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想了想:“幫我找個人。”
侍應生笑容不變:“抱歉,這是客人的隱……”
虞倦用手比了個數:“他叫杭景山。”
侍應生改口:“好的,先生。馬上,先生。”
來都來了,賺點外快也不過分吧,找個人算什麽泄露隱私。
好吧,虞倦就是很擅長用金錢解決麻煩。
而在侍應生找到人之前,虞倦隻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待著,畢竟他的目的不是過來交友。
虞倦這麽想著,和侍應生示意了一下,走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
他在餐桌旁站著,有點無聊,拿起手機,點開來,宿舍群裡正熱火朝天。虞倦今天是逃課出來的,他平時一直很靠譜,說有要緊的事要逃一節課,宿舍其他三個人都說一定保他平安,讓虞倦放心去吧。沒料到虞倦十分倒霉,湊巧碰上了老師點名。幸好高一林有一手變換聲線的絕活,又坐在最後一排,幫虞倦糊弄過去了,保住了他的平時分。
虞倦在群裡說周末請大家吃飯,又點開和周輝月聊天窗口,發了會兒呆。
想說宴會好無聊啊,他來的時候還沒吃飯,想抱怨獨自好餓,又想沒有道理地指責憑什麽網上搜索不到杭景山的照片。
不過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虞倦只是看著周輝月的頭像。
他希望周輝月的所有痛苦都可以消弭殆盡,就像五歲時那樣無憂無慮。
等待途中,虞倦還打發了幾個過來搭訕的人。
一般而言,這場的都是富家子弟,年紀又輕,除了少數幾個,在精心打扮下都能稱得上風度翩翩。但虞倦不同,他無需任何裝飾。無論身穿禮服,佩戴昂貴珠寶,還是混入高中生群體裡,穿大一號的白綠校服,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個。
所以無論在哪個世界,看到虞倦的臉就靠近的人都不會少。
但虞倦全部拒絕。
而今晚的宴會,面向的是有資格前來的適齡未婚男女,虞淮自然也在其列。
虞淮不遠不近地觀察了一會兒,見識到了虞倦到底能有多受歡迎。在再三思考,反覆猶豫下,撥通了那位朔先生的電話。
的確,這位朔先生對自己是不太友好。但一旦對方和虞倦交往或結婚,成為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親屬,不就化乾戈為玉帛,增添自己在公司裡的分量了嗎?
掛斷虞淮的電話後,周輝月似乎難得思忖了片刻。
他知道虞倦的課表,今晚有課,所以沒有多想虞倦今晚為什麽沒回來。虞倦討厭社交場所,討厭虛與委蛇,為什麽要特意逃一次課,去雙荔花園的宴會。
有什麽特別的、不得不去的原因嗎?
電腦屏幕亮著,冷白的光映著周輝月的臉,他思考時的模樣顯得冷峻。
很快,周輝月似乎抓到了點什麽。
——那次所謂的實踐報告,虞倦要的資料。
周輝月給杭景山打了個電話,其實發消息也不是不行,但打電話得到回復更快而已。
他問得突兀而直白:“你在雙荔花園嗎?”
杭景山沒明白他忽然問這個做什麽:“你怎麽知道?那我一直在白城待著,總得找點由頭露臉吧。哎你們這……”
“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就?杭景山摸不著頭腦,對面的電話已經掛了。
*
無聊地打發了幾波人後,侍應生回來了一趟,說是已經從監控中找到了杭景山進來時的錄像,但是要找到人,還需要一點時間。畢竟整個雙荔花園很大,人又多,對方要再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待著,說不定監控都找不到人,不考慮人員流動,光摸排一遍都得不少時間。
虞倦很欣賞他的效率,給他打了一半的定金。
侍應生兩眼冒光,很明顯今晚是一定得拿到剩下的一半了。
過了一會兒,這個偏僻的角落又來了幾個人。
這次的人數多了點。之前的人都是不認識虞倦的,上來搭話,知道虞倦沒那個意思,也就走了。這次不同,明顯是有備而來。
虞倦抬了下眼皮,他被這群人圍著,想出去有點麻煩。
靠左的一個人說:“虞倦,沒料到你也來了?”
另一個人說:“以前還以為你不喜歡來這種場合,虞太太身邊從來都只有虞淮。”
這群人抱著找樂子的心態來著,可能和虞倦有什麽恩怨,也有可能是了解虞倦在虞家的處境,單純想過來踩一腳。
右邊一個個頭高些的男人說:“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了,既然相逢是緣,怎麽也得喝一杯吧。”
在這樣的場合,一個人和一群人鬧起來顯然是不佔優勢的,人多話語權也就大,沒有實質的證據就能黑白顛倒,眾口鑠金。但這些人沒想到的是,虞倦不是原來的虞倦,而他對這些所謂的名聲毫不在意,也不認識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連問他們叫什麽都是一種浪費。
虞倦半垂下眼,語調懶洋洋的:“要我喝酒,你們不喝嗎?”
然後隨手拿起一杯酒,卻只是很低的舉著。
他這句話的意思理解起來不難,似乎是很要面子,要等對方喝了,自己才喝。而對面有七八個人,每個人一杯,虞倦也應該回七八杯才是。
這群人是這麽想的。
這邊熱熱鬧鬧的勸酒,另一邊不遠處的樹影間,正站著一個身量高大,戴著金絲眼鏡的人觀察著虞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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