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貼上的那一刻, 聞酌沒忍住勾了下唇,“擔心”這兩個字從席問歸嘴裡說出來挺不真實。
“別膩歪了。”親了會兒聞酌就推開了他,“想想怎麽結束這個副本吧。”
席問歸將下巴磕在聞酌肩上:“等今晚吧,罪者我們已經抓到了, 看看有沒有新的變化出現。”
聞酌看了下手表, 現在才中午十一點。
“昨天幾點天黑的?”
“三點十分。”
“這麽早?”
聞酌若有所思, 按照這個提前速度, 今天天黑的只會更早, 如果沒能及時結束副本, 時間過去後,他們這些天就要面對永夜,一天二十四小時一直躲著雕像學生追殺,到時候想活都難。
“別想了, 休息會兒?”席問歸低聲說,“這個副本沒什麽故事支線, 你想知道的應該都知道了?”
“嗯,差不多。”
“那睡會兒,一點唇色都沒有。”
席問歸上手揉了揉:“保安室那邊有個小休息室。”
“剛碾完別人別碰我。”
“我用腳碾的又不是手碾的。”
聞酌的精神潔癖勁兒又犯了:“洗洗去。”
席問歸:“我不臭。”
聞酌點點他胸口:“你臭。”
席問歸本來要被碾去游泳館洗, 但進了保安休息室之後才發現這裡有個小的淋浴間,還是透明玻璃。
聞酌就順道也想衝下, 剛準備解扣子,突然停下,把席問歸打發去處理外面那位。
席問歸進保安亭蹲下,解開他嘴上的繩子:“你叫什麽?”
“……紀新路。”說著他就想啐席問歸,又被一破布堵了回去。
“好的,紀新路。”本來想把人也拖進休息室看著,但一想這豈不是讓紀新路看直播了?
席問歸托著下顎:“你老實在這待著,就能少受點罪。”
他起身走了,盯著他的紀新路眼睛跟啐了毒一樣。
席問歸推開休息室的門,聞酌正在系襯衫扣子,隻留出了鎖骨下面一片蒼白的皮膚。
“這麽快洗好了?”
聞酌掀了下唇:“不然跟你鴛鴦浴?”
席問歸眯了下眼:“鴛鴦,我們?”
他傾身吻上來,被聞酌扯開了:“洗去。”
淋浴房的水聲嘩嘩,席問歸的身影很明顯。
聞酌系上剩余的扣子,遮住了心口腰腹的淤青,比起前兩天已經淡很多了,但席問歸又不是真傻子,肯定能看出來。
聞酌也不知道自己在拖什麽。
他是法醫,知道內傷硬拖會是什麽後果。多少車禍的人當時無事發生,回家之後幾天突然大出血死了的……
但在副本不可能進醫院治療,主城估計也沒這業務。
他眯了會兒,有些昏昏欲睡。
他能感覺到席問歸放輕腳步走過來,托起他的腦袋,輕輕放到腿上。
人果然是犯賤的。
十年前席問歸不告而別的時候,聞酌就想過,等席問歸回來,他不要活的,要死的。什麽溫度,什麽聲音,都不要了。
他要不能動的,兩條腿跑不了的。
夢裡,席問歸也確實變成了一具屍體,沒有溫度,沒有心跳,他靜靜看著,而畫面一轉,那具屍體變成了他自己。
他躺在席問歸本該躺的位置上,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冷冰冰的天花板。
……
“天黑了。”
【今夜線索——審判桌所在地:教師公寓樓頂(過期不候)】
聞酌拖著越來越疲憊的身體,揉了揉太陽穴:“這過期不候什麽意思?錯過今晚就沒了?”
“可能?”
聞酌借著席問歸的力起身:“你睡了嗎?”
“不困。”
“不是說找了罪者兩天?”
“之前也睡了一會兒。”席問歸想了想,“商量個事。”
“商量這個詞從你嘴裡出來可真稀奇。”聞酌握上門把手。
“我想在主城留一段時間。”
“做什麽?”聞酌站在門邊,一頓。
“處理……些事情?”
“席問歸,你知不知道你跟撒謊這兩個字就不搭邊?”
席問歸閉嘴了。
聞酌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又想不告而別?”
席問歸一滯:“沒有。”
聞酌摔門出去,卻沒想到紀新路一直守在門邊,寒光直直刺向聞酌腹部。可能是身體太疲憊了,他連反握住刀子的手也緊緊偏移了一寸。
鮮血溢了出來,染濕了黑色襯衫。
紀新路惡狠狠道:“去死吧!”
他還想把刀拔出來,但被聞酌按住了,一時沒抽出去。
刀要真抽出去了,他就離死不遠了。
席問歸心跳都停了。
他一個還沒感受過幾天心跳的人,心跳停息的感覺應該最熟悉……但又太不一樣,心髒還在那裡,只是倏地一滯,悶得喘不過氣。
他一把扶住跪在了地上的聞酌,摟了一手的血。
他把聞酌抱回休息室的床上:“別怕……別怕。”
“睡一覺就好了,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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