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在火焰中被燒毀,一道焦黑色的人影撞開玻璃從天台跌下去。
墜地的時候,幾乎碎裂成數塊。
埃爾維斯站在老舊的世襲的莊園走廊,衣領被煙塵熏黑,隔著火焰觀望著碎裂的窗戶。
兩排鮮豔的,半截塗著紅指甲的指頭被牢牢粘在玻璃上。
仿佛踩在天空上,鮮血一滴一滴向下淌。
火舌舔舐而上,將它們吞沒,閣樓坍塌,一切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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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任何一個正常人來描述這個故事,都會認為是埃爾維斯已經瘋了,他犯了神經質,才會對母親這樣。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
他怨恨自己放蕩的母親。
怨恨紅色符號。
怨恨有著“性吸引力”的一切。
但當這場虐殺由他本人來講的時候,主視角的怪誕世界,和他本人的冷漠性征,就是一場對精神的汙染與凌遲。
岑清作為傾聽者,毛骨悚然得幾乎要嚇暈過去。
“別、別說了……求你了。”
眼瞳不住地顫抖著,淚花一並流下。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阻止埃爾維斯繼續講下去,但往往剛和男人眼神對上,就慫的不敢出聲了。
等埃爾維斯摩挲著他的足尖,終於將故事講完。
岑清幾乎陷入了一種“我也要被切掉腳指頭了嗎”的茫然又暴亂的情緒中。
一點點其他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埃爾維斯摸著他腳趾的手也恍惚變得冰冷鋒利,並不是人類的手,而是一種寒冷的刀具,好像隨時都會小命不保,連屍身也無法保全。
埃爾維斯平日裡總愛說,他喜歡岑清身上的紅。
岑清此時卻哀莫大於心死地想——
恐怕那根本不是男人口中所認知的“喜歡”。
那是一種厭惡,是暴虐情緒的導火索。
不然怎麽解釋,他不僅殺害了自己的母親,甚至還有更多其他女性,而且那些女性身上都帶著紅色的飾品,亦或者塗著大紅唇呢?
“那個女人的頭並沒有被燒毀。”
埃爾維斯想起來什麽似的,湊近輕聲告知他,“我把它藏起來了。”
岑清渾身一寒,打了個哆嗦。
這是能告訴他的嗎?
“啊……?”他茫然顫了下眼睫,咬著嘴唇,哭得淚眼蒙蒙,卻不敢不回應,抽噎了一聲,“在、在哪?”
埃爾維斯微微一笑。
“秘密,寶貝。”
他垂下視線,不知道腦海裡在想什麽,岑清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看著自己的腳趾也想要切下來什麽的——盡管他認為這很可能,一口大聲呼吸都不敢,向系統請求幫助。
“有什麽道具能幫幫我?”
漂亮的少年氣音虛軟,眼眶濕紅。
系統:【……一些變裝道具,但可惜的是,它們無法在你前後都有人的情況下使用。】
【你認為自己現在很危險嗎?】
他似乎很疑惑。
“我都要被他殺掉了……”岑清不可置信地說,“你聽到了呀,剛才,他講的那些……”
系統:【可是你剛剛還問他要不要舔你的腳——我看到他應了。】
接下來似乎就要色一下了,系統是這樣理解的。
岑清一口氣沒吸上來,竟然有些氣悶,“這是一回事嗎?而且對於他來說,我又是怎麽一個存在啊……”
是被害人,是隨時都可能被殺掉分屍的存在。
尤其是在聽完男人的陳述後,岑清更瑟瑟發抖了。
埃爾維斯仿佛知道他怎麽想的一樣,忽然撩起眼皮看向他。
“我希望你能看到明天——不,今天的展覽,”他的眼中似乎帶著笑意,“秘密就在裡面,親愛的,你要仔細觀察……”
“你和她們都不同——”
羅納德忽然將岑清往懷中一提,“埃爾維斯,你嚇到他了。”
他不客氣地說,“你那些展覽裡都是什麽東西,你要給他看?”
埃爾維斯陰森地低喃,“閉嘴。”
對於截自己話語的人,他沒什麽好脾氣。
但當岑清的腳在他掌心裡遊魚一般亂動的時候,他又收斂了脾性,就好像沒有壞心情的假面人一般,好聲好氣地說。
“我不打算現在就殺掉你,小貓,我說了,你和她們是不同的——但如果你再亂動……”
就在這時,黑漆漆的房間外傳來爆炸的聲音。
整個房間一顫,地板幾乎要歪倒一般。
就在這時,槍聲忽然從牆壁外響起,就像是早就知道他們躲在這裡一般,一隊穿著黑色防暴武裝的軍隊闖入,開始掃射。
而羅納德也直接將岑清提到了肩膀上,將人扛了起來,趁亂離開。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210章 35 副本離開倒計時
“滴滴”
監聽設備發出傳達回訊息的聲音。
警車內,手扶著耳機的警長神色嚴肅認真,唯有戰栗的瞳仁才可以看出他正在抑製的激動心情。
在外面的爆炸聲氣流幾乎掀翻警車的震蕩下,他飛快吩咐幾名警員,一會兒等接到岑清的時候送到最近的醫院。
原來遠程錄音設備被偵探帶上了,警長後來聽到專門監聽的警員神色驚喜的告知他,才知道羅納德並沒有真正投入殺人魔陣營,而是去拯救人質並且收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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