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像是那些拓印出來的書本,字跡規整,卻沒有風骨。
祁秋年感慨佛子的聰慧,“確實不是畫出來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晏雲澈也不追問。
好奇心點到為止。
這種舒適的相處方式,讓祁秋年更為舒心了,誰不想有這種分寸感十足的朋友呢。
晏雲澈,“食之禪門口的事情,你做得有些草率了。”
祁秋年知道這人肯定是看出來了,那髒水分明就是他自己潑的,可這盆髒水究竟是潑在了食之禪的門口,還是潑在了晏雲耀那個狗東西身上,百姓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就足夠了。
他也不解釋,他和晏雲耀遲早是要正面對上的,早一些讓晏雲澈心裡有數,也是好的。
晏雲澈又問了一句,“是為何?”
晏雲耀固然不是個好東西,但他始終讀不到祁秋年和晏雲耀到底有什麽仇怨,就連戰止戈派出去的暗衛,也查不出所以然。
唯一可以勉強當作是解釋的,就是當初欺壓祁秋年的那個縣令和晏雲耀麾下的一個官員有幾分姻親關系。
可是根據他對祁秋年的了解,祁秋年並不會因此就對晏雲耀恨之入骨,畢竟這關系也扯得太遠了。
祁秋年沉默了一下,“純屬私人恩怨,且此仇必報,佛子也不必追問了,我隻問一句,若是真讓三皇子即位,對天下百姓,真的是好事情嗎?”
晏雲澈沉默不語。
故而,他也是明白的,晏雲耀人面獸心,心中也並無大才,甚至沒有容人之量,對天下百姓來說,這樣一個帝王並不是好事情。
可他是佛子,注定了無緣皇位,他對那個位置也並不感興趣。
也幸好現在皇帝陛下還不算年邁,其他的皇子也在成長當中,未來,誰說得準呢?
至於祁秋年要給晏雲耀使絆子的事情,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可傷及百姓和無辜之人。”
“這是自然。”
談話達成大和諧,雙方都很滿意。
京城外,從北方逃難過來的災民已經開始聚集了。
京中的百姓怕城外的災民帶了什麽疫病,這些日子都很少出門,京中權貴多,守城的官兵也不能放災民們入城。
災民沒辦法入城,都只能在城外的空地上駐扎。
有些權貴商賈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善,都在城外設置了粥鋪,晏雲耀那個狗東西也不例外。
如今看著,災民還在可控的范圍內。
直到一場寒流,席卷京城。
京城幾乎是直接從夏天步入了初冬,百姓身上也穿上了薄襖,食之禪送冰活動,也在此結束。
第16章 上朝
祁秋年等的時機,到了。
他收拾了一番,帶上自己的策劃書,準確來說,是奏折,在入冬的第一個大朝會上,第一次穿上朝服去上朝去了。
宮門口,上朝的大臣對他這個縣侯發出了好奇的目光。
這個新晉的縣侯,平日裡也不跟京中權貴走動,有人送拜帖上門,也都被客客氣氣地拒之門外,此前也沒來上過朝。
今天怎麽突然來了?
祁秋年面不改色地和周圍的大臣們寒暄,也不管人家是哪一個派系的。
他樂呵呵的,“本侯也是第一次上朝,諸位大人可要看顧下官幾分,別讓下官在大朝會上出了醜。”
即便沒有實權,卻也是個侯爺,大臣們也只能耐下性子,認認真真地指點了他幾句。
祁秋年一臉感激,氛圍一片和諧。
但他更希望等下在朝堂上也能這麽和諧,他都有些擔心幾個年紀大的會被氣出毛病。
太監宣傳的聲音尖細刺耳,祁秋年跟著大臣們魚貫而入,碰到許久沒見的戰止戈。
戰止戈沒在軍營,在京中領了個閑職,平時也不上朝,只在大朝會的時候來走個過場。
碰到祁秋年,他想到前兩日和晏雲澈的對話,了然於胸,於是也朝祁秋年微微頷首示意。
祁秋年回眸一笑,挺好,今天不是他一個人在戰鬥。
朝堂上,百官山呼萬歲,祁秋年的位置在中間靠後,皇帝剛喊平身,就見到了祁秋年。
“南安縣侯今日是第一次來上朝吧。”
祁秋年站出來回話,“回陛下,此前陛下讓臣研究糧種推廣,臣與幾位熟悉大晉國土的大人和大司農商討過後,終於有了些不成熟的想法,來上朝也是為了跟諸位大臣們商討一番。”
皇帝來了點興趣,“愛卿且先說說看。”
祁秋年也不費口舌,直接把自己的策劃書遞交了上去,“章程都在這裡面了,陛下不妨先看看。”
百官神色各異。
華公公親自下來把奏折接了上去。
皇帝剛打開,就被這滿篇的思維導圖給晃了眼,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奏折。
怎麽還有在奏折上畫圖的?
可細看之下,才知道這圖形的精妙之處。
通篇沒有任何一句廢話。
每一條線路,都有具體的實施規劃,以及可能發生的風險和困難,還有後續的處理方式。
再細看,其中甚至包含了如何安置災民,如何災後重建。
百姓,官員,甚至是府兵,通通都需要動起來,物盡其用,人盡其用,最後面,居然還有預測的大致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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