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表情絲毫未變,看來趙小薇出狀況了。
“你不是說趙小薇在上面看著嗎?她為什麽要……”費允笙皺眉,“她是罪者?”
“可能。”聞酌沒踏上台階,端著蠟燭轉身,“走吧。”
“去哪兒?”
“既然上不去,那就找找啞女。”
“……你是真不怕就出不去了啊。”
“順便找找其它出口。”
李家村地下空間比他們想象的腰大得多,就像防空洞一樣,彎彎繞繞,四通八達。
越往裡走就越光線越暗,紅豔豔的燭火並沒有讓人感到安心,反而平添了一絲詭異。
特別是襯著聞酌過分精致但蒼白病態的側臉時……費允笙莫名想到了西方的吸血鬼,冰冷殘酷。
“太冷了……”
李家村的溫度本來就低,地下就更冷了,而他們穿的都是夏季衣服。
杜苓狀態最差,被推下井受的傷使她原本還充足的體力瞬間透支,身上的擦傷又癢又疼,黑暗的環境給人精神壓迫更強,她的san值勻速地降著。
杜苓語氣還算冷靜:“這個蠟燭的味道……”
聞酌閑適地嗯了聲:“屍油做的。”
費允笙艱難地問:“那第一天晚上,村長給我們房間點的那支蠟燭也是……”
“就是這支。”聞酌不覺得有什麽,“屍油的氣味並沒有鬼片裡那麽靈異的效果,現實大部分人都吃過屍油。”
“啊?”
“很多在家裡做飯包括餐館都喜歡放些豬油增香,豬油本質也是屍油的一種,你會覺得豬油恐怖?”聞酌步伐從容均勻,跟後面的兩人相比他好像是來散步的,“部分地方還會用豬油做蠟燭,比普通蠟燭要亮,也更香。”
“……”費允笙看了眼前方黑洞洞的通道:“我們還是別在這種情況下講鬼故事了。”
話音剛落,耳邊就迎來一絲寒意。
最初費允笙還以為是風沒在意,可不過一會兒就僵在了原地,有什麽東西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哥哥……你為什麽不聽鬼故事?”
“你們……”他咽了下喉嚨,“聽到了嗎?”
“什麽?”杜苓疑惑回頭。
“我給你講鬼故事好不好?”那聲音就繞在費允笙耳邊,他甚至能聽到對方咽口水的聲音,好像餓很久了:“從前有個村子,村子裡有很多無憂無慮的小男孩,他們皮薄肉嫩,看起來很可口……哥哥,我可以吃掉他們嗎?”
前面的兩人似乎毫無所覺,費允笙只能盡力無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跟上。
耳邊的聲音又重複問了一遍:“哥哥,我可以吃掉他們嗎?”
費允笙已經渾身都是冷汗了,這種鬼話他哪裡敢回答?回不可以,說不定這鬼一個不高興就要弄死他,回可以,說不定要被吃掉的就是自己。
“可以吃掉他們嗎!?”耳邊聲音逐漸不耐煩了,費允笙走路已經逐漸費力,雙.腿像是灌了千斤重,被冰涼的鬼物纏繞著。
一雙看不見的手抱住了他脖子,越收越緊,月收越緊……他的臉逐漸脹成了紫紅色,氣喘不上來……
“可以吃。”前方的聞酌突然駐足,微微回首,深黑的眼睛在燭火下反出一點紅光,“想怎麽吃都行,煎著吃,烤著吃,煮著吃,還能燉著吃,撒點孜然更香。”
“…………”費允笙憋紅的臉露出一點驚恐,你簡直比鬼還恐怖。
但聞酌剛說完,費允笙頓時感覺能緩上氣了,咽喉不再有那種要命的窒息,腿上的沉重慢慢卸去,他狼狽地追上前面兩人,大口大口地喘氣。
【乘客費允笙、聞酌解鎖‘動聽的鬼故事’,可喜可賀!】
“……”什麽獎勵都沒有,還差點窒息,誰特麽要解鎖!
只是不知道杜苓為什麽什麽都沒聽到,她皺眉問:“怎麽了?”
聞酌走近費允笙,燭火照亮了他的臉,費允笙的脖子、下巴上都多了通紅的巴掌印,掀起褲角,小腿上也有,一層一層地堆疊著,就好像剛剛有無數鬼手抓著他的腿。
費允笙倒吸一口涼氣:“前兩天給我的錯覺讓我一直以為鬼不會攻擊我們。”
“或許只是我們之前沒觸發到關鍵點。”
“所以,是我剛剛說不聽鬼故——”被聞酌甩來一記眼刀,費允笙瞬間住口,做了一個封嘴的手勢。
死裡逃生了一回,費允笙警惕多了,說什麽話都要多斟酌一會兒。
杜苓不太舒服,她咳了聲才說:“你身上的手印像小孩子的。”
費允笙又看了眼自己的腿:“好像不止一個鬼的……不過確實都像小孩子的。”
杜苓問:“剛剛鬼說了什麽?”
費允笙光是回憶還覺得心驚:“它問我能不能吃,我哪敢回?”
杜苓若有所思,片刻後說:“還是得先上去,底下沒食物,還有腐爛的屍體,空氣裡都是病菌,呼吸久了不好。”
聞酌:“嗯。”
他從兜裡拿出一袋巧克力,撕開後掰了一塊放進口中,然後剩下的扔給了後面兩人。
費允笙有些驚喜,隨口問道:“哪兒來的?”
聞酌言簡意賅:“席問歸。”
杜苓眼裡落了些古怪:“他給你巧克力?”
“嗯。”
“那他還真是大方,通關一個副本獲得的車幣大概只夠買三條巧克力。”費允笙探究道,“你們之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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