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朝自然沒有這麽說,但顧坤可不像蘇穆那麽死板不知變通,為了這麽點事還專門去通報詢問, 依照他所了解的幾人的事跡,庫房中的任意一件法寶靈藥, 就足以答謝了,畢竟是一城之主的庫房, 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而顧坤說兩件,則表現出了玄武城的重視和慷慨, 想來這也是顧今朝原本的意思。
“只能兩件啊。”路乘頓時很失望, 把儲物袋收回去,這回他倒是不急著拿了, 他得好好選一選才行。
“我的兩件也給愛徒。”商硯書笑吟吟道。
那他就有四件了!路乘又開心起來, 興衝衝地拉著商硯書一起,沿著架子四處嗅聞, 試圖找出最香最好吃的草。
郭朝陽和杜子衡則來到法寶原料的架子那邊,各自挑了一塊鑄劍的礦石材料,說:“我們選一件就可以了。”
兩人自覺出力不多,本來也沒想要什麽謝禮,只是已經到這兒了,作為小輩,也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便象征性地挑上一件。
顧坤笑笑說:“顧城主既然說了,兩位便上挑兩件罷,不然我不可不好交代。”
顧坤猜想顧今朝此舉也是想表達與這兩位少年背後所代表的師門,承天劍宗交好之意,作為下屬,他自然也不能怠慢。
郭朝陽杜子衡正要推辭,已經走遠的路乘卻突然從架子後探出腦袋說:“他們不要就給我吧,那我就有六件了!”
他已然美滋滋地打起了算盤。
郭朝陽原本要出口的客套話頓時一轉,怒道:“誰說不要了!不要也不給你!”
杜子衡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便給路乘道友吧,平安縣一事,也是他救了我們。”
郭朝陽想到當時被陰翳圍困住的場景,聲音一下弱了下去,說起來,他們確實是欠路乘一個人情,於是在杜子衡出聲同意時,也沒再吭聲。
路乘於是成功擁有了挑六件禮物的權利,他挑挑揀揀,磨蹭了好半天,總算在一眾香香的靈草中挑出了最香的六株。
離開庫房出府的路上,杜子衡忍不住說:“路乘道友似乎格外喜歡靈草?”
其實顧今朝庫房裡的好東西很多,很多成品的法寶和丹藥,一般人挑的話,除非有什麽特別想煉製的東西,且正好缺幾味材料,應該都是偏向於直接挑成品才是,而路乘挑的全都是原生的靈草,且屬性也不一,不像是能放在一起煉製的樣子。
路乘聞言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說:“我喜歡養靈草。”
“路乘道友竟還擅於此道?”杜子衡好奇道,“我師尊的清霄峰上也種植了些靈草,只是我幫著照料時總是不得其法,經常養著養著就有些發焉,路乘道友有什麽訣竅嗎?”
“有。”路乘表面從容,實則內心正在為了不讓杜子衡懷疑他根本不會養草只會把草都吃了而瘋狂頭腦風暴。
半晌,他終於憋出來一句:“勤換草。”
“啊?”杜子衡和湊過來想聽聽路乘有什麽絕招的郭朝陽都是滿腦門問號。
唯有商硯書撫掌笑道:“愛徒高見。”
幾人從城主府出來後,徑直回到下榻的客棧,顧風正在大堂中等他們,一見幾人回來,便道:“如何?城主怎麽說?”
“那得看你問的是哪位城主了。”郭朝陽來到顧風旁邊的位置坐下。
“啊?”顧風說,“你們見的不是蘇城主嗎?”
“確實也見到了蘇城主,但我們先見的是顧城主。”杜子衡把今日的經過向顧風描述一遍。
“就是說你們原本跟顧城主談得很好,但是蘇城主突然出現,二話不說把你們拒絕了?”顧風不解道,“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杜子衡回憶蘇寒雲的神色和氣質,他師尊也是個清冷的性格,但又跟蘇寒雲不同,裴九徵雖清冷卻也平和,譬如清風遊雲,有種雅致的淡泊,而蘇寒雲則更為尖銳,如刺骨冰霜,看著就不太好相與。
他道:“蘇城主的性格是怎樣的?他是不是不喜歡外人插手玄武城的事?”
這樣的話,那蘇寒雲對他們這般態度,就也說得通了。
“性格……”顧風遲疑了一陣,說,“蘇城主的性格確實不似顧城主那般好說話,但沒聽說他排外啊。”
不然他也不會拜托蘇穆帶幾人去見對方了。
“那他怎麽把我們拒絕了?”郭朝陽心道當時那場面,說得好聽是送客,說得不好聽幾乎就是趕他們走了,而且蘇寒雲一副心情不愉的樣子,簡直像是……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驚慌道:“不會是我們惹蘇城主生氣了吧?”
說起來,他們原本要去拜見的是蘇寒雲,提前打過招呼,蘇寒雲也已經應允,結果半道跟著顧坤跑去見顧今朝了,雖然事出有因,且蘇穆也說了這是兩位城主之間的事,與他們無關,但對於蘇寒雲而言卻也是實打實的爽約,這樣想來,他會因此生氣,乃至遷怒他們,完全不奇怪。
“不會吧?”杜子衡也想到了這點,他道,“蘇城主也是一城之主,又是化神期的前輩,氣量應當不會如此狹小?”
“這個……”顧風這回竟是沒有直接否認,而是一副也不太確定的懷疑狀。
兩人的心不由得一沉,心道他們不會真的做錯事了吧?那兩位城主要是因此吵架,豈不都是他們的過錯?
“怎麽辦啊子衡?”郭朝陽更慌張了,他師父之前的來信可是讓他一定要注意禮數呢,結果他上來就把兩位城主弄吵架了,被他師父知道了,回去不得罰他面壁抄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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