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攔住了想要推門而入的柳卿。
“你做什麽?”
“我看過左邊的病房,從最裡面數起,按順序排列分別是001,003,005,007。”
柳卿頓時明白了聞酌的意思,按理說,她是最小的雙數002號,按照順序,她的病房才是最裡側的那個,但作為004號的聞酌卻住在最裡面。
“也不一定是按順序,可能就是打亂的。”
聞酌:“從進院子開始,你對這裡的印象是什麽?”
柳卿:“……陰暗?”
聞酌:“整潔,對稱。”
柳卿一頓,確實,雖然不至於每個細節都完美對稱,但大體設施都是對稱的,包括這棟別野的外觀。
逃竄的腳步聲已經到樓下大堂了,那個季帳竟然還沒死,他喘氣聲最為粗重:“滾啊!!你們等等我——”
聞酌不再停留,他摘下自己和柳卿的門牌號,語速很快:“換不換由你,但如果病房號真的反了,違反了規則的我們肯定會有一個先涼,你也可以賭先被醫生找上門的不是你。”
柳卿咬牙,這怎麽可能!
只有中間的樓梯一個通道,如果病房號不換的話,醫生五點查房,必然先查到住在外側的她。
她一把奪過002號牌子,掛在最裡側的病房:“你最好祈禱你的推測是對的,否則我保證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呂想第一個衝上樓梯,撐著膝蓋氣喘籲籲。
聞酌偏頭看了眼,並沒有要提醒他們病房用單雙數分類的事,長腿一邁,順手關上的門隔絕了外面的吼問:“005在哪!?”
病房設施雖然簡陋,但勝在乾淨簡潔,床單被褥竟然是純白色的,並沒有髒汙。
聞酌躺上去,折騰了這麽久的腰舒服多了。
還剩一個小時就查房了,他們並沒有多少睡眠的時間,但聞酌還是閉上了眼,準備小睡一會兒。
但外面的動靜實在太大了。
剛跑上來的季帳似乎又被抓住了:“滾你.媽的!”
應該是想踹醫生,但卻踹到了欄杆上,季帳收力不及,重重地砸向了一樓:“砰——!!”
還伴隨著花瓶砸地的嘩啦聲,劈裡啪啦一陣響。
聞酌睜眼,季帳應該沒死,因為又有狼狽爬起逃亡的聲音,只是醫生在二樓,所以季帳往別的通道逃了。
“嘎吱——”
醫生下樓了,皮鞋踩在脆硬的木板上,突兀的嘎吱聲砸向每個人的心臟。
從頭到尾,這個醫生都沒說一句話。
短暫的嘈雜後,大堂又恢復了寧靜。
聞酌再次閉眼,竟然意外地睡著了,醫生到底有沒有來查房他都不知道。
等他醒來,時間已經逼近七點,窗外的微光透過正方形的窗戶投射進來。
外面似乎有什麽動靜,聞酌走到窗口,發現一個穿著咖色毛衣的男人正在蹲在院子裡,給狗喂糧。
那條他們昨晚以為死了的大黑狼狗,竟然活生生站在那,大口大口吃起了肉。
看狗都吃掉了,男人滿意地站起身,抬頭與聞酌對視一眼。
這人應該就是醫生了,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並沒有時刻穿著白大褂,他的臉很蒼老,布滿褶皺,看起來至少有五十歲了,眼神陰暗,令人恐懼。
大堂突然傳來了驚呼。
聞酌移開視線,腳尖一轉,來到了樓梯的位置。
這會兒所有人都聚在這裡,看著大堂中央與二樓平齊的吊燈——季帳的屍體被吊在了這裡。
季帳死得很慘烈,他表情驚恐,眼神瞪得很大,眼白布滿紅血絲。
他兩條小腿都不見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膝蓋橫截面,猩紅新鮮的血液一滴一滴地砸向地面。
“嗒……”
很清脆。
第99章 山間療養院
季帳死了, 死得還很慘。
中空的吊燈拉得很低,他屍體的下側還倒了一張鋪著紅色綢緞的木椅。
如果忽略他缺失的雙.腿,看起來倒像自殺的。
呂想皺眉:“這醫生有點殘忍啊。”
聞酌往回走了幾步, 又看起了008病房對方牆上的油畫, 裡面屬於季帳的表情變了, 是屍體一樣, 滿目驚恐。
聞酌看起來有些微妙, 席問歸問:“怎麽了?”
“有些意外死法和死亡現場。”聞酌搭著二樓扶手,靜靜地看著季帳屍體,“山間別野,只有一名醫生的療養院, 眾多奇奇怪怪的規矩, 不覺得死者因手術實驗或被解剖而已更合理嗎?”
呂想:“……你更殘忍。”
聶松曼走下樓梯, 仰視季帳還在滴血的雙.腿:“能看出他怎麽死的嗎?”
聞酌:“除小腿缺失外身上沒有其它明顯外傷, 面部表症不符合窒息死亡, 脖頸處也沒有生理性本能的抓痕, 不是吊死的,但並不能確定斷腿就是死因。”
許之漣:“什麽意思?”
聞酌:“面部及肢體情緒符合嚇死的特征。”
呂想聽他說了這麽多話,一時愣住了。
靠著牆,比死去的季帳臉色還蒼白的劉雅民說:“他在現實裡是法醫。”
“這樣。”
呂想一點沒有同伴死去的難過, 只是對接下來的局勢感到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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