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的。路乘胡謅了一個借口,又用腦袋去拱商硯書的腰,把對方推到禁製前。
商硯書人是站到禁製前了,卻並不動手,隻拿喬說:“破解禁製可是很危險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弄錯了一個步驟,引來魔修可就糟了,上回我是為了愛徒才去冒險破解,但是現在……”
他看著路乘,笑吟吟道:“小馬小馬,你又不是我的愛徒,我為什麽要幫你呢?”
路乘撇著耳朵與其對視,片刻後,他突然“撲通”一下,趴跪在地。
商硯書正在莫名,就見路乘短暫跪了一下後,又迤迤然站起,並且理直氣壯地開始使喚他:現在是了。
商硯書眉梢高高挑起,眸中現出些許意外,但隨即,這絲意外變成盎然的興味,他從善如流地改口:“那好吧,愛徒,啊不,愛馬。”
他和藹地摸摸小馬腦袋,又在路乘再一次的催促中,終於不緊不慢地開始破解禁製。
禁製剛一解開,路乘就急不可耐地走進監牢中,穿過一段幽深的甬道,他終於見到了被關押在最深處的盧新洲。
盧新洲滿身血汙,雙腿跪地,上身傾倒,像是脫力一般,整個人全靠著吊住雙手的鎖鏈才沒有倒下。
不過他似乎仍留有一分神智,聽到走至身前的腳步聲,微微抬起頭,見到一張白色帶毛的馬臉時,瞳孔縮放,猶如非常之驚愕。
“小馬師叔……”盧新洲喃喃喚道,他臉上這一刻的迷幻神情,直如做夢一般。
路乘隨意應了下,便低下頭,在拴住盧新洲手腳的那些鎖鏈上打量琢磨。
“沒用的,這是魔修的禁製,你解不開……”盧新洲正想讓路乘不要白費力氣,就見路乘後退兩步,如法炮製地用腦袋把商硯書拱過來,用蹄子比比劃劃,商硯書於是一臉無聊地將手放到鎖鏈銘刻的禁製咒文上,不過幾息的時間,“啪嗒”一聲,鎖鏈上的鎖扣就隨之斷開。
盧新洲:“……”
那種做夢一樣的迷幻感越發強烈了。
但如果是做夢,來救他的為什麽會是一匹馬?蕭放就算想再用那種夢境幻術控制他,想來也不會編出這麽荒唐離奇的夢境吧。
因為眼前所見過於離奇,盧新洲反倒排除了在做夢的可能,確認面前的小白馬是他的小馬師叔無疑。
顧不得詢問路乘和商硯書是怎麽找到這兒的,又是怎麽掙脫的夢境控制,他用僅有的力氣開口:“蕭放想用其他師弟去伏擊設計師尊,他布局如此之久,師尊即便是渡劫期的境界,貿然入局,恐怕也會有危險,必須想辦法提醒師尊。”
路乘點頭,他就是這麽想的,只是他的小劍掛墜被蕭放拿走了,還有什麽辦法能提醒他哥哥呢?
他來之前期盼盧新洲能有,而盧新洲還確實有,他道:“我和子衡都有一枚命牌放在師尊手上,若是我們遭遇危險不測,命牌便會熄滅,師尊也會隨之有所感應,此地危險重重,你們能夠脫身已是不易,我重傷在身,難以跟隨你們離開,我也不想留下做蕭放的俘虜,或是他對付師尊的傀儡,稍後我會自我了斷,以此給師尊以警示,此行我未能護好大家,有愧於師尊,也有愧於師弟們,如此,也算是能彌補一二。”
“小馬師叔,若是這回能平安離開,以後清霄峰的師弟師妹就拜托你照顧了,他們有時候不小心冒犯你,你多擔待些……”盧新洲僅有的心力都在交代後事上,並沒有注意到他說到“自我了斷”後,路乘的耳朵就開始垮低,而在他說這些後事時,路乘則開始慢慢倒退,待退到合適的距離後,路乘轉身,揚蹄,一腳踹中盧新洲的腦門,將其正欲抬掌自盡的動作強行打斷。
“撲通”一聲,盧新洲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包,仰面躺倒。
商硯書煞有介事地俯身探了探,誇讚說:“你再用力一些,就不勞他自己動手了。”
路乘撇著耳朵沒搭腔,隻抬起蹄子,比劃示意。
“為什麽是我背他?”商硯書問。
因為我背不動。路乘像曾經以商硯書的名義在外面打欠條並且指望商硯書還債一樣理所當然。
“那我憑什麽背他?”商硯書又問。
是路乘想救人,但無論是面前的盧新洲,還是那幫被控制的劍宗弟子,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若是路乘願意求他,又或者老實點坦白身份,變成人形像以前一樣撲進他懷裡,可憐巴巴地晃晃他的手指,他也是可以答應的。商硯書本意是想拿喬要點好處,然而,路乘半點好處都不給,隻理直氣壯地說:因為他是你徒孫。
“徒孫?”商硯書眼角抽了抽,雖然不知道路乘是怎麽混成劍宗的小馬師叔的,但按輩分一算,好像還真是這樣。
快點,把你徒孫背起來,我們還要去營救其他徒孫。路乘比劃。
其他徒孫?商硯書回想了一下劍宗弟子的數目,皮笑肉不笑道:“你還真會為為師開枝散葉啊。”
他低頭想把盧新洲拉起來,但看其滿身血汙的狼狽樣子,實在是不忍讓自己下手,於是打了個響指,用法術讓盧新洲飄在身後,跟著他和路乘離開監牢。
路乘本來指望盧新洲能有什麽辦法提醒他哥哥的,誰知道有是有了,卻是這麽個餿主意,而且助力也是指望不上的,這個危險的自盡分子,已經被他的馬蹄踢暈了。
既然原本的計劃沒用了,路乘決定去尾隨蕭放,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救下其他人,或是給蕭放的計劃搞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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