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該死。
於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拿起屠刀,一次又一次感受鮮血飆濺的味道……滔天的怨恨才得以有一個宣泄口。
最開始李家村這個站點存活率很低……但有一天,她突然清醒了。
經歷了無數個循環以後,她麻木了,那些原本還會在夜晚瘋狂逃竄的村民也麻木了,會不再求饒,會沉默地任由她殺死。
可一共143次,這些村民沒有一次真的認為自己錯了,沒有一次是真心實意的懺悔。
溫喬倦了。
她最初以為這樣是對那些村民的懲罰,可慢慢的,她不知道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往複到底是在懲罰村民還是在懲罰自己。
痛苦的只有她,而犯錯的人死不悔改。
晚上無論經歷了多少折磨,白天失去死亡記憶的村民依然會對外來者產生惡意,特別是女人。
那些惡幾乎已經與他們的靈魂融為了一體,作惡已經成了本能。
……
從溫喬零星的話語中聞酌明白……這不僅僅一個副本,李家村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地窖那些狼狽而終的女屍都曾是有血有肉真實的人。
還需要解答的問題很多,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問起。
溫喬望著遠方,用魯向南粗糙的男聲低唱起那首童謠:“胡同傳來了鑼鼓聲,皮影戲裡的新娘忠誠,他戴著面具,她頂著頭紗,看見他就變得羞答答,篝火旁的村民笑哈哈……”
皮影戲的新娘為什麽忠誠?
就像那晚的趙小薇一樣,被人控制著,被人牽引著,無力反抗,無力逃跑。
他為什麽戴著面具?因為面具下,是一個個不同的人。
“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我會聽話的,求求你們……”
她拳打腳踢,哭著懇求放過,但無濟於事。
那時候的她都已經不是求他們放自己走了。
那天是村民們所謂的給她的成親禮,被摁著拜完天地,她就要被送入洞房——滿心絕望的她不知道更絕望的事還在後面。
所謂洞房,並不是她和一個男人的洞房。
是數個髒兮兮的、猥瑣下作的男人。
她被禁錮在皮影戲的屏風後,每個過來的人都會戴著面具,雖然面具一模一樣,可她知道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每次結束,屏風外窺伺的村民們都會起哄大笑,讓她猜這次面具下的是誰。
是李三,李四,還是她那個所謂的丈夫李得鵬?
她繃不住吐了,難聞的嘔吐物濺了對方一身,他生氣地說,不聽話的新娘要被懲罰。
於是脖子上了多了枷鎖,手腕被粗硬的繩子勒緊,再也沒了反抗的能力。
或許是時間太久遠了,或許是真的已經麻木,溫喬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
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提到姐姐溫蕪。
那個一心救妹妹的姐姐,最後變成了啞巴的姐姐。
聞酌冷不丁地問:“溫蕪為什麽也會留在這裡?”
溫喬原本平靜的面孔瞬間猙獰,配合著魯向南僵硬的肥肉終於有了鬼的樣子,她怒到了極點,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不要,提她!”
第23章 李家村
溫蕪和溫喬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父母不知道什麽原因遺棄身為雙胞胎的她們。
姐妹倆相依為命長大,溫蕪真的是個很好的姐姐,為溫喬付出了一切, 輟學賺錢供她讀書、學醫, 將她護成了一個正常長大的女生。
她曾以為這輩子都會這樣, 自己和姐姐相互幫持一輩子……直到那次拐賣。
她無數次的想, 是不是自己那次穿得太隨意了, 是不是自己長得太過普通,是不是自己不該因為轉正就晚上出去跟科室的人聚餐,是不是不應該喝得半醉走在街頭,沒有第一時間給姐姐打電話?
所以才會被人販子盯上手, 覺得這樣普通的她就算消失了也無人問津。
一個男人衝上來抓住她的胳膊, 大聲怒罵著, 旁邊零星幾個路人本在觀望要不要幫忙, 可從男人極髒的話裡知道了她是男人“出.軌的妻子”。
一瞬間, 本就不多的路人更沒了幫忙的打算, 看戲的看戲,離開的離開。
她雖然醉了,但並沒有喪失理智,在掙扎無果、大喊“我不認識你”也沒用後, 她試圖纏住哪個路人,打人也好, 損壞財產也好,只要能留下對方……
可一看她靠近,路人都會迅速避……直到一個中年女人經過時怒吼了句:“你放開她!”
那個男人被嚇跑了。
她在中年女人懷裡哭得淚眼婆娑, 中年女人抱著她說:“別怕,小姑娘, 我開車送你回家吧。”
她以為自己得救了,可這不過是另一個圈套。
當她上了那輛車,看看車上坐著四五個人,剛剛糾纏自己的那個男人也在其中之後,連絕望都來不及就被捂住了嘴。
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她和曾經無數受害的女生一樣,被帶去了那個偏遠的鄉村,遠到也許這輩子,姐姐都找不見她。
成親那晚,她被迫和其他人上演了一場“皮影戲”,只有一道薄薄的屏風遮擋,共外面的其他人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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