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連聲音都夾高了好幾度。
林柏野皺了皺眉,轉頭望向家裡突然出現的外人,視線淡淡地掃過他呆滯的臉,落在他雙手僵硬捧著的蛋糕上。
喻凜:壞了。
“應……”
喻凜連忙打斷了他:“他說他來看我,路上買了我最喜歡的茉莉蜜桃晴王蛋糕,但是他沒吃早飯餓了,所以我就大發慈悲讓他幫我嘗嘗味,我一口都沒吃!”
說著,還眼巴巴地看著林柏野,企圖用真誠取信他。
林柏野:“你覺得我相信嗎?”
捧著蛋糕的顧望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被迫替他背了鍋,他起身和林柏野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蛋糕塞回喻凜的手裡,戲謔道:“名字都記得這麽牢,看來沒少吃。”
喻凜瞪了他一眼。
林柏野卻伸手從他的手上接過蛋糕,拿起桌子上的包裝盒把它重新裝了回去。
“他最近腸胃不好,昨晚剛吐了一次,是我不讓他吃。”林柏野和顧望解釋著,又瞟向喻凜,“沒想到剛出去一會,偷吃的毛病又犯了。”
顧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還是頭一回聽到林柏野用這種語氣說話。他嘴上說著“了解”,心裡卻腹誹著這兩人詭異的相處方式。
左右他拜訪的目的也完成了,更沒有興趣繼續留下來充當電燈泡,於是隨意和林柏野說了幾句赫坦要塞的狀況,就準備告別離開。
但看了眼還在惋惜地盯著motton包裝袋的喻凜,他還是嘴欠地說道:“喂,應羨,我大老遠的來看你,走了你也不送送?”
喻凜回懟:“我在要塞裡也沒少給你指點,你來看你師父不是天經地義?”
說著,卻還是跟著顧望走到了門口。
顧望掃了眼在客廳裡沒出來的林柏野,小聲問道:“我聽說斯越也搬來了?”
喻凜:“嗯。”
“你和他以前是不是有什麽過節,他怎麽還這麽陰魂不散?之前那個替身不能滿足他的相思之苦了嗎?”
喻凜回答:“我怎麽知道。”
“我跟你好好說話呢,你就不能給個正經的回應……算了。”顧望“嘁”了一下,撓了撓後腦杓,想說的話在舌尖滾過好幾遍,最後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覷了眼正在整理茶幾的林柏野,往喻凜那邊湊近了一點。
喻凜下意識地往後退,顧望卻趕忙上前,壓低了聲音:“……我靠我又不幹嘛!我就是想跟你說,你還挺有本事的,少將現在看起來對你不錯,你就好好留在首都星養病和他過日子吧,反正也正合你的意。希望下次回來你別再是這副病殃殃的樣子——不識好人心,爺是直男,對你沒意思!”
說完,顧望轉身就要走,可他似有所感,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林柏野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身來,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屋內沒有開燈,室外的日光不能完全落入客廳,只有一道淺淡的光影映在林柏野的臉上,襯得他的神情有些晦暗不定。
顧望感覺有幾分古怪,但也來不及多想,就上了機甲車。
正要啟動時,喻凜突然敲了敲車窗,說道:“謝謝你來看我。”
只有這麽一句,他便轉過身,回了屋裡。
別墅的門“啪”的一聲關上,隔絕了顧望所有的目光,但他似乎隱約瞧見了,門關上的那一刻,林柏野快步上前的身影。
第97章
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雖然一日不如一日, 但喻凜的感官依舊敏銳。
早在他剛摸上門把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身後林柏野快步接近的腳步聲。
直到房門徹底關上,林柏野淺淺的影子籠罩下來, 喻凜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去,孱弱的脊背貼上房門,薄薄一層皮肉覆蓋下的蝴蝶骨都被硌得有些難受——
即使每天的運動量減少到這個程度, 還是沒有多長一塊肉。
林柏野垂下眼眸,靜靜地看著他, 抬起的手擦過喻凜的耳畔,溫熱的觸感輕輕一貼, 又迅速抽離,摘下了他帽子邊緣的一片落葉。
喻凜用手背蹭了蹭耳朵上他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感覺這樣的場面有些似曾相識。
“你們說了什麽?”林柏野狀似無意地問,“預備隊很關心你。”
喻凜望著他黑似濃墨的眼。林柏野的眼睛生得很有特色,若是單看微微上翹的眼尾和深邃的眼窩,怎麽也該是雙勾魂攝魄、合該長在浪蕩子臉上的含情眼。但偏偏他的氣質冷淡,無論那雙瞳孔的色澤是深是淺, 是夢中還是現實, 都好似藏著萬千雪和月似的疏離。
不過,只要認真去看, 偶爾也能窺見一二這雙眼中隱匿的浪潮與風暴。
喻凜突然想起來, 上個世界裡寧景和在自己與江時晏交談之後,似乎也是這副模樣。
這麽一對比, 他哪裡能不知道林柏野想要幹什麽。
“你這麽想知道啊?”喻凜靠在房門上,吊兒郎當地踢了踢林柏野的腳尖。
林柏野悶聲回道:“……沒有很想, 不說算了。”
估計也是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小題大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林柏野不太自然地碰了碰鼻尖, 作勢就要走。
不想喻凜先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口說道:“他說新來的鄰居不安好心,讓我把你看緊一點。還說你很喜歡我,讓我好好和你過日子。”
要是顧望還在這,聽到喻凜這段添油加醋的話,估計毛都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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