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簾一頓:“用不著,他對我造成不了那麽大的影響,我就當身邊多了條狗,多了隻貓。”
“怎麽是貓狗,應該是玩伴,不過你不缺就是了,謝季兩家的孩子就在你隔壁,他們是你發小,和你有相同的價值觀,你們是一類人,會走相同的路,他們隨時都能陪你玩鬧。那就這樣,你盡快調整狀態,準備你的高三生活。”
章女士又拿起一份文件,她因此錯過了兒子一瞬間的不自在,附帶的連鎖效應讓她日後每每想起來都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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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車在第二天黃昏被送到別墅,披著一層耀眼的金輝。
遲簾兩手抄在口袋裡,沒有要接鑰匙的意思,他衝旁邊呆傻的陳子輕點了點下巴。
送車的人員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將鑰匙交遞過去。
陳子輕接住鑰匙,他面前是快放滿了的車庫,幾分鍾前他才去過別墅的另一層車庫,那層已經滿了。
兩層車庫,全是豪車。
陳子輕平時在別墅不亂逛,遲簾也不開車,他們出行要麽是司機接送,要麽自己打車,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地下兩層都是車庫,還是這副景象。
遲家好有錢,左邊謝家也好有錢,還有右邊季家。
這三家能成為鄰居,是必然的結果。
三家的父母坐一起會聊什麽,股票基金嗎?要是誰家有女兒,會聯姻的吧,青梅竹馬天造地設。
“不是說給我買了開學禮物嗎,帶我去拆。”
陳子輕的思緒被遲簾的話聲打斷,他唉聲歎氣:“我拿不出手。”
遲簾挖苦道:“你不差這次。”
“……那我拿出來了,你別嫌我。”陳子輕說。
遲簾答應了。
開學禮物是一套手工,剛才還說不嫌的遲簾露出“狗都不要”的表情:“顧知之,你能不能別把破爛帶回來,家裡都成垃圾堆了。”
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他拉著陳子輕上樓,進臥室,指著架子上的超人擺件,彩色彈力球,青蛙豆:“你自己看看!全是你的破玩意兒!”
陳子輕古怪地安靜了會,才說:“彈力球是你自己要的。”
遲簾頭腦發熱:“我要你就買?”
陳子輕直直看他,輕聲說話:“你要我肯定買啊,我想你高興,沒什麽比你高興更重要。”
靠,顧知之還不如茶他,突然放大招是想嚇死誰。
遲簾哪都不發熱了,隻發涼,他指著陳子輕拿在手上的手工透明袋,堅決道:“這東西我是不會做的。”
陳子輕拎起袋子看背面說明書,念給他聽:“就是用貝殼,沙子,海螺,還有顏料等等製作沙灘,框在相框裡,多有意思啊。”
遲簾毫不動容。
陳子輕雀躍地說:“我們把相框掛牆上好不好,不想掛就放在書桌上。”
遲簾沉著臉:“醜死了,不要。”
“不會的,做好會很好看。”陳子輕耐著性子說,“有點複雜,你幫幫我,我一個人不會。”
……
遲簾學習好,卻是個手殘。
陳子輕一直鼓勵他,哄他說“真棒”“好厲害”“哇,這就能粘上啊,我都想不到呢”“果然還是要靠哥哥,沒有哥哥我真的不行”。
遲簾手抖:“你不去幼兒園當幼師真是可惜了。”
陳子輕用吹風機吹著濕淋淋的沙灘:“我當不了幼師,我只能哄一個小孩。”
吹出來的刺鼻塗料味道能把人熏吐,尤其是在嬌貴的遲同學面前,但他此時卻像是沒有聞到,他的心思在耳朵捕捉到的話上。
“顧知之,你在網上買情感課程了?”
遲簾一口咬定:“肯定買了,你現在有錢了,不緊著花了,開始瞎買課程進修了,操,我就不該給你轉那三筆錢,你退給我。”
陳子輕一臉癡呆:“啊,你給我了,還要我退嗎?”
遲簾把牙關一咬,那不是他的作風。
“錢我存了大頭,剩下的和我的積蓄一起當生活費。”陳子輕說,“雖然存了,但是我要用了就會取出來。”
遲簾把膠塗在貝殼一面:“上次我問你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我再問你一次,只要你說,只要我能給得出來,就會給你。”
陳子輕飛速跟上他跳躍的腦回路:“我還是那個回答,我不要錢。”
遲簾盯著他的眼睛:“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顧知之,這是你離改變一生命運最近的時候。”
陳子輕不慌不忙地任由遲簾審視:“我不改答案。”
遲簾思緒一亂,將本要放在相框沙灘上的貝殼按在腿上:“我記得那次,你說不要錢,我又問你是不是饞我身子,答案也是一樣的?”
陳子輕在心裡歎氣,那時候他以為只要茶遲簾,不知道還要談戀愛。
“不一樣了。”他說。
遲簾瞳孔緊縮,那就是饞他身子,一直都饞的吧,只是現在敢承認了。
說明什麽,說明顧知之的臉皮更厚了。
遲簾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掐上了他的臉,他配合地伸著頭。
像小狗被主人愛撫。
遲簾的指尖顫了顫,把掐改成了拍,這麽乖有什麽用,你是個基佬,我隻喜歡妹妹。
下輩子吧,下輩子你做妹妹,白白軟軟香香的妹妹,你再來撩騷我茶我對我犯花癡,沒準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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