相、崔相不可!”
齊紹陽被扇了幾十巴掌,簡直從人腦袋被扇成了豬腦袋,先前好不容易養好一點的疤痕也都被扇裂開來,整個人腫像個發面饅頭,皮膚青青紫紫,話都說不出來。
夙平郡王心疼的不能自已,擋在齊紹陽面前對崔相顫聲道,“崔相何苦下這樣的重手,我的陽兒他還是個孩子啊!”
崔相一聽這話怒極反笑,“那你怎麽不問問你這好兒子,為何不放過我的女兒?!”
“其中必定是有誤會!”夙平郡王轉身將齊紹陽摟在懷中,心中恨極這個崔嫣然是發的什麽瘋,一醒來就攀咬他的兒子,臭丫頭還不如不醒!
“是非曲折,還是到陛下面前去說吧!”崔相冷冷的說。
……
永昌帝下了早朝,已是身心疲憊。
如果僅僅因為行刺一事,倒不難解決,關鍵是天啟三大將軍的施勤死在了昨夜。
原本施勤就是多年才回上京一次,稍待幾日就要匆匆返回,鎮守南疆。
如今大將已去,捉拿真凶都要稍後,當務之急是選派合適的人去南疆接管軍隊。
皇帝屬意軍中近來剛剛展露頭角的小將李衡,卻遭到眾臣反對,幾個領頭的一二品大員極力推選少將杜鋒。
杜鋒也是崔相的女婿之一。
今日崔相雖不在朝堂之上,皇帝卻覺得到處都是他的影子,簡直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既然爭論不下,永昌帝乾脆宣布明日再議,甩袖走了出去。
每到此時,皇帝在前朝受了一肚子氣,就想去皇后寢宮冷靜一番。
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幾日過於親近皇后,冷落了婉妃,隻得深吸一口氣,吩咐內侍掉頭。
行至殿外時,一個白鶴外袍的少年正在那裡等著他。
“怎麽是你?”皇帝皺眉打量著白曦鶴,“孤不是叫你安心待著,沒有命令不準隨意走動麽?”
白曦鶴提著個籃子,低眉順眼道,“草民實在記掛陛下的身子,因而做了些點心,給陛下送來。”
皇帝十分好笑,心說你是個什麽東西,用得著你來記掛我的身子?
白曦鶴不言不語的打開自己手中提的籃子,一股荷葉雞的香氣撲面而來。
伺候皇帝多年的大太監看了一眼,對皇帝道,“陛下,這位白公子有心了,知道您愛吃叫花雞,還是熱乎的呢。”
永昌帝自然聞出這是叫花雞的味道。
他看了眼籃子裡的雞,又看了眼白曦鶴的臉,眼神有些古怪。
白曦鶴一臉真誠的獻上飯籃,“陛下可捎回去與皇后娘娘一同享用。”
皇帝並沒有吩咐內侍接過來。
大太監小覷著皇帝的臉色,隻得尷尬的對白曦鶴笑笑,“白公子,咱家看你還是回去吧,陛下待會兒要去婉妃娘娘那裡……”
但永昌帝仿佛偏要與下人對著乾一般,竟上前一步,撿起籃內的筷子,竟扯下一塊雞肉放入口中。
大太監頓時面露喜色,悄悄與白曦鶴使眼色。
白曦鶴則一臉理所當然。
他就知道皇帝最掛念太子,做太子最拿手的叫花雞也是投其所好。
皇帝嘗過後臉上沒什麽表情,將筷子丟進籃內,領著內侍離開,邊走便道,“與姓薑那孩子的手藝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白曦鶴聽的一愣,心中頓時又驚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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