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的邊緣她潛意識爆發最強烈渴望的呐喊!也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這時,她恍惚之際真的聽到了腳步聲。是什麽呢?她還聽到了一句“快開槍!解救人質!”
這是熟悉的中文,久違的鄉音。
對方仿佛在掛心她的安危,嗓音激烈到直衝雲霄。是有人來救她了嗎?不會是她快死了,自己編織的幻想吧?
薇莉亞迷迷糊糊地在水中睜開眼睛,眼前這一幕讓她後半生都難以忘懷——無數武裝警察將槍口對準了她。確切地說,是她的附近。
下一秒數槍齊發,鮮血擴散在水中,迷花了她的眼睛。
兩隻鯊魚死了,死於眾多猛男的集火圍剿。
拯救的天籟響起,時間仿佛也變得緩慢,水波之中的子彈穿透海水,無比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之前她無論怎麽遊都遊不出去、掙扎毀滅也無法破除的牢籠解體了。玻璃碎裂,湛藍色的水泄洪一般淹了出去。
原本淹沒她的水位瘋狂下降,抵達了鼻口,又下至脖頸,最後抵達她的腰部。
這不是她的錯覺,她活下來了——
她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沒有阻礙地吸取著所有空氣。
*
薇莉亞凍得臉色青白,她身體不能動彈,但她能感受到,滿地玻璃碴和水中,有人衝了過來,抓起厚毛毯包裹住她全身,將她公主抱起來,放在一個擔架上。後續幾名身穿製服的男人衝了上來,一邊檢查她的傷口,一邊給她做溺水急救,見她還有眼皮微抬半闔,顯然還有意識,對驚魂未定的她溫言安撫:“沒事了,沒事了……救護車馬上來了!”
“啊……啊……”
“你別說話,進水太多了!”短時間內水分進入胸腔積肺太多,會影響語言功能。一聲聲中文安撫之下。
薇莉亞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她那雙死灰如枯槁般的眼睛逐漸煥發光彩。
劫後余生的滋味,讓她不知道自己在哭還是笑,也可能二者皆有。伴隨急救動作,她喉嚨裡吐出一口水,片刻後,她終於哭出來了。
她聽見自己接連不斷難聽的哭聲。
她的心境完全變了。
她之前非常厭惡警察製服,看到就想躲開,將林曉等人拒之門外,如今她被警察救下,隻想賴在警護人員懷裡,崩潰的淚水潺潺而下,感覺這是熟悉溫暖的避風港。
她將所有情緒淋漓盡致的宣泄。
一天后,事情塵埃落定,薇莉亞躺在白色病床上,通過一天時間,她確信自己真的活下來了,她對張局道:“對不起張局長,我不該利用網絡造謠生事,不該報假警,更不該胡編亂造,隨意跑出國,你們抓我吧。”
她已經徹底清醒了,她寧願在國內坐牢,也不願意再受一次生命危險。一開始警察保護她,是她不識好歹。
張局歎了一口氣:“你這小妮子還是不長進!你之前做過的事情該根據社會影響,交給法律審判,不是我們警察認定你有罪你就有罪……”
薇莉亞訕訕,羞愧地低下頭。
見她知道羞恥,還算有救。
張局在病床邊坐下,語重心長對這位年齡僅到他一半的年輕姑娘道:“你一定一直有疑惑,你沒有報警,我們警察為什麽執意保護你,哪怕你再怎麽心生厭惡罵我們多管閑事,我們也不願撤走警力。”
薇莉亞尷尬又沉默,她掀開病床被子,雙腳虛弱落地,幾乎想誠摯地鞠躬道歉,她想說很多,對不起都是我不珍惜……
下一刻,張局的話讓她愣住了。
張局:“你有名氣,事情鬧大了肯定不好,能減少一起命案就減少一起。更重要的是,你是一名華國公民,在我們國家的領土上,我們當警察的絕對不允許任何境外勢力胡作非為。”
什麽跨國通緝令,想殺人就殺人,這到底有沒有把一個國家的執法機關放在眼裡?他們堅決不能忍受這樣的挑釁!
無論薇莉亞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她多麽刁蠻任性,她這條命,江州市警察保定了!
理由就是那麽簡單。
知道事情原委後,薇利亞傻了,她的靈魂在這一瞬間遭遇暴擊,心臟強力又緩慢地跳動,半晌她眼眶流下遲來的眼淚。
蔣飛等警察保護她,一直拿熱臉貼冷屁股,從沒想過得到她的任何感謝,江州市警察沒有那麽多小肚雞腸,也沒有千回百轉的彎彎繞繞。
完全是她的身份。
不僅是當事人,還是一個華國人,不能讓她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受到外人的傷害。
*
萬幸,人質得救了。
在場各國警察長長呼出一口氣,驚歎這時間掐得極準。
這一邊房子裡的老人在被暴力破門後駭然一驚,他意識到不好,轉身就想逃離,可他的拐杖和身體缺陷困住了他,他顫顫巍巍沒走幾步路,被一群警察扣住了。
老人顫聲,想了很多可能性,轉瞬眉宇間蕩著幾分陰鷙:“你們……怎麽……我的犬呢……”
眾人知道,他想問什麽,老人想問他們怎麽知道紅房子,他養的十條看門犬和警報聲呢。
野犬死於麻醉槍。包括警報器,早已被人為操控進行乾預。
黑死病組織曾是都市傳說,組織至上到下身份極為神秘,可說一千道一萬,他們都是藏在黑暗裡進行勾當的老鼠,一旦現實中的馬甲一個個被強有力揭開,露出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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