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燼眼瞳倏地瞪大。
宋秋圓緩緩將被子拉起來蓋過頭頂,絕望地閉上眼。
他累了,毀滅吧。
霍燼臉上一坨醉紅,怒氣衝衝地朝司蘭清走過來,像隻噴火的恐龍,“司蘭清,你幹了什麽!”
宋秋圓在被窩裡皺起了臉。他不滿地聽著霍燼的語氣,霍燼對待主角受也太凶了吧。
宋秋圓覺得他要搶救一下。
“霍燼?你怎麽來啦?”宋秋圓在被窩裡露出小半張臉,裝模作樣地說:“我剛剛好像是喝醉了,發了酒瘋,衣服脫了一地要裸睡,司蘭清好心照顧我。”
在無人知曉的被窩裡,宋秋圓腳趾抓著床單,要被自己尬暈。
霍燼聽著宋秋圓綿軟的話,隻覺得自己也醉了,醉醺醺的像踩在蓬松柔軟的棉花上。但是,最後又從宋秋圓嘴裡聽到司蘭清的名字,霍燼用力睜開眼睛,咬牙切齒地指著司蘭清那副明顯勾引人的樣子問:“照顧人會照顧成這個樣子?”
宋秋圓咬著下唇的軟肉,拚命頭腦風暴都沒想出回答來。
司蘭清閉了閉眼又睜開,狀若無人地扣上襯衫扣子,拿了條浴巾披在身上,淡聲說:“我修水管弄濕了。”
既然宋秋圓不願意被霍燼知道他和自己之間剛剛發生的事情,那他便幫著隱瞞了。
“對對對,剛剛浴室水管壞了!”宋秋圓感激涕零,跟著打補丁:“司蘭清去修的時候淋了一身的水。”
見酒店經理似乎要去衛生間查看水管,宋秋圓立刻說:“不過現在已經修好了!”
霍燼:“真的?”
宋秋圓理不直氣也壯:“當然是真的!”
我沒有玷汙主角受!宋秋圓在心裡叭叭,頂多是主角受差點對他上下其手。
在霍燼垂著腦袋勉強催動腦細胞思考時,陳景嘉瘸著一條腿闖進這間房,已經被霍燼踹壞的房門搖搖欲墜。
陳景嘉手扶著牆壁,凌亂問:“發生什麽事了?宋秋圓呢?”
宋秋圓躲在被子裡輕輕“嘶”了一聲,欲哭無淚。怎麽又來了一個!
他顫巍巍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佯裝醉酒的人:“我在這裡,我頭好重啊肯定是喝醉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不好意思了啊司蘭清,宋秋圓在心裡給司蘭清默念對不起,他可恥地選擇了睡遁,他要讓司蘭清單獨面對這抓馬的兩攻審判了。
他已經不能承受更多。
“晚安晚安。”陳景嘉下意識跟他道晚安,轉頭才注意到仿佛剛經歷過某種浴室激烈運動的司蘭清。他眉心狠狠跳了一下,擰眉問:“你怎麽……這個樣子?”
司蘭清抬手摁了下眉心。
不速之客來了兩個。
司蘭清不想看到霍燼,也不是很願意見到陳景嘉。他還在為陳景嘉親了宋秋圓一事耿耿於懷。
司蘭清瞥了眼陳景嘉的左腿,“你怎麽這個樣子,陳老爺子這麽容易就放你走了麽。”
陳景嘉感覺被戳到了傷心處,熟人就是容易找對他的痛處。
因為今晚的荒誕事,他被爺爺打瘸了一條腿,又被責令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
“我……逃出來的。”陳景嘉沒忘記他剛剛問司蘭清的問題,“你和宋秋圓……”
他盯著司蘭清的樣子,又回想起司蘭清今晚的異常。
司蘭清揍了他一拳。
是的,只是因為他親了宋秋圓一口,還不是嘴對嘴親的那種,就對他這個十幾年的老朋友痛下毒手。
難道,陳景嘉腦海裡靈光一現,他不可置信又覺得很有可能地得出一個結論:司蘭清會不會喜歡宋秋圓?
再看看這間套房的現狀,扔了一地的衣服,都是宋秋圓的,皮帶和襪子都解在地上!
宋秋圓還喝了酒,醉了。
一向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個的司蘭清裸露著鎖骨,濕發下的眉眼深邃清明,眼底的情緒很濃鬱,像是欲求不滿。
陳景嘉越想越覺得他的猜測是對的。司蘭清喜歡宋秋圓,他今晚醋火攻心,趁宋秋圓喝醉了就哄騙了宋秋圓跟他開房,將人帶進浴室……
陳景嘉不願再想。
“衣冠禽獸!”他一拳砸在司蘭清臉上,手拎著司蘭清敞開的襯衫衣領,像隻憤怒的小狗。
砰的一聲差點將床上裝睡的宋秋圓炸起來。因為酒精而真的昏昏欲睡的霍燼也下意識猛地抬頭,擰眉,不悅地看向聲音來源,“……什麽衣冠禽獸?”
司蘭清沒反駁,也沒解釋,因為今晚,他確實是對宋秋圓有了念頭。他忍下了陳景嘉的這一拳。
眼見著三人之間要爆發爭鬥,無論是誰佔了上風,都會在三個家族鬧出風波來。陳氏酒店的經理立刻將自家少爺攔住,然後把宋秋圓剛剛的那段說辭一五一十地說於他聽。
其實他心裡不信。他可是見慣了酒店各種奇形怪狀play的酒店經理。這滿地的衣服皺巴巴的,明擺著就是……
什麽修水管的爛借口。
也就糊弄一下在場的這幾位貌似才情竇初開的豪門毛頭小子。
自家少爺和霍家二世祖竟然真的相信了。
霍燼大手揉揉脹痛的太陽穴,他的視野在晃動,他努力睜開眼,只能看到臥室房門透出來的大床。
霍燼晃著身體往臥室走,噗通一聲,直挺挺倒在床上,宋秋圓的身邊。醉醺醺的,還不忘睜眼跟裝睡的宋秋圓說:“我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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