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咬個東西。”
“謝辭!”李徐氣得發瘋,捏住謝辭的雙頰一字一句道:“我偏要你出聲。”
“那..無所謂了。”謝辭認命地閉上眼睛,臉頰上的手慢慢松開。
過去許久預想的折辱並未發生,而是被重新抱起來抱回懷裡。
“對不起。”
“你到底…怎樣才能放我離開?”
“永遠不可能。”李徐輕輕親吻他的額頭笑了下,“阿辭,你這一輩子都只能在我身邊過。”
第一百五十九章 終於為自己報了仇
“阿辭?你醉了?”
身邊的人手肘撐在椅靠上扶著額頭,臉頰泛著紅暈已然昏昏欲睡。
李徐不自覺笑了下·,起身把人背起來往半山腰修建的小築走。
夜裡山間清寒,燈籠照著滴滴點點夜露鋪成的階梯小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免得青苔無意作亂,顛了身上心上的人。
“那天你也醉了酒,也是我背你走下山的。”
醉酒驚擾文人詩會,一劍劈在石台上,嚇得幾位大家摔了跟頭,被以文責罵傳遍皇城,當事者一覺睡到日落醒酒後卻道:
【天下文人墨客無差是誰,得觀我之一劍,大幸也,若以酸詩贅句誹謗,可見心胸狹隘毫無器量,必無文采耀世之日。】
憶起往昔李徐低笑一聲,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站在椅子上拍著胸脯大放厥詞的小霸王。
“也就只有你明明理虧還說得出這種話來。”
自燈籠罩中散出的盈盈燭火照亮前路,微風吹響林梢,一聲清脆的鳥鳴後山路又恢復寂靜。
腳步將身影越拉越長,走到半山腰的林間小築時,蠟燭已燃近半。
年頭太長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在這兒建了間房子,屋子很小,入目只有一方茶台和一個竹子架成的床,打掃得很整潔。
李徐把謝辭放到床上,用燈籠中的蠟燭點燃了屋內的光。
他解下外袍搭到衣架上,動作很輕地躺到外側,撐著腦袋安靜注視身邊的人,嘴角不知不覺間又含起了笑。
指尖不知受到什麽控,從因酒氣而染上紅的嘴唇、臉頰一點點向上,慢慢撫平了微蹙的眉心。
“要是一直可以像現在這樣該多好。”
歲月靜好下是心上人執念的你死我活,李徐眸中的笑意漸漸被苦澀取替,輕歎後他小心翼翼地將謝辭摟進了懷裡。
一時也好,他貪戀的不過是這一時之好,簡單的陪伴。
“知..津兄…”
心臟突然停跳,李徐撐起身看著仍緊閉雙眼的人,眼睛顫抖著睜大,亦亂了呼吸。
“阿辭?你…你在喚我嗎?”
“別走..”
“什麽?”李徐的聲音也愈發顫抖,指尖因緊張漸漸冰涼,“你,你..”
謝辭哼唧了聲難受撥了下被子又沒了聲音。
沒醒,睡著,夢到了他?
“你…你心裡有我,對不對?”
得不到正面的回應,心裡便因夢中呼喚而更加忐忑,以至紅了眼眶。
李徐溫柔輕撫上謝辭的臉頰,一字一顫地問:“阿辭,你…是愛我的,對嗎?”
眼前的人呼吸均勻,睡得正熟根本沒有辦法作以回答。
“算了,算了..”李徐歎口氣心中自嘲,慢慢躺下,但頭未沾到枕頭,耳邊似蚊蠅的微弱之聲再次響起。
他重新撐起身子慢慢湊近仔細去聽:“阿辭?你說什麽?”
下文未來,謝辭的胳膊倒先摟住了他的脖子,李徐心跳咚咚作響,好像馬上就要從胸膛裡鑽出來。
“知津兄..”
“嗯?”
“你..”
“什麽?”李徐整個人身體完全繃緊,全神貫注聽著對方的話,緊張得不敢呼吸。
“你…去死吧。”
李徐還沒來得及從緊張中做出反應,鐵針便在去死吧三字的同時,刺入了他的脖子。
眼中的期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剛剛升起的無盡悲涼。
一滴血砸到謝辭眼下,滾熱慢慢燙著皮膚,和不知從何而來的淚混到了一起。
眼前的人倒在身側,耳邊聽不到除他之外的呼吸聲,茫然地躺了一會他才撐起身子。
鮮血已經染了半邊脖頸,仔細去看可以看到李徐的睫毛上掛著淚。
他顫抖地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是濕的,所以…是李徐的淚?
弓身上的裝飾他趁李徐不注意拆下一根鐵針,裝作醉酒一直等待時機到現在。
殺人的穴位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他練了多年、實踐了多年,即便閉著眼睛也能精準找到。
他…終於殺了李徐。
終於,為自己報了仇。
第一百六十章 再也不會對你心軟
再快點。
必須,再快點!
謝辭拄著拐杖一步一踉蹌,卻半步不敢停下,忍著腳傷的痛盡力去加快腳步。
拐杖在未注意時落在青苔上,連人帶拐往下滑了五六個階梯才停。
“嘶..”
謝辭扶了下右腳的傷,冷汗一層接著一層出,他緩了幾口氣努力撐著拐重新站起來,繼續摸黑往山下走。
要想保住李徐身後清名,便也沒辦法向天下昭告實情,給他立下弑君罪名。
而現在的他對百官、民眾正在南虞丁憂,對謝家正遠行求醫,所以無論如何皇帝的死無論如何都與他聯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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