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他就去做作業。
另一邊秦家。秦家也是一大家子,過年時七大姑八大姨都要上門,親戚圍坐在一桌,除了年紀小的,基本成雙成對。
秦居烈今年回來,嚇了所有親戚一跳。
支隊長的威嚴猶在,再加上他那英俊到鋒銳的眉眼,那矯健的身高體型站在人群堆裡都鶴立雞群,下到三歲,上到十六歲,無數小輩被嚇得連紅包都不敢要,連連擺手說:“不了不了,烈哥,我們年紀大了不可以再收紅包。”
仔細看他們神色抵觸的臉和聽話語中的真誠,竟不是一推三讓、欲拒還迎的客套,是真的不敢收,他們怕收了秦居烈的紅封,晚上回去做噩夢。一個三歲小孩本來還大吵大鬧,在客廳裡亂跑,一見到支隊長就嚇出了奶嗝,默默躲到父母的背後抱大腿。
小孩子沒勇氣,連跟秦居烈雙目對視都不敢。其他跟秦家走得近的親戚心驚肉跳之余,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什麽興趣!當然是做媒的興趣!
秦夫人在招待親戚,她們神神秘秘地找過去,“珍啊,秦隊長有對象沒有?”彼此都是人精,沒見到秦隊長身邊有人陪伴,也沒跟誰牽小手,故大膽猜測。
秦母心中也是一動,都是成年人了,話不用說得太清楚,這不是想要瞌睡來了枕頭嗎?“沒呢,他工作忙!一年到頭除了嫌疑人和受害者,就見不到幾個人!”
一個三十的支隊長居然沒對象!?
大家都是熟人,彼此知道家庭情況。秦家背景優渥,浣花區有房,秦父在江大教書,桃李滿天下,學生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秦居烈本人在市中心也有一套高層公寓,一線多年刑警生涯更是積累了不少人脈,一個家裡不是老師就是警察,人品秉性絕對一流,這樣的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居然恰好沒對象……
親戚心臟也怦怦直跳,“我給你發些照片,你們要是相中了,不如年後見見?”雙方都感覺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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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也算突然著急的,兒子二十多歲時她一直不慌不忙,心態始終平緩度過,也沒怎麽催過。只是忽然過年了,親戚朋友煽了一下耳邊風,一個小輩把二胎都牽過來了,小孩子趴在她膝蓋上咯咯咯直笑,秦母才開始後知後覺地焦慮起來。
對啊,她兒子翻年都三十了,對象都沒找到一個。不對,沒對象也就算了,戀愛都沒談一場。
這正常嗎?
似乎有點不正常……難道……
這種焦慮真的莫名其妙。
有事沒事在心裡火急火燎,她想趁著兒子好不容易換來的假期,在家裡的這十天,趕緊把事情安排了。不過她剛說出口,就被拒絕了,秦居烈對相親根本這種事沒興趣。
秦母很失望。
“見一見怎麽了?”第一句話就被拒絕了,她手機裡一堆照片毫無用武之地。
“你說實話……”秦母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堪比刑警,她口氣小心翼翼,“你跟你們隊裡那個蔣飛,是不是有情況?兒,你是不是喜歡男的?”
不是她思想開明,主要是這時代變化太快了,她上網多了,習慣以開放的眼光看世界。
“……誰跟你說的?”秦居烈望著自己的母親,臉上沒什麽表情,卻莫名地令人感到一股寒意。
知子莫若母,秦母清楚自己猜錯了,不知道該歎息,蔣飛跟兒子沒情況,還是兒子是真寡王。
秦母眼睛一閉,忽然想落淚,“那你是不是……那一年……”
秦母翻了翻手機相冊,準確無誤地翻到五年前,淚水在她眼眶裡積蓄,順著臉龐不斷滑下。哪一年?什麽事?秦居烈完全沒有印象了,一看到照片才想起來。
照片上秦居烈光著上身,健美的軀體、硬朗的胸膛遍布蜈蚣一般刀傷,秦父秦母哭哭啼啼趕來時,醫生護士在一旁給他消毒更換紗布和處理傷口。旁人都深吸了好幾口氣,秦居烈卻躺在病床上,每一個垂眸都很冷靜,治療過程也沒吭一聲,似乎那所謂的“七刀”不足掛齒。
“那年你去隔壁省出差,跟那群犯罪分子火拚雙雙進醫院,醫生說你傷得很嚴重,犯罪分子毫不留情對你下了狠手,你是不是……那一年就傷到了,否則這麽多年來,你怎麽沒跟人處對象呢?”秦母是冷美人,也是一個愛恨分明的感性之人,想起當年命懸一線的危險和劫後余生的深深後怕,她幾乎無法自抑,眼眶通紅,泣不成聲。
這個猜測更加離譜了。
這麽久遠的事情,他早就忘記了。
“沒那情況,我傷的是胳膊,當年的醫療報告你不是見過?”語氣很平靜,只是口氣低沉如冰。
秦居烈定定地與母親對視,那雙眼黑得駭人,臉龐冷若冰霜。秦母被兒子那眼眸一瞅,登時清楚又是自己猜錯了。
“那你沒有隱疾,也不喜歡男人,怎麽會多年不想找對象呢?你馬上都三十了。”秦母擦拭了一下淚水心裡納悶,她能接受兒子找個男人,不對,她其實要求不高,無論男女,是個人就夠了。
“……”
不就是相親嗎?
“……”秦居烈神色默然,“行,我看看照片。”這算是敷衍過去了。
“你喜歡什麽樣?”
這個問題很簡單,卻把秦居烈問住了。他腳步一頓,發現自己居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腦海裡閃過了什麽,只是一個閃念,太快了他沒來得及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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