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朔寒哼了一聲:“矯情,吐了就重新吃。”
林醫生在一旁附和:“傅總說的對,蘇先生你克服一下。”傅朔寒話雖然不好聽,可意思沒錯。
這種特製的營養粉口感確實不好,但是以可以代替營養液,易消化好吸收,習慣它的味道以後,每天按時按量進食,蘇沅就不用一直躺在床上輸營養液了,每天大量輸液會對他的血管會產生嚴重負擔。
蘇沅剛剛吐過,現在胃裡很不舒服,不想吃,低著頭不動也不吭聲,無聲反抗。
醫生還想再勸,被傅朔寒抬手製止:“你們先出去。”
醫生護士離開,病房裡人變少,壓迫感卻越來越強。蘇沅身旁一沉,傅朔寒坐在病床邊,冷聲命令:“吃,吃完了換衣服出院。”
蘇沅本就不想吃,一聽到吃完要出院就更抗拒了,默默把嘴唇抿緊。
他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傅朔寒:“怎麽?想一直拖著不出院?”
心思被看穿,蘇沅將頭歪到一邊,聲音沙沙的:“我病還沒好,不能出院。”
傅朔寒嗤了聲:“沒好?”
蘇沅:“……”
傅朔寒靠的更近了,只要蘇沅轉過頭和他面對面,鼻尖會擦著鼻尖。
為了不碰到他,蘇沅盡力將頭向一側偏。
“我要毀掉的人永遠逃不掉!蘇沅,別白費力氣了。”傅朔寒的語氣陰寒刺骨。
蘇沅下巴被捏住,傅朔寒強硬地掰正他的臉,逼迫他看著自己:“我問你最後一遍,是選擇吃完出院,還是選擇讓我現在弄傷你,繼續留在醫院養傷?”
蘇沅無辜地望著他,暗自衡量自己現在的處境。半晌後,長長的睫毛揚起,看向傅朔寒:“選擇吃完然後出院。”
蘇沅現在從表情到語氣都乖得不得了,傅朔寒嗤笑著松開他的下巴,坐在一旁監督他。
蘇沅捧起裝糊糊的碗,委委屈屈地舀起一杓放進嘴裡。
真難吃!想吐掉。
可是頂著傅朔寒刀似的目光,他又不敢吐,只能閉眼吞毒藥似的把嘴裡的糊糊咽了。
在傅朔寒迫人的逼視下再舀起一杓放進嘴裡。
一連吃了幾口,碗裡的糊糊卻沒見少,因為他一杓比一杓舀的少。
傅朔寒也發現了不對,在他把一咪咪糊糊放進嘴裡前,搶過他的杓子,結結實實地舀了滿滿一大杓,懟到他嘴邊:“吃。”
“唔……”蘇沅不情不願地張開嘴。
傅朔寒把杓子又向前湊了些,強硬地命令:“嘴張大點!”
蘇沅也不敢反抗,把杓子含進嘴裡,還不等他咽下去,另外一杓又湊到了嘴邊。蘇沅囫圇咽了幾口,碗也見了底。
他記得護工說過吃掉三分之二就可以,急忙用手擋住嘴:“醫生說吃這麽多就可以了。”
傅朔寒將碗底搜刮乾淨,又湊出滿滿一杓:“我說把這些都吃了。”
蘇沅真的吃不下了,賴著不吃:“我聽醫生的。”
“醫生聽我的。”傅朔寒霸道地拉開他的手,逼著他把最後一杓也給吃了。
終於全都吃完,蘇沅小聲開口:“你出去吧,我換衣服。”
傅朔寒本來也沒打算多留,把碗放在一旁,起身走向門口:“五分鍾時間。”
“哦。”蘇沅知道自己逃不掉,而且自身現在的情況也不能逃,乖乖換衣服。
換好衣服慢慢走向門口,不是他故意放慢速度,而是根本走不快。
只要做大的動作,或者走得快一些,心臟就跟著起哄,砰砰砰地跳得又快又急,緊接著呼吸會變得困難,胸口發疼。
他被迫一步挪一步地往外走。
傅朔寒和醫生站在門口等他,推開門時,蘇沅後背已經沁出一層薄汗,緩了幾口氣才將心跳穩下來:“走吧。”
出院相關的事宜傅朔寒都交給了屬下處理,蘇沅直接跟著他走VIP通道下樓。
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門一打開,蘇沅冷不防被嗆了一口冷風,經不住咳起來。
這一咳就止不住了,原本蒼白的面色因為嗆咳透出點粉,唇色較之前重了些。
說起來也是奇怪,嗆咳不止的時候都會讓人顯得狼狽,可換成蘇沅就變得大不一樣,不僅不狼狽,還顯得脆弱惹憐,引人心生憐惜。
他一聲疊一聲的咳嗽,傅朔寒邁出電梯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緊接著一件外套劈頭蓋臉地罩在了蘇沅頭上。
雖然動作很粗魯,但外套好歹擋住了冷風,蘇沅咳嗽慢慢止住,微微喘息著平複過快的心跳。
這一等又是幾分鍾,傅朔寒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聲音比剛剛的風還冷:“你打算在電梯裡定居?”
蘇沅咳得嗓子嘶啞,沙沙軟軟的聲音隔著外套傳出來:“衣服蒙住頭我看不見路,我在等你領路。”
傅朔寒黑臉看著裹在自己外套裡的人,滿臉寫得都是不耐煩:“麻煩。”
大手握住蘇沅的胳膊,牽著他走出電梯。
地下停車廠的風很大,雖然裹著傅朔寒的衣服,蘇沅還是冷得打顫,他本身走得就慢,看不見路就走得更慢了,被傅朔寒拽得跌跌撞撞。
走到一半,傅朔寒突然刹住腳步。
蘇沅怕再被風嗆得咳嗽,衣服把頭遮得嚴嚴實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能停下來,微喘著小聲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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